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里的风景很美吧。”男子的话徐徐入耳,就如同这习习的河风。温柔拂面,我点点头。耳边是动听的歌声,这男子不简单,画舫上不仅仅有煮茶的美人,还有七位深谙不同乐器的美人。
这些美人在画舫中弹唱着,此刻她们演奏的是百年前传入这个世界的《蝴蝶泉边》。
赵老皇说过,这《蝴蝶泉边》是该死的云非雪创作地,呵呵,每每想起赵老皇提起云非雪三个字都咬牙切齿,我就忍不住想笑,不过是抢了她看上地男人,当然,听说第二个是当时最完美的男子,但也只是个男人,竟然下了这么恶毒地诅咒。
抬眼看见竹笛美人手中地笛子,忍不住走到她的身边,抬手,微笑着看她,她看向那温和男子,男子点头微笑,我取过笛子走上船头。
美人们地音乐渐渐停下,我将竹笛放到唇边,一曲《仙侣寻踪》飘荡而出。
明月当空,青云抚过朗月,遮住她清丽面容,独剩月影落空。繁星闪耀,光辉盖过月影,挡下她所有芳华,待青云随风而去,月光绽放,当空只见银盘,不见星影。
放下笛子,迎面吹来一阵清爽的河风,扬起我丝丝长发和淡黄的裙衫,深吸一口气,却带出了我的轻咳:“咳咳。”
肩上落下一件斗篷,我看着为我披上斗篷的温和男子,
谢:“我该回去了。”
“这么早?”
“恩,选秀宫要关门了。”我将竹笛还给男子,看着深沉的夜幕。
“姑娘……是秀女?!”身边的男子显然很是惊讶,我看向他,神秘而笑:“你猜。”
他的脸上带出一丝惊讶,但渐渐又恢复了那好看的,带着一丝满不在意的笑容,在那笑容中,我仿佛还看见了一丝张狂,这似乎是一个很是自诩和自信的男子。
船缓缓靠岸,男子笑着:“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是啊,会的。”脱下斗篷放在男子的手中,瞟了一眼那些站在船的四周的青衣蓝衫的侍卫,既然是蒙家的人,我们自然还会见面。
回到房间的时候姚蓝诗正在打坐。拿着地图来到我与黑漆漆“约会”的老地点,他躺在廊檐上,双手枕在脑袋下,有点得意地翘着二郎腿。
“你来晚了。”
我走到他的身边拿起他放在身边的酒壶,他当即坐了起来一把抢过:“你干什么?”
“别小气嘛。”我朝他眨眨眼睛,他愣了一下松开了手:“陛下让我捎个口信,他明天会去校场看比赛。”
我喝了一口酒:“呵……他等不及了?”
“恩,他觉得这件事若要等到你家主子胜出所有项目,只怕老将军已经死在牢里了。”
“知道了。”
“还有,陛下让我提醒你家主子,明天……咳咳……屁股上多垫点东西。”黑漆漆提到屁股的时候脸有点红。
“为什么?”
“因为告御状首先要受五十大板,这是规矩,陛下也不好偏袒。”
“明白了。”告御状不是儿戏,所以每个国家都会有各自的刑法,这些刑法既是警告也是考验。
“打个赌如何?”
“好啊。”
“赌你家主子熬不过五十大板,五两银子!”黑漆漆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非常认真,圆圆的眸子闪耀着一丝兴奋。
“好!一言为定!”
“太好了!这次我一定赢!”
我拿出了地图:“还给你家主子。”
黑漆漆奇怪的看着我:“你不需要了?小心迷路。”我笑了,指了指自己的头,黑漆漆笑着点点头:“记忆力不错。”
“对了,最东面靠海的地方有九座九曲桥,那里通往哪里?”
“那里?你就别想了,那里是禁地,而且……你也进不去。”黑漆漆笑着放好了地图,拿过我手中的酒壶喝了一口,然后开始看着酒葫芦发呆,“我说……我们这样是不是……间接的……那个?”
“哪个?”
“就是……那个。”黑漆漆撅起嘴,做出亲亲的样子,我笑了:“不是有句话叫做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黑漆漆扬起手拍在了自己的额头:“该死!在宫里呆久了,都忘了,你知道吗?任何人住进这个皇宫里,都会变成疯子,无聊的疯子,他们会渐渐忘记自己的本性,忘记过去的生活,最后,只剩下……这酒……”黑漆漆的眸子变得晦暗,仿佛他是被迫进入这个皇宫,被迫成了水东流的侍卫。
“走了,陛下还等着我的汇报呢。”
“对了,蒙家人是怎样的?”我拉住了他正准备开路的身体,他回头深沉地看着我:“你什么意思?”
我随意地说道:“今晚我似乎上了蒙家的画舫,并且与蒙家某一位成员品茶赏月。”
“什么!”黑漆漆的声音一下子提了个高度,“我说小妞,他该不是有意的吧。”
“不,他不知道我是姚蓝诗的丫鬟,我与他之前曾经偶遇过,他现在以为我是这里的秀女。”
“听着,美人。”黑漆漆认真地坐到我的对面,他摊开两只手,嘴张了半天,没有下文,最后,他泄气了,“该死,处理这个不是我的强项,我要去汇报给陛下,他会给你好的建议,你等着,别走!”说着,他就飞跃而去,仿佛发生了什么山崩地裂的超级事件。
第三卷 第八章 蒙逸楚
不久之后,黑漆漆回来了,拿来了一个软垫和一卷纸。他将软垫随意地扔到我的怀里:“这个是给你家小姐的,软垫里是上好的龙蚕丝。”没想到水东流把龙蚕丝的垫子也贡献出来了,不过相对于这个珍贵的垫子,黑漆漆似乎更紧张那卷纸。
黑漆漆将纸打开,上面是两个男子的头像,借着月光,我很快认出了右边的那个男子,正是约我上船的人。
黑漆漆指着画卷,脸上异常认真:“是哪个?左边的是蒙家大公子蒙逸萧,右边的是蒙家二公子蒙逸楚,是哪个?”
“蒙逸楚。”
“该死!我又输了!”黑漆漆低咒一声,我想我明白了,他经常与水东流打赌,而且输的总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