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痒，雯瑞的鼻息吹在了我的锁骨上，我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脖子。
“哈……”雯瑞打了个哈欠睁开了眼。
我从来没想过一直对我摆着臭脸的她，此时的面容看上去会这么温存。
昨天晚上不会是发生了什么吧？那时我的脑子整个都是乱掉的，根本什么都不记得。
衣服！衣服还穿在身上，我的，还有雯瑞的，我们两个都不是裸体。我稍微松了口气。
“弥撒是早上第一场吧？”雯瑞掀开盖子我们两个人身上的被子坐了起来，“不能再赖床了，你得赶快准备出门了。”
说完她翻身下了床，“你快去洗漱，我帮你化妆换衣服。”
“好，谢谢。”我跟着坐起来，目光却停留在了床单的一块污渍上。
“啊！”看到我愣在床上，雯瑞红着脸叫了一声，“对不起，我好像来大姨妈了，把你的床弄脏了，对不起。”
原来是大姨妈啊，吓死我了。
我看了下时间确实不早了，急忙翻身下床跑向卫生间。
腰……好酸，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似的，一定是因为昨天身心太疲惫了，晚上又被雯瑞挤着没有睡好觉，今天晚上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她再睡在我房间里了。
黑色的连衣裙黑色的手套黑色的面纱，唯一亮眼的金色长发被雯瑞帮我盘起来巧妙地塞进了黑色的帽子里。
偏偏就是今天，就像是有意安排的一样，我在今天穿上了这身丧服，名义上是为并没有死的艾德蒙，但是实际上我自认为这是为大哥安德烈穿的。
包括今天的弥撒，我也会为安德烈祷告。
房子外边的车是米奥斯安排的，说是绝对可靠不会暴露我的身份和住址，开车的人脸色比我还要惨白，大概也是个吸血鬼吧。
送我出来的雯瑞今天也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但是脸蛋却意外的有些发红，大概是刚才忙着帮我化妆整理衣服累的吧。
我坐上车，点了点头。
车子躲避着路人的目光，兜了几个圈，转向了威斯敏斯特大教堂。
弥撒是几时正式开始的，如何进行的，怎么结束的我完全没有印象，读经的时候我想的是大哥安德烈颂悼词的时候我脑子里的想的是安德烈，读斯梅尔主教为我准备的稿子时盘旋在我脑子里的也是安德烈。丧钟鸣响的时候我依旧在为安德烈祷告，我只希望他能就此安息。
等我跪在祭坛边的跪凳上恢复神智的时候，偌大的教堂里已经只剩下我和斯梅尔大主教两个人了。
“按您说的，教堂已经对外关闭了，您可以自由的检查你想检查的地方。”
“谢谢您。”我看着站在原地的大主教。
“好的，我也这就离开，我们应该充分的信任对方。”说完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出口处。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按着康斯坦斯带我参观这里时的顺序重新走了一边，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啊，但是总之先照着我在预像中看到情形来做吧。
然后我踏进了教堂附带的墓地，这片小的公墓并不是在教堂内，而是在教堂主体建筑南侧的一个小花园里。
刚才包括里肯医生在内的三个火灾遇难者的尸体就被安放在这里，虽然实际上只有一个。
我自然而然地走向了那三个新树立起来的墓碑。
但是原本应该是被填平的地面却被掀起了泥土，那个属于不明身份死者的棺材从泥土中露了出来。
第五十三章 不能辜负人家的好心
“咯吱咯吱。”棺材板发出了瘆人的响声。
但是就像雯瑞说的，这个世界发生什么都不意外。
“咚咚！”它应该是想出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壮起胆子，跳进了放着棺材的墓穴里。
“啊，呃……”
在我和里面的东西的里应外合之下，棺材板敞开了一条缝隙，一双惨白的手从缝隙里伸了出来，两只手分别扒住棺材身和棺材板的边缘，猛地用力把棺材板掀到了一边。
“呦！”里面的'人'坐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向我招了下手。
“嗨。”出于礼貌，我也招了下手。
“您有镜子吗？”她用手比划了一下。
“有的。”我从随身手包里掏出了小镜子战战兢兢地递给了她。
“谢谢。”她接过从各个角度无缝隙的照了一边自己的脸，“恢复的不错，我猜也是，如果我还是被烧得面目全非时的样子，刚才我打开棺材板时应该就把您吓到了。”
她心满意足地把镜子还给了我，“不过仔细想想，您既然敢跳到墓穴里帮我出来，可能看到什么都不会害怕吧？”
“不，其实我还是挺害怕的。”
“对不起，那真是抱歉。我也不是有意想吓唬您的。”她大概是想从棺材里站起来，但是却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后面好像被挂住了，您能帮我看一下吗？这身衣服……”她抬起胳膊看了看黑色的衣袖，又低头看了看前襟和裙摆，“虽然质量和你身上的那套没有办法比，但是也还算不错。而且入殓师帮我穿这身衣服的时候，我还是那副鬼样子，”她做了个鬼脸，“如果弄坏了的话真是对不起他们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还有这棺材也是，”她拍了拍棺材身，“这是我睡过的质量最差的棺材了，本来我也是可以直接从里面把它砸个粉碎出来的，可是也是人家的一片好心啊，多亏了您在外边帮忙才能完好无损的打开。”
“你是吸血鬼吧？”
从她苍白的肤色，死而复生的能力，以及更为重要的一个特征话痨，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没错没错。”她拍了拍手，像是给我鼓掌似的，“能帮我看了么？”她指了指自己的身后。
“被一颗冒出来的钉子钩住了，现在没事了。”我把挂在钉子上的裙摆摘了下来。
她的背可真白，不过吸血鬼的皮肤都是这么白的，我发现吸引我的原来不是她的肤色而是她背部的曲线，真的很美。
但是给死人穿这样露背的衣服是不是有点太不严肃了，算了，大概只是为了省布……毕竟她只是个身份不名的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