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将链子栓在了醉醨的脚上,醉醨皱起了眉,眼中带出了急色。我笑着拍了拍他刚毅冷酷的脸庞:“北冥齐想扣住我就不应该将我放出天牢。”起身,醉醨依然单膝跪着,心中惦念着那天整理的包袱,里面有我从影月带出来的珍贵药材和小药瓶。
如果北冥齐是想将我囚禁在这个院子里,那我的东西他应该会拿来。
走入房间寻了一遍。果然在床上看到了包袱,欣喜间眼中滑过一片粉影。怔住了身体,缓缓转身,只见房间地墙上,挂着那副北冥畴与我共同完成的画,现在画已经上裱横挂在墙上,看着画中带着哀愁地自己,心中带出了许多惆怅。
一个多月来。我利用了许多人,也害了许多人,冷情是被我利用地最多,也是最惨的人。北冥齐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我的存在,只会折磨冷情的感情。咬咬牙。转身离去,冷情,只怪你当初是水东流的同谋,就当这些是你欠我的!
忽然,一个黑影落在了院中,我迅速闪身躲在房间的门边,看着院子里站在醉醨面前地黑衣人。
他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面罩,只露出一双如同黑珍珠一般闪亮的眼睛。是刺客?又不太像,他看见醉醨被点穴有点惊讶。既不为醉醨解穴。也不杀他,而是在院中环顾了一圈。轻喊:“孤尘?还在吗?”
我听出了他的声音。心中带出了疑惑,北冥齐不是说冷情去了边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见没人答他,便起身要走,我立刻出了房间:“我在!”他的眼中带出了喜色,当即打了个手势,便在前面带路。
夜幕下,飞檐上,我与冷情一起飞驰着,我一边紧紧跟在他的身边,一边问他:“你不是去了边关?”
“呵,跟齐这么多年我会不知道他的想法?所以我出了城,让兄弟们做掩护,然后回来救你。”原来如此,只听冷情继续说道,“我了解他,他喜欢地东西绝不会让给别人,但又害怕失去,所以他都会把他们关起来。”
“喜欢?”我疑惑地看着冷情,“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冷情在空中顿下了脚步,我与他站在了宫殿的飞檐之上,一轮硕大的半月在我们的面前,比我们所站的地方更高一层的屋檐直插入那轮半月,宛如将半月再一分为二。
“有一次,我抓住了一只锦鸟,十分喜欢,打算放走它,但齐也很喜欢,他抢了去,便将锦鸟关入笼中,最后,锦鸟死了,齐伤心了半年之久。”
我静静地听着,细细地体会着,愕然间,我明白了冷情的话,惊讶地指着自己:“你的意思是……我是那锦鸟!”
面罩下的冷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当然,你比锦鸟命长多了……”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我和他相视一眼,然后摇头轻笑,原来北冥齐痛苦的根源,是对我地感情。爱之深则恨之切,所以他那天在吻我地时候,会不断地喊:我恨你……他真的很恨我啊……
耳边滑入鞋履落地地婆娑声,冷情站到了我地身旁:“谁?”
“有趣。”一声轻笑打破了廊檐上的宁静,举目望去,方才无人地飞檐上,站着一个身影,那身影站在半月的旁边,一种邪气油然而生,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从那人身上朝我和冷情席卷而来。
月的光华遮盖了他的样貌和衣着,让我和冷情只能依稀看到他的轮廓,和他那在风中飘扬的长发。
“东流,没想到我们出来散步还能撞到北冥的鬼脸神医。”东流!水东流也来了吗?那这个人又是谁?
另一抹身影缓缓飘落,鹅黄的长袍,浅色的衣襟,微微开敞的领子,露出脖子下面的一抹肌肤,隐隐可见微微凸起的锁骨和细细的肌理。
身体不由得摇曳了一下,正是水东流。
但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了昔日的微笑,而是一种沉思,似乎在考虑眼前的事情到底要不要管。
“怎么,害怕了?”站在月边的身影飘落,右手肘抬起就架在了水东流左侧的肩膀上,左手摸着下巴看着我,水东流双手插入袍袖,终于露出了那淡淡的微笑。
原来那人以为我在害怕,冷情将我护在身后:“我拖住他们,你快走。”
“没用的。”我淡淡地说着,然后走出冷情的保护圈,冷情立刻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扬起了淡淡地笑容,“你也知道你拖不住他们。”冷情的手缓缓放开,我便与这二人面对面而立!
