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祭台边缘的蜡烛再度拉长成蛇形,库尔特等人连忙激动地叩拜几下,最后由库尔特作为代表,恭敬地开口道:
“至高至伟的神祇,我们已饮下您恩赐的圣血,完成生命的蜕变。”
“请求您能告知我们,您真正的全新的尊名也请允许我们追随您、侍奉您,为您掸去冠冕上的尘埃,让您的威名传遍各界各地……”
“你们做得很好。”
库尔特只听祂温和地轻叹一声,语气中略带赞许:“我应允了。”
于是火苗倏然高涨,火光漂浮在空中,游动着组成一行行文字这种文字方方正正,横平竖直,不属于库尔特族群所见过的任何文字,但它们偏偏能够读懂。
怀着激动喜悦的心情,库尔特深吸一口气,记下火光组成的尊名:游离于生死之外的见证者与叙事者,盘踞位面边界的轮回衔尾者……群蛇之王……
“命运的主人,请允许我们永远侍奉您!”
蜿蜒的字迹映在族人们碧绿的眼瞳深处,让它们不由自主地齐声赞颂。
说话间,远处的黄昏忽然恍若活了过来。
昏黄黯淡的光线如巨大的罗网,向它们铺天盖地袭来。
在易逢初的允许下,库尔特带领族人们正式与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告别,游弋到世界之外,进入磅礴的命运之河。
瞬息之间,黄昏笼罩住神庙所在的区域,坚硬的石料和石柱陡然变得脆弱不堪,让高大神圣的庙宇迅速坍塌。
石块轰然崩裂、坠地,库尔特族群世世代代积累留下的璀璨文化和艺术,如今转眼便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
余晖投射进废墟,其中已经是空无一人仅仅有一条火焰组成的长蛇,缓缓游出神庙的残骸,似乎正在饶有兴致地四处张望。
易逢初透过火蛇的“双眼”,眺望着天边异常接近地面、庞大得出奇的落日。
那熔炉般的黄昏微微动了动,内部横着裂开一条缝隙,竟是张开了眼睛,暗红的瞳仁冰冷地俯瞰着大地。
这应该就是“黄昏天灾”吧,他曾经在游乐场副本中听闻过这位掌握衰亡的神祇。
易逢初这么想着,心里却没有什么直面神明巨眼的恐慌,甚至颇为悠闲。
反正他本体又不在这个世界,他怕什么?
况且,黄昏天灾是一位神明又怎样?现在看来他的身份也未必比祂低……
双方对视一会儿,黄昏天灾出声了其实易逢初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出声”,只是听到一阵耳鸣般的尖锐声响,随后对方的意思就传达到他的脑海中。
‘命运……’黄昏如此呼唤着他,似乎有些疑惑,‘你为何要闯入,我与生命的棋盘?’易逢初立即恍然大悟,怪不得这片陆地会存在着无数地缝,被整整齐齐分成一个个小方块。
原来这里,正是两位神明闲暇时对弈的棋盘!
无数生灵的生死存亡、颠沛流离,在祂们眼里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就像是棋盘上微不可查的细尘,没有关注的必要。
这盘棋下了至少几百年,而看这黄昏侵蚀的状况,恐怕黄昏天灾的棋艺要胜生命之树一筹……
易逢初一时没有回答,黄昏天灾又慢吞吞地猜测:‘哦……命运你也想加入我们的棋局?’呃不,他目前对祂们的游戏没有什么兴趣……
生怕再沉默一会儿,就要被迫加入祂们的“棋友会”,易逢初嘶嘶着回应:“不需要,我只是前来带走我的新眷属。”
说完,组成蛇身的火焰便倏然溃散,像流星般散落一地,然后渐渐熄灭。‘唔……’悬在地平线上的巨眼慢慢地眨了眨眼,像是感到些许困惑,但还是闭上了眼睛。
黄昏彻底笼罩了整片棋局,这一局,是衰亡吞没生命。
从此这里不再会有生命诞生或存在,唯有苍凉的风日复一日吹过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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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新眷族的事情,易逢初开始研究这次的意外收获。
【命运残片:“来自黄昏末日的预言家”。】
【介绍:这是一段因某些原因,被生生撕裂下来的命运。】
“所以,”易逢初沉吟道,“库尔特它们曾经信仰的大祭司,已经陨落了?”
手机意味不明地解释:“死亡对于神性生物而言,或许还只是一段较为漫长的沉睡,但这位大祭司……”
“他已经真正意义上的不复存在了无论是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从未存在过。”
手机说得缓慢而平淡,可其中含义却令人不寒而栗。
究竟是怎样的状况,能彻底抹除掉一个曾有资格追逐神位的存在?
不过平心而论,易逢初并不认为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坏事。
如果这位大祭司尚且活着,或者还有复活的余地,那就存在着对易逢初造成威胁的可能性。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冷酷,但是唯有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才能真正让他安心。
因此,易逢初双手合十,没什么心理负担地想:安息吧,大祭司。
他会帮他照顾好他的族群,替他重现曾经在游乐场中的荣光。
放下心来,易逢初转而又想到:“如果用这个残片填补某个假身份的空缺,那是不是代表着,那个身份将从此取代这位祭司?”
“夺取他的尊名和身份,篡夺他的命运和过去……甚至能使用他的异能?”
易逢初回想了一下目前为止的所有马甲,布莱斯本来就有神秘莫测的使徒身份,用不上这个。
在其余只在现实副本里出现过一两次的工具人马甲里,易逢初最终选中了火系异能的“楚符”。
楚符的异能“不灭炎火”具有高达8级的潜力值,他有些好奇命运残片是否能与其发生某些连锁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