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1 / 1)

安色伽浮起笑意,喝一口酒,侍女见他杯中的酒上了,忙要给他添上,却被安色伽止住。

初华看着琴师拨弄箜篌,发现安色伽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榻上坐下来。她忙往旁边躲开,瞪着他。

“怎么了?”他若无其事地问,说着,笑笑,“我这几日有些忙碌,没来陪你,实在失礼了。”他亲自给初华倒了一杯酒,“这酒是我的庄园里酿的,不醉人,尝一尝。”他离她很近,长腿交叠着,倚在绣墩上,与坐榻的扶手构成狭小的空隙,把初华锁在其中。

微风中,有一股甜甜的香,不是那玫瑰和蔷薇,也不是葡萄酒……那双眼睛,清澈如水,又像是最好的墨玉,光润照人……

安色伽看着她的唇,似乎十分柔软,不禁低头……

突然,他被用力地推开,水晶杯里的酒泼出来,洒了他一身。

“你……流氓!”初华红着脸,从榻上站起来,气鼓鼓地瞪着他。

安色伽看着她,又看看自己那身被酒沾污的贵重衣服,扬扬眉,却没有生气。旁边的侍婢连忙要帮他擦拭,安色伽却挥挥手,让她们下去。

“真是个有趣的女子。”他翘着长腿,声音悠悠,毫不讳饰道,“与我共膳**,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求之不得呢。”

“我又不是她们!”初华冷冷道,“你要的火器我给你做出来了,你也要守诺,让我回中原!”

“当然。”安色伽一口答道,神色不改,微笑地缓缓道,“不过你不考虑考虑么?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还能给你。夏初华,我说过,我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去冒险,也不会吵架,这几天你都看到了,我会是个最好的情人。”

初华听着这露骨的话,耳根发热,正要反驳,突然,走廊传来一个匆忙的声音,“主人!”

望去,却见管事急急跑过来,对安色伽道,“主人,王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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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苏来得十分突然,带着一干侍卫直接闯了进来。

管事来禀报的时候,安色伽已经能听到那带着几分酒醉的嚷嚷声。

管事神色不定,对安色伽道,“主人,只怕来者不善,是否……”他的手做了一个下切的动作。

安色伽却神色镇定,摇摇头,微笑,“他还不敢。”说罢,却看向初华,抱歉地一笑,“只怕要累着公子陪我见见贵客了。”

初华讶然。方才听到管事报王子的名号,她就知道了来着是谁。那个叫沙苏的王子,侍女不是说他很讨厌安色伽么?

夜风和缓,陡然添了几分让人不安的味道。

沙苏喝了些酒,走进来的时候,初华能闻到一股酒气。他与安色伽的年纪不相上下,却已经有些发福,看上去比安色伽老态许多。

“我出城打猎,回来晚了,”看着地上跪着的安色伽和一群仆人,沙苏慵懒地笑着,手里敲着一根马鞭,趾高气昂,“路过卿这宅院,听说修得跟天神家里似的,便来看看。”

“殿下光临,臣寒舍生辉。”安色伽和气地答道。

沙苏好像没听到似的,四下里打量打量,过了会,才让他们起来。这时,他发现了站在安色伽身旁的女子。她虽然穿着西域女子的衣服,五官却与西域人迥异。

沙苏露出讶色,道,“我近来听说,卿新得了美人,天天在一起不肯离开。”说着,他唇角勾勾,“原来是个中原人么?”

初华听不懂他说什么,眨眨眼。

“正是。”安色笑道。

沙苏打量着初华,见她虽然不如西域的美人艳丽,却有一番别样的味道。

“你贩马贩多了,闻惯了马粪味,口味也变了吧。”沙苏轻蔑地说,身后两个近臣听着,发出讥笑的声音。

安色伽毫无恼色,一笑,宠溺地看看初华,伸手搂过她的肩头,“殿下说得对,臣确是对她着了迷。”

初华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蓦地见安色动手动脚,脸色一寒,却听安色伽低低道,“配合些,否则你我都没好事。”

感到怀里的人僵住不动,一抹深深的笑容浮上安色伽的脸,更显柔情。

沙苏看着他们二人,高傲地笑了笑,“既然如此,明日我迎接鄯善王和公主,你就带着这位美人来赴宴吧。”他的眼睛里闪着恶劣的光,“让众臣都来看看,阁下的美人长什么模样。”

安色伽看着他,片刻,按着初华一道行礼,“臣乐意之至。”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别催了,我也想写快,但是每天只能写这么多tt

谢谢三星迷情大人的地雷~

第65章 鸿门

鄯善王带着四万大军到疏勒的消息,如同大漠中的劲风,吹向四方。

数百里之外的姑墨城中,流言四起,人心惶惶。从前姑墨臣服匈奴,有匈奴的保护,无人敢动。可如今,鄯善王和疏勒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姑墨军备虚弱,俨然是待宰的羔羊。虽然姑墨王已经向乌孙求援,可是每日逃出城去的人仍然源源不绝。

则莫虽然与疏勒人关系不错,但是此时也坐不住。他用重金买通了城门的守卫,收拾了家中的贵重之物,打算趁夜离开。

外面犬吠不止,时而有卫兵跑步经过的声音。仆人静候着,等到安静了,将门打开一条缝望了望,对身后的则莫等人点点头。门无声地打开,众人快步地走出去,一个个背着严实的包袱,唯恐惊动四周,车马也不带,顺着墙根朝城门的方向跑去。

刚刚穿过最容易被人发现的大路,众人躲进巷子里,正松下一口气,突然,一阵急急的马蹄声从背后传来。

众人一惊,连忙朝巷子的更深处跑去,却已经来不及。火把的光照随着马蹄声疾疾而来,登时照亮了四周。被人围住的十获,众人知道再也躲不过,惊叫哀求,缩在一起。

“谁是则莫?!”却听一个人用口音怪异的塞语急急问道。

则莫面如死灰,安慰地握握妻子的手,颤抖地站起来。

却见那人下马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买走的那个中原女子,她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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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鄯善国往西北,沙海与绿洲交替,阳光的炙烤下,大漠中卷起真真热风。但是鄯善王的送嫁大军却一点也未因此而止步,数万人马踏着滚滚的沙尘而来,如同洪流。

离疏勒还有一日行程的时候,王后派出使者前来,热情地迎接鄯善王。大军驻扎下来,歇息休整,摆出送嫁的倚仗。

出发之前,鄯善王来到媲罗的帐篷里。侍女正在为她梳妆,把一只漂亮的金冠戴在她的头上,用薄如蝉翼的轻纱掩住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