只见那靠在水东流身边的人亦是一身白袍,淡淡的月色下是一张带着邪气的脸,飞逸的双眉斜挑上吊,深凹入鼻梁的眼中是锐利的目光,那是一双如同猎鹰的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他此刻正抚弄着自己微尖的下巴看着我,神情狂傲而带着一丝嘲弄。
“二位真的只是散步吗?”我负手而立,不卑不亢,“若是散步,怎会到皇宫的深处,这无人的清宫?”与水东流如此称兄道弟的,应该是某国的国主了。天域?帝都?还是……那个自以为了不起的幽国。
109章 当初的动机
看着此人一身白衣,和那拽拽的模样,估计是幽国的那群该死的混蛋!
白衣男子笑了起来:“真是有趣,东流,这鬼脸神医果然有点意思。”
水东流依然淡淡地笑着,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和冷情。冷情走上来抱拳:“请两位国主让路。”
“让路?”白衣男子笑了起来,笑容狂妄而充满邪气,“你说让路我们就让路?你当我们什么身份!”瞬时,杀气扑面而来,气浪掀起了廊檐上的灰尘,吹起了我和冷情的衣衫,好强的内力。
我拧紧了眉,有点头痛,居然会遇到这两个麻烦。
“秋枫,现在是在齐的家里。”水东流温和的声音响起,那白衣男子的戾气立时泄去了一半,水东流看着我们微笑着,“你们是走不了的。”
秋枫?难道是……焸秋枫!
“不对啊。”那个我怀疑是幽国国主焸秋枫的白衣男子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我,“不是说鬼脸神医病死在天牢了吗,那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声音像女人的人是谁?”
声音像女人?对了,我没有刻意去伪装自己的声音,因为我从没想到要去伪装自己的声音,不知不觉,已经痊愈了。
“如果我猜地没错……鬼脸神医就是一名女子。”水东流那看似温柔的眼底滑过一抹利光,仿佛要击碎我地面具。看清我真实的样貌。
焸秋枫当即眉毛上吊,嘴角邪邪地勾起:“哦?莫不是我们地齐老弟藏娇。这齐老弟的眼光颇高啊,难道这鬼脸神医是个美人?”
“那可未必。”水东流温和地看着我,这两人竟然在这屋梁上谈论起我的样貌,我开始打量周围,找抽身之处,现在还不是与水东流有交集的时候,而且也没有机会跟他有交集?
难道用自己的美色去诱惑他。让他带我走?显然这不是我的风格,而且也不确定我的容貌是否会引起他地兴趣。
“我看齐是爱上了她的才。”水东流这句评语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看向他,他依然一脸的温和,最讨厌的就是这张对着谁都是笑意浓浓的脸,虚伪至极!还不如冷情地不屑和北冥齐的厌恶!
冷静!冷静下来!我似乎开始理解北冥齐为何这么讨厌我。这种讨厌是没有原因的,就像你的眼睛里无缘无故揉进了一粒沙子,让你讨厌。
“那么说,她真是一个人才?而且还是一个女人,这倒是不错,我喜欢。”焸秋枫开始抚摸下巴,眼里带出了算计的光芒。
我感觉了一下风向,拉着冷情稍稍挪了挪位置,对方的目光虽然是随意随我们而动,但他们完全不担心我们逃跑。因为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解开了自己的包袱。一边找一边淡淡地说道:“你们也看见了,我是一个女人。既然是女人。你们就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逃跑。”
“自然明白,这么聪明的女人自然要娶了。”焸秋枫笑意更大。“喂,不如你跟我回去,有我的帮助,你根本不用这么费力逃跑。”
“是吗!”我笑了起来,“不过……我不喜欢欠国主地人情。”说完,我掏出了包袱里地流星弹,对着焸秋枫和水东流嘿嘿一笑,便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中,扔在了自己地身前。
“怦!”一声,漫天地烟雾,拉起冷情的手就桃之夭夭。
一路疾飞就出了皇城,冷情将我拉入一辆停在皇城边地马车,马车就疾驰而去,没想到还有接应的,那赶马车的头戴斗笠的女人定是冰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