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九霄峰君羽道君和凤梓暄之间的关系，并不像是看上去那样亲密无间了？”轩辕墨道。

“亲密无间？君羽若是真的支持凤梓暄，就应该留在太玄门中，帮着他压制赵东来，也就是你师尊，而不是整天打着历练的名义在外面乱闯，长年累月不回山门。”易天行道：“要我说，他应该是既不支持楚星璇，也不支持凤梓暄，但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又着实没有好人选了，最后，他干脆就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了！”

“可是，现在看来，凤梓暄和九霄峰之间的关系很亲近啊！”轩辕墨道：“比如说，君羽道君的嫡传弟子江蓠，就是由掌门真人代为收下，并代为教导的。”

“什么？君羽收亲传徒弟了？”易天行大吃一惊，道：“他居然还把徒弟交给凤梓暄教导？怎么可能！九霄峰的历代传人都是一副高傲的性子，如何肯把徒弟交给外人教导？”

“可是，晚辈的师尊已经明说了，那江蓠修炼的的确是九霄峰的秘传心法，还是天生剑体！”轩辕墨说道：“从这一点上看，应该是做不了假的。”

见易天行依旧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轩辕墨又道：“此外，宗门新添置的那一座试练塔，也就是剑阁，也是九霄峰君羽道君托人带回来的。那剑阁的意义重大，就连缥缈宗都想来分一杯羹。”

易天行蹙眉，道：“你能确定，这些话都是君羽亲口说的？”

“不能！君羽道君并未回山门，所有的事情都是由掌门代为宣之于众的的。”轩辕墨说道：“但这样的大事上，掌门真人应该不敢擅自行动吧？晚辈想，至少，君羽道君是默许的。”

“这怕是未必！”易天行却摇了摇头，说道：“宗门之中，九霄峰嫡传心法《寂灭心经》一共有两份，一份在九霄峰师徒的脑子里，另外一份在宗门的藏书楼中。凤梓暄完全可以接触到宗门藏书楼的秘传心法，再假托君羽的名义，替他收徒。所以，不能说这件事真的就是君羽的本意。”

“至于那试练塔的事情，就更好糊弄了！”易天行道：“掌门就坚称试练塔是君羽道君带回来支援门派新生弟子的，旁人又能怎么样呢？反正东西在他手里，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前辈的意思是说，凤梓暄其实是在虚张声势，故意制造君羽支持他的假象，以此打击逍遥峰？”轩辕墨道。

“凤梓暄这人，手段狡诈，心思诡谲，这种事情她完全做得出来！”易天行说道：“反正君羽那剑疯子不在，也没有人能站出来反驳。”

“可是，万一君羽道君回来了呢？”轩辕墨道：“如果真的有那样一天，君羽道君一来不认江蓠这个亲传弟子，二来不接受掌门真人的好意，凤梓暄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自讨没趣吗？”

“这却也未必！”易天行道：“不管怎么说，他至少保证了，九霄峰的下一代传人，肯定是亲近她的。反正不管君羽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那九霄峰的秘传心法都传承下去了。说不定，到时候，这君羽也只能捏着鼻子，自己认下了。”

轩辕墨不太赞同道：“晚辈倒是觉得，君羽就算是承认了江蓠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亲传弟子，也照样能收第二个，第三个亲传弟子，最后能继承九霄峰的，未必就是首徒。”

第一百七十九章 偷窥

“可这首徒的名分，本就与众不同！”易天行冷笑了一声，道：“再说了，你方才说，那江蓠的资质不仅能够修炼《寂灭心经》，还是天生剑体，是不是？这是和君羽一模一样的体质，天生的剑修，我倒是不相信，有这么一个珠玉在前，君羽还能从什么地方找一个更好的弟子来！更不用说，他君羽究竟能不能找到资质合适的弟子都还是未知数呢！”

就九霄峰那苛刻的收徒条件，能找到一个算难得，找到两个的话，那就是三生有幸了！

“雷灵根资质很难寻吗？”轩辕墨却不甚赞同道：“据晚辈所知，缥缈宗就有一个洛云，天剑山也有两个雷灵根的弟子。更不用说，晚辈也是雷灵根。”

他却是想到了自己那神器空间里的洗髓泉，只要用那泉水一洗，不管是什么资质，都能变成优秀的雷灵根修士。他若是不怕秘密暴露，大可以批量生产一群雷灵根修士。

“雷灵根和雷灵根可不一样！同样是雷灵根资质，缥缈宗的洛云就输给了江蓠，而你呢，君羽不是见过你一面吗？结果，人家连一个记名弟子的身份都不愿意给你！”易天行嘲讽道：“看看吧，这就是区别！”

轩辕墨面皮上有点儿不好看，道：“前辈说这些，并不能证明江蓠这个九霄峰首徒，是掌门真人假传君羽真君法旨，自作主张替君羽真君手下的弟子。”

