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看见了就再补上一句:“不做身体接触的那种。”
拿诊疗付保镖费,不用欠下人情。拿一级哨兵随意练手,还有助于加深对向导能力的掌握与理解。一石三鸟,叶棠账算得清楚。
时间回到现在。
“韩、韩队?您怎么在这儿?”
叶棠开门进门走在前头,后面云驰和梁一鸣对着棒球帽嘴巴都张大成了O型。
“我给你们陈sir当保镖呢。”
湖城特警总队的特警们作战时通常分为四队。棒球帽、也就是韩卫,他身为一级哨兵,自然经常担任其中一队的队长。
“你们呢?”
说话的韩卫没等两个未成年回答,就跟着叶棠走进了办公室,把叶棠的鸡蛋灌饼放到她办工作上,然后去给叶棠泡咖啡。
“我们……”
云驰和梁一鸣讷讷几声,转头看向叶棠。
“我们是来对陈sir道歉的……”
好久没吃鸡蛋灌饼,拿起来就咬了一大口的叶棠眨巴眨巴眼睛。
两个未成年酝酿了一晚上,道歉的话还是说得有些结巴。好在叶棠也不催他们,他们想说就说,叶棠始终听着。
等两个未成年终于结束了他们漫长的忏悔,叶棠也吃完了早点,抹了抹嘴。
“我不认为你们有什么好道歉的。首先,让你们去做测试的人是我,你们不是故意玩忽职守导致我遭遇袭击。要说有错,那得是没有自主跟上你们的我有错。”
“其次,虽然我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不知道我是出于什么心态让你们给我当家具做椅子的,但这毋庸置疑不是什么正确的行为。我做错了,你们因此怨我恨我也没什么不应该,这同样不是你们的错。”
见云驰和梁一鸣一脸紧张地想要反驳,叶棠立刻抬手示意他们不用继续:“一码归一码。我很高兴你们来对我道歉,你们没有因为我过去做错了事就否定现在的我,否定我的全部。但同样的,我也不希望你们只因为我做对了一件事就肯定我的全部,为我的所有行为都找出‘这么做是正确的’的借口。”
“人不是二极管,也不是非好即坏。人总有做对和做错的时候。你,你们,还有我,都一样,所以就事论事就好。”
拿湿纸巾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擦过,叶棠又转向缩在角落里的那团影子。
那团影子比云驰和梁一鸣来得还早。他一见叶棠来了就小心翼翼地躲在一旁,这会儿云驰、梁一鸣和韩卫都坐下了,还仍然缩在靠近门边的角落里。
“你呢?”
“啊、啊?我?我……”
昨天替郑雷等人望风守门的杜博川结结巴巴半天,最后低下头去:“我也是来道歉的……”
眼泪轻易地就从眼眶里渗了出来。杜博川喉头滚动,只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废物。
一个连道歉都赶不上趟的废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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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单原因,这几天更新字数会少一点。见谅。
预定30号更5K,31号5K,1号1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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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向导11
◎另有他用。◎
叶棠跟着韩卫走了以后,旁边办公室的向导连忙给医疗中心打了电话满是血迹的走廊堪比命案现场,向导的第一反应是打电话报警。到被他诊疗的特警提醒他这儿就是特警总队,那向导才勉强镇定下来,拨通了内线。
杜博川是看着郑雷等人被医疗中心的人用担架运走的。整个过程里没有人来找过他、问他刚才都发生了些什么。那时杜博川还在庆幸自己存在感稀薄,没人注意到他和郑雷他们是“一伙儿”的。
杜博川趁乱溜回了宿舍。两小时后,他听说郑雷等人在医疗中心醒了。这伙人并没有挨了打就记住了教训,他们全在恶狠狠地怒骂陈莎莉,说她发疯打人,他们要报告上级给她好看。
当然,如果事情只发展到这里,郑雷等人辱骂陈莎莉这件事并不会一下子就传到几乎所有特警的耳朵里。重点在于,郑雷一行人前脚刚掀开眼皮子骂人,后脚就全被关进了地下禁闭室。
抓人的命令是江开宇亲自下的,抓人的是就是特警总队的特警。江开宇给的抓人理由很简洁也很明了,就是郑雷等人意图对向导不轨,遭到向导的反抗后还攻击了向导。
违背本能的哨兵对于哨兵而言就跟会吃人的人一样,简直匪夷所思、骇人听闻。与陈莎莉的-名声有多臭无关,也不管特警们是怎么看待陈莎莉的;总之特警里多得是骂郑雷几个有病的人陈莎莉再不好,那也是特警们的救命稻草。郑雷他们不想活了可以自己去死,别带害同僚。
杜博川这会儿开始心虚了,他意识到自己是个为虎作伥的帮凶。
尽管他不是自愿替郑雷等人望风的,尽管他不是自愿替郑雷等人守门开门的。但事实就是他旁观了郑雷等人的施暴现场。他没有去救受袭的陈莎莉,哪怕只是试一试,他都没有尝试着对陈莎莉伸出援手。
郑雷他们被抓了。那他呢?他这个帮凶是不是也和郑雷他们同罪?
杜博川害怕起来,他吃不下晚饭。舍友见他蔫巴巴的也没理会他。
杜博川打从一开始就不是个开朗健谈的人,他经常说话口吃还词不达意,很难融入群体。倘若他像楚潇一样,有着强于他人的身体素质、优秀的格斗技巧、出色的训练成绩以及强大的特殊能力,即便不够合群,也只会被视为孤傲的独狼,没人敢去招惹。可惜杜博川就连能力也只是差强人意的四级,这就注定他会被当成炮灰杂鱼。
郑雷一行人就经常拿捏杜博川。他们又是让他跑腿打杂,又是找他“借钱”然后从来没有还过。最糟糕的是,没人会靠近杜博川这个郑雷等人的钱袋子入了郑雷等人的眼,说不定就会变成第二个杜博川。脑子没病的人都不会去自找麻烦自讨苦吃。
于是杜博川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只能孤独地忍受着郑雷等人对他的压榨与霸凌。
晚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舍友们有的刷起了短视频,有的打起了游戏,有的早早爬上-床和心爱的女朋友发消息,杜博川只是抱着膝盖缩在拉下了遮光帘的床里,等着被抓走。
他想他是罪有应得的。
但,没有人来抓杜博川。一个晚上过去了,甚至没有人来理会一下杜博川。
杜博川在这个时候才感受到了真正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