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绣楼只接待女客,房娘子?不留痕迹的打量了苏叶二人便知是高门内得脸的婢女,很是热情?的迎了上去,待知晓她们来意,更是热络。
绣帕子?这?般小件活,她本是不愿接的,但料子?是云纱锦便是不同了,开价也未客气一两?银一帕。
苏叶同巧玲对视一眼,这?价开的却是高了些,虽也能接受。
两?人配合着论价,一共十二块帕子?八两?银成交。
用了近一个时辰才选好绣样,离开赋绣楼两?人又去了盛京极富盛名?的珠宝铺子?玉韵楼。
玉韵楼一楼柜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步摇、笄、钗、簪子?、花钿、璎珞、华胜、腕阑等,至于二楼就不是苏叶、巧玲两?人能去的了,只接待贵女。
苏叶一眼便相中了一支镶珍珠玛瑙桃花蝴蝶金剑簪。
“姑娘着实眼光好,这?支金簪可是咱们玉韵楼巧匠制的,蝴蝶翅膀打的极薄,戴在头?上走起路来时,这?蝴蝶翅膀便会随之摆动极为灵动,您在看这?里,镶嵌在花蕊上的珍珠往下一按便能拔出簪剑,别看这?支簪剑细薄,可是开了刃的,极为锋利,用来防身那便是出其不意。”
玉韵楼的王掌柜很是热情?的介绍,穿绫罗绸缎的高门婢女他见得多?了,但髻上别成色极好翡翠蝴蝶花簪的却是罕见的,也不知是哪家的主?子?如此慷慨大方。
若不是瞅着年岁尚小,恐要以为是得了少爷喜的了。
“您夸的再好,如此细薄想来也是易折断的,这?般总有多?此一举之闲,还?不如老实打个簪子?更好些。”
巧玲瞅出苏叶喜欢,自是要泼些冷水好论价。
“簪剑若是加厚,簪子?便要更为粗重,也难插入髻间不是,何况咱们盛京有都察院日夜巡防哪里会有宵小之辈,自是安全无需用这?些旁物。”
苏叶‘噗嗤’笑出声来“您这?般所言便是如我姐姐所说,是样子?货了,那便要再便宜些了,我也是瞅着新鲜,若是无簪剑的作用买与不买都是不吃劲的。”
易折断才好,苏叶已然想好,待回去她便把簪剑折断,把密信藏在其中,这?支簪虽是样子?货却也很合她心?意,但价还?是要论的。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五姑娘及笄
从?玉韵楼出?来?, 苏叶未曾想竟会遇见菊香,此时的她同?在边城判若两人,褐色的巾子包着?髻, 穿着?一身灰扑扑打了补丁的粗麻衣, 小腹微微隆起, 眼神空洞洞的, 好似毫无生机般。
眼神撞上那一刹,菊香微微垂下头侧过脸。
“你这是又瞅见哪个相好的了, 躲着?做甚。”
菊香羞惭着?垂着?头, 被拉扯的只知用粗糙双手护住小腹。
这般拉扯自是引得街上行人驻足观乐。
巧玲也认了出?来?, 当初在边城时菊香常往内院凑, 虽不?喜菊香市侩但见她这般被当街磋磨, 瞅着?还像是有了身子, 同?为女子便有些不?忍。
但她知晓菊香害过苏叶, 顾及苏叶感受便没有上前阻止,却是不?忍瞅了“咱回吧。”
苏叶也有些心烦意冗,她一点都不?可怜菊香, 更不?会豁达到去帮衬一个曾经害她之人,不?落井下石就是她心善了。
但同?为女子, 见她这般怀着?身孕却要被她所嫁之人当街羞辱磋磨,自是也痛快不?起来?。
“我没有瞅外?男, 是瞅见了五姑娘院子里的丫鬟。”菊香受不?住了轻喃出?声辩解, 她如今见到苏叶只觉自惭形秽, 丝毫恨意都是不?敢有的, 只是悔不?当初,若不?是她心大,刘管事也不?会弃了她。
五姑娘得了荣安伯府的管家?之权, 刘管事当初愿随五姑娘去边城那苦寒贫瘠之地,便是有着?患难的情谊。
如今在大厨房谁不?敬着?,若是她当初听话,靠着?阿娘同?刘管事旧交情分?,她还能继续唤一声婶婶,想来?过得不?会差的。
是啊,不?守规矩冒出?来?的枝头是要被花匠折了去的。
李贵在荣安伯府马房当差,是菊香后娘的亲侄儿,像他这般无什本事能耐又毫无门路的小厮,是极难说亲的,便是末等的粗使小丫鬟也是不?愿嫁他的。
菊香满十五岁及笄之时,她后娘便动了心思?,但碍于刘管事自是不?敢提的,谁能想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柳暗花明又一村。
菊香竟被刘管事撵了回来?。
不?同?于主子跟前伺候的丫鬟,待到了年岁若是家?里说了亲便会赏份嫁妆,若是家?里未曾安排,主子也会做主,得脸的更是能得了恩典配给有本事的管事小厮,或是直接开恩放了身契去了贱籍再赏份丰厚的嫁妆。
像菊香这般没门路的末等小丫鬟,家?里安排好同?管事打声招呼便可婚嫁。
李贵也是承诺会对菊香好,她即反抗不?了便认了命。
谁能想白喜帕竟未有血迹,自此之后李贵稍有不?顺心便会拿菊香撒气,各种磋磨羞辱更是到处宣扬她是个浪荡贱蹄子,平日里她连屋门都是不?敢出?的。
府里那些小厮见到她总会说些荤话,更甚者遇见胆子大的还敢上手占些小便宜。
在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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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念俱灰之时,老天爷总算开了眼让她有了身子,这般李贵便不?在动手磋磨她了,但老天却是戏耍了她,未到两个月她便显了怀,这般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贵听言更是恼怒,怨菊香不?早说,害他失了结识五姑娘院子里丫鬟的机遇,对其更是百般羞辱,当着?众人便指着?她的肚子说与她成婚两月有余便这般大了。
好事之人从?来?都是不?缺的,自是羞辱菊香水性杨花,恐是不?洁,这肚子里应是野种合该一同?浸猪笼。
菊香已然不?记得如何回到府里了,失魂落魄的站在屋子前,隔壁的张婆子瞅见她还‘呸’了一声只觉得晦气,这般浪荡贱蹄子就该卖到勾栏子里去,省的污了府里的地界儿。
“你这贱妇还觉得老子不?够丢人吗?还不?滚进?屋里。”李贵瞅着?被折辱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菊香便觉得心里痛快。
她害他做了绿毛龟,自是要承受这些,待她把这个小孽畜生出?来?,他便要当着?她的面把小野种溺死在尿桶中方能解气。
菊香受不?住了,心如槁木便解了腰带悬了梁。
闹出?人命,哪怕只是一个被卸了差事的末等粗使丫鬟,下面的管事也是不?敢欺瞒的,便报了上去。
木棉对菊香也是有印象的,多?问了几?句,知晓缘由后便回了五姑娘。
程寰玥蹙眉放下手中的茶盏“查清楚。”声音听不?出?喜怒。
但这三个字一出?,自是要彻查的,木棉便请了仵作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