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老了，耳朵也不中用了。”阿姨笑着说道，“那些人大概也都是奔着笛声的源头去的吧，一定是很美的笛声。”

我这才注意到不止是我一个人，还有很多人都在奔向笛声传来的方向，而且无一例外……有一个例外就是我，其他人都是女性。

阿姨和我说话的时候，并没有耳背听不见我说话的状况，所以问题绝对不是出在阿姨的耳朵上，而是这笛声上。

“阿姨，不好意思，我等下在和您说话。”我趴到河畔的栏杆旁探出身子，已经可以看到笛声的源头了。

是一个坐在靠在岸边穿上的人，因为天色昏暗离得也有些距离，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但是从他的姿势大概可以判断是在吹笛子。那些被笛声吸引过去的女人正纷纷朝着那条船行进，其中已经有人进到了船里。

必须阻止她们，我冥冥中觉得正在发生的不会是好事，但是要怎么做？凭我的尖叫声可以唤醒这些像是梦游的人？似乎不太可能。

“亚历克西娅小姐，您是不是需要这个？”阿姨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是……”我看着她递过来的东西一把手枪。

第九十章 母亲的阴谋

枪？阿姨手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而且绝对不是玩具。因为接过来的瞬间我的胳膊就沉了下来。

捧着手枪的我有点不知所措。

“我也是因为你出现在面前才注意到，那些人好像不太对劲。”阿姨终于也注意到了那些走向远出河畔边那条船的女人们。

我当然不可能用枪去射击那个吹笛子的人，而且这个距离也在射程之外，但是如果鸣枪的话一定会有用，至少巡逻的警察听到枪声不可能置之不理，但是这玩意怎么用？我看着手里的枪。

“已经解除保险了，扣扳机就可以了。”阿姨说道。

我把胳膊举过头顶，枪口对着天空，扳机比我想象的要容易扣动。

“砰！”胳膊一阵酥麻。

“哇哇哇。”不是我在叫，而是天空中几只盘旋的乌鸦被吓到，四三飞去。

同时被惊到的还有那些正如梦游一般走向岸边那条船的女人们和吹奏笛子的人，笛声停止了，女人们也停住了脚步。

那条船鸣响了一声汽笛，烟囱中冒出一股浓烟，然后转动起那像是水车一样的桨片消失在了泰晤士河的尽头。

被惊动的当然还有警察，可是他们的反应速度并没有汽轮船快，而且目标也不是那艘可以的汽轮船，而是枪声的源头。

“给我吧。”阿姨说着把枪管还有些发热的手枪从我的手里夺了过去。

警局的问询室里坐着五个人，我、阿姨、阿姨的儿子也就是哈利警官、还有黑人女警员丽敏娜和一个我并不认识的警官。

负责问询的就是这位陌生的警官，而哈利警官的警徽和肩章都已经被卸了下去，他和我还有他母亲一样都是这次案件的涉案人员，因为那把向天鸣放的手枪就是哈利警官的配枪，警察的配枪被偷可是重大事件，就算偷的人是他的母亲也不例外。

但是担当问询的警官可能也是看在哈利警官的面子上没有为难我们，录完口供笔录、交了保释金之后我们几个都被放了出来，不过哈利警官要想恢复原职恐怕是得等上一段时间了。

哈利警官的母亲因为身患绝症所以偷走了哈利警官的手枪，来到泰晤士河边想要自杀，但是被偶然经过的我发现在开枪的那一刻救了下来。

这是哈利警官的母亲和我串通好的口供。

那个陌生警官和丽敏娜私下对眼神的样子被我抓到了，丽敏娜可能是在为斯梅尔主教卖命我在康斯坦斯那里已经知道了，至于那个陌生警官肯定也不简单，所以对于笛声、女人、汽轮船我都只字未提，而阿姨也很配合我。

此刻我们已经坐在了阿姨的家里，气氛相当凝重。阿姨刚才编纂的口供里有多少是真的？不过枪肯定是她偷走的，身患绝症也不是假的，那么自杀……我觉得我不应该脱身离开。

“你们想吃点什么？”首先开口的是阿姨。

“啊？”我和哈利警官都没料到阿姨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吃的，只能拿一些还没被老鼠糟蹋的咖啡和面包出来。”阿姨站了起来。

“妈……”

“哦，对了还有一些我腌制的蔬菜，老鼠不爱吃那玩意。我也知道今天是亚历克西娅小姐第一次来做客，准备这些东西实在太寒酸了，对不起。”

“不会。”我急忙摆了摆手，但是好像对话有些往偏题的方向发展的感觉。

“妈，您先坐下。”

“你不吃，亚历克西娅小姐还要吃，有什么话等我把早点准备好再说。”

我和哈利警官对视了一眼，不知道阿姨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一会儿，热乎乎的咖啡陪着面包和腌菜就端了上来，可是并没有人有胃口吃。

“妈，枪的事……”

“对不起，害你被停职。”

“那不重要，我是说……自杀的事。”哈利警官攥着拳头，下了很大决心才问出来。

“口供都是假的，别人听不出来，你还听不出来？”

“我当然知道是假的，但是……”

“我可没想自杀，就算是患了绝症，我都这个年纪了，已经活得很值了，我还想能多活几天就多活几天，看你和亚历克西娅小姐挽着手进教堂举行婚礼呢。”

如果您要是想努力活着等到那一天，应该能长命百岁，不过听到阿姨没有自杀的打算我也稍微宽心了些。

“您说什么呢……那您为什么要偷我的枪。”

“对不起，我就是为了让你停职。”

“妈！我说过我肯定会陪您会老家的……等忙完这一阵。而且我也邀请亚历克西娅小姐和我们一起回去了。”

“是，是啊。”我应和道。

“不重要，我又不是没你陪着就正好会死半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