“笨！”易天行瞪了轩辕墨一眼，道：“不管这事儿的真相究竟如何，只要人家相信，这收徒的事情和君羽真君没有关系就行了！你当真以为，老夫和你说这些陈年旧事，只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吗？”

轩辕墨愣了，半晌后，道：“晚辈愚钝，请前辈指点！”

易天行道：“我问你，如果江蓠知道了这收徒的事情，全是掌门真人一个人捣腾出来的乌龙，你说，她会如何？”

“她大概会以为，我其实是在说胡话吧！”轩辕墨不明所以：“也许，她会去寻掌门真人对峙，还会把我供出去，接下来，掌门真人为了以绝后患，大概就要让晚辈消失了。”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对于他来说，都不划算。

“看来，我方才对你的判断也是错的！你一点儿都不像凤梓暄那般心思活络，反倒是和你那个一根筋的师尊像了个七八分。”易天行道：“我问你，如果那个江蓠想继续坐稳九霄峰嫡传弟子的身份，在知道这个传言后，她应该如何做？”

轩辕墨脸色涨得通红，却没敢反驳易天行，道：“也许会故意装作不知道，一味装傻；也许会除掉晚辈灭口，以免事情发展的不可收拾！”

“错了！”易天行道：“她会马上明白，这种时候，掌门不会容许她将这个谎言公之于天下，也就不会容她再去拜别人为师。所以，她想坐稳九霄峰嫡传弟子的身份，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掌门真人凤梓暄。”

“这样的情况下，她就绝对不能热闹凤梓暄，也不能允许凤梓暄放弃她。那样的情况下，如果她去寻凤梓暄摊牌，就有可能惹恼凤梓暄。”易天行继续道：“所以，她不但会装作不知道，还必须控制住这个消息，不许这个消息外传。”

“而你轩辕墨好歹也是亲传弟子，杀掉你风险太高，反倒是收买你比较容易。她既然有所求，对你来说，就很有可能不得不听命于你。”

话说到这里，轩辕墨终于听明白了：“前辈的意思是，让我用这个消息讹诈江蓠，迫使江蓠为我所用？”

他还是不觉得这个办法高明，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和这个江蓠为敌，会很危险。也许是天生功法相克的原因，在这个江蓠面前，他总觉得不自在。

而且，江蓠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有点儿熟悉的不正常。可过去那几年，每当他想查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时，就会陷入一种慌乱心悸的状态中。‘

他好像忘了一段记忆，那是一段在凡俗间的记忆。而至于为什么会忘记，他自己也不知道。

易天行听了轩辕墨的话，淡淡点了点头，说道：“你听好了，我要你把她带到我的面前来，就在这里见面。至于时间，越快越好，最好是在你们出发前往皓月秘境之前。”

“前辈要让她也进入皓月秘境？”轩辕墨皱眉问道。

“不错！额内层，你筑基期的修为无法进入，只有炼气期弟子才能进去。而雷灵根的弟子在其中，会占到一种很特别的优势。”易天行背着手说道。

“好吧！”轩辕墨很快答复道：“如果有办法的话，我会尽快将她带到这里来。”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什么都不能保证。江蓠这人行事很不同寻常，她不像是个会玩弄鬼蜮心思，凡事遮遮掩掩的人。”

那二人开始商量行事时的细节，江蓠听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什么新意了，就打算动用瞬移神通术离开。

然而，她正要发动瞬移禁制时，忽然间发现，那些落在她身后的水晶雕像，倏然间开始前移，一尊尊移动起来了。

这些水晶雕像将她围了起来，每一尊雕像青光盈盈，那雕像的眼睛像是活了起来一样，以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方式，冷冷注视着她。

江蓠心念一动，眼前的世界中多了无数星辰的虚影。但这些虚影排布的规律和她以前所知道的都不同，也绝对已经不同于之前的排布方式了。

她发现，自己找不到现成的空间通道了，没有办法完成瞬移禁制，而周围那些空间节点，组成了一个牢笼模样的结构，将她死死困在了溶洞里。

“是了，看起来，这些人像应该是凤清尘所雕。”江蓠猜测道：“既然这里是他的秘密花园，他如何能容走进这里的人，再安然离开呢？”

甚至，那面水镜，就是凤清尘用来偷窥楚星璇的证据。在楚星璇出现在易天行所在的地方时，凤清尘就在另一边，通过那面水镜，观察心上人的一举一动，并雕琢那些精美的水晶雕像。

尽管这事儿的主谋是上任掌门，还是一个顺利飞升的大能，江蓠还是觉得，这种行为相当让人恶心。

这般想着，她迅速打量起周围的形势。

水晶人像只是包围着她，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但江蓠动的时候，她们的位置也在动，当江蓠试图冲出包围圈的时候，就会有一股强大的吸力从身后传来，将她拉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