“没事了,睡吧。”

反常。

这太反常了。

冯妙瑜张了张嘴,这个人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她狐疑地看他一眼,难道是她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她缓了下?,又慢吞吞地蹭过去。

这事上她一直是有些被动的,突然要她主?动,她一时?也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她思忖了片刻,闭上眼睛在他的眼尾亲了下?。她又偷偷睁开一只眼睛,见谢随没有动作,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谢随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刚刚放松下?来?,没想?到她竟然又靠过来?了,软绵绵贴在他身上,还抱着他毫无章法的又亲又啃的……额边青筋直跳,这远不是他能?够忍耐得?住的。

他单手捏住冯妙瑜的脸颊止住了她,低头又沿着她的唇角细细描摹,他在这方面的天赋远不是她能?比的。小小的呜咽声音被吞入腹中,她半眯着眼睛,生涩的学习着回应他,就在她想?要继续往下?时?,谢随却突然放开了她。

他还是有几分理?智的。

谢随一只手手背抵在唇边。他这时?候的样子应该是很狼狈的,还好屋里黑漆漆一片看不太清楚,他有些庆幸地想?。

“别?闹了,快睡吧。”谢随哑着嗓子说,这话就像一杯冷水浇下?。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反常了。

看他方才的反应,也不像是她的问题啊。既然不是她的问题,那就是……他的问题?

他不会是不行了吧。

冯妙瑜沉默了一会。

这种问题自然是不合适问出口的,不管是不是都太伤人自尊。听说男子都很在意这个的。但是就算不好开口,这种事情拖着也不合适呀。久病不医,就是小病也拖成了大病。冯妙瑜放在他胸口的手往下?滑了滑。他不愿意说,也有确认的法子不是吗。

察觉到冯妙瑜的意图,谢随赶紧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再闹下?去可就真收不住场了。

“你有伤在身,早点?睡。”谢随无奈地说。

“可……”

眼看就差一点?了,冯妙瑜还想?再努力一把,谢随起身不由分说地将她团团卷进了被子里面,“睡觉!”他说着,下?床绕到了屏风后面,过了一会,那边断断续续有水声传来?。

这个时?候服侍的人早都下?去休息了,屋里的水是之前?备下?的,浇在身上凉透了,冷的人牙齿打颤。不过对谢随来?说却正?好。

等谢随再回来?时?,借着微弱的月光,冯妙瑜看到他手里抱着一团东西。

是一床被子。

冯妙瑜异常不满地用手指戳他。

他主?动的时?候她可从来?都没说过一个不字,怎么换了她,他一副见了洪水猛兽模样,还专门拿了一床被子来?要分开睡。

“你有伤,碰到伤处怎么办?养伤要紧。等你腿上的伤口好了再说这些。”

“总有不碰到伤处的办法的……你多出点?力罢了。”冯妙瑜反驳道。

谢随心知再这样和她争辩下?去就没完没了了,于是赶紧换了个话题。

“你好像很少提起你以?前?在宫里的事情,在宫里长?大是什么样的感觉?”谢随翻了个身,面对着她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

冯妙瑜眼神闪躲了一下?,一下?子没了兴致。那是她不愿意提及的事情,他怎么偏偏问起这个。

谢随摸了下?自己的鼻子,他不过是突然好奇她小时?候是什么样的而已……虽然都是女孩,但她大概和谢宁不同,她小时?候应该是那种很讨人欢喜,又乖巧聪明的孩子吧?

“我困了,我们睡觉吧?”冯妙瑜不想?再提这个,翻身背对着他打了个哈欠,装作困得?不行。

“好。睡吧。”

谢随伸臂从背后将冯妙瑜圈入怀中,又低头,嘴唇轻轻扫过她的头发。

第40章 40 学艺。

接着一连飘了?好日雨, 树叶子落了?一院。满地金黄,亦难掩萧瑟。

秋深了?。

“公主?,颜先生到了?。正在花厅等您呢。”

冯妙瑜午睡才醒, 榴红背光挑了?棉帘进来说。

颜先生是个身材矮小的中年人, 穿着件半旧不新的褐色布袍,头发乱蓬蓬,一把又?长又?密的胡子却梳理的齐整漂亮。冯妙瑜走进花厅时,他正歪头对墙上一副花鸟画嘀咕着什么, 没出声的。此人瞧着神叨叨,却是冯妙瑜手下最重?要的幕僚之一。非常能干。冯妙瑜很是器重?。

冯妙瑜笑着和颜先生打了?个招呼, 摆手叫榴红上茶。

自?献亲王冯重?晟之事事发以来,不只?是京畿,各地不少寒门官员士子纷纷站出来上书检举控诉世家。事情越闹越大,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冯重?晟。对他的调查由台院的两位侍御史带头, 调查进行的如火如荼大概是自?信京兆府的办事能力,他本人倒不大在乎的样子。每天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 剩下的精力全用在针对冯妙瑜上。

冯妙瑜今日叫颜先生来主?要就是为商议这事。

有?些事情是忍一忍就能风平浪静的,但对于?皇叔这样的人,忍一时,只?会助长对方气焰,让对方更加肆无忌惮而已。

纵使颜先生有?备而来,待两人商议敲定下反击的对策后, 日已西沉。谢随今晚在外?面有?应酬, 冯妙瑜知?道?颜先生要回家去陪发妻用膳也不留他, 亲自?送他到影壁处,颜先生拱手告辞欲走,冯妙瑜犹豫再三, 还是叫住了?他。

“颜先生,倒还有?件事。劳烦你回去草拟份和离书,得空差人送过来。”

“和离书?公主?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来,” 颜先生一手捋捋自?己的长胡子,她成亲可是连一年都不到,他想了?想问:“可是驸马犯了?什么错?”

冯妙瑜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