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瑰露主动开口,问青年:“你是从陇原来的?”
“对对,你怎么看出来的?”
“听你说话有点陇原腔调。”
“嘿嘿,我在陇原待了三年了!不过我不是陇原人,我是江市的,口音可能同化了。”
青年很健谈,又自我介绍道:“我叫黄偾,今年研三了,这是我导儿姜文冰教授,你叫什么呀?”
“我姓宁,宁瑰露。”
姜教授是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体型庞大,一个人能占两个座。他推了推眼睛,说:“宁小姐,听你口音像是京市人?”
“对,我是北方的,最近才来南岛工作。”
黄偾道:“我们就是从陇原过来参加科技展的。之前听说南岛刮了很大的台风,还以为台风过了,这几天天气会好一点,没想到还有雷暴雨。”
姜教授问:“宁小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机械工程相关。”
黄偾听到这里,眼睛一亮:“机械工程跟我们实验室的研究方向很接近!我们最近在做一个关于新型材料的项目,涉及到机械结构的优化。你如果有兴趣,可以来我们实验室看看。”
宁瑰露笑了笑,反问道:“你们实验室具体是做哪方面的研究?”
姜教授接过话头:“我们主要研究的是高强度复合材料,尤其是在极端环境下的应用。比如航空航天、深海探测这些领域。我们实验室最近正好有个项目,需要一些外部专家的意见。宁小姐如果有兴趣,可以多交流。”
宁瑰露点点头:“等有机会,我们详谈。”
黄偾玩了会儿手机,嘀咕:“怎么还是没有信号?”
司机回答说:“前段时间台风刮倒了很多基站,所以现在一打雷下雨信号就不好。”
“哦哦,有道理。”
车晃晃悠悠地开了二十来分钟,地形坎坷,颠得人直泛恶心,车里另外两个人却睡得很沉,头磕在玻璃窗上,哐哐作响也没有醒。
宁瑰露问:“姜教授,你晚上有喝酒吗?”
姜文冰摆手,笑呵呵说:“我有三高,我不能喝酒。”
黄偾道:“我也没喝,我从小一杯倒,嘿嘿。”
难道是今晚的酒有问题?但他们喝的都是随机拿的酒杯,地下赌场还热火朝天,总不可能把所有人都药晕了。
况且宁瑰露自己也喝了,也没困到睁不开眼的地步……是因为她只抿了一两口吗?
车开进一处绿意掩映的地方。
司机道:“到了,你们在这里先住一晚吧。”
穿着职业装的客房服务人员给他们拉开车门,举着伞迎接他们。
黄偾努力叫醒了那两个困得不省人事的人。
好不容易终于被晃醒了,俩人简直和磕了药一样,爬也爬不起。
酒店安排俩人一间房,都是独栋的大套间。
五个人里只有宁瑰露是女性,单独安排了一间房。
此时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进了房间,宁瑰露又拿出手机看,有信号了,但通信网络依旧不可用,大概率是和当地的网络频段不兼容。
也不知道庄谌霁醒了没有,醒来发现她不见了,大概是又要跟她生气了的。
接下来几个小时风平浪静,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一直下到了天明。
天亮后,工作人员来叫醒了他们,通知可以登船返航了。
昨晚困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的两个人终于醒了,显然人还有点懵,也还没搞明白什么状况,见大家都走,就又跟着稀里糊涂上了车。
车开回渡口,船却不是昨天的船了。相比来时的大游轮,今天的小游艇缩水了十倍不止。工作人员给的解释是昨天游轮检修发现船舱进水,今天换了船返航。
有人问:“那我行李呢?”
昨晚下船走得匆忙,几个人都没带行李。
工作人员回答:“各位的行李到达南岛后就会返回给各位。”
“什么意思?”有人察觉出点不对劲了,“什么叫到达南岛?我们现在不在南岛吗?”
“口误,我的意思是说各位回到港口后。”
“你们这很不对劲啊!我这手机还一直没信号?这到底是哪里?”
“是啊,我昨天就觉得不对劲了,怎么就我们几个人下了船,其他人是不是根本没下船啊?”
“几位!几位!”工作人员按了按手掌,道,“先上船,我们船马上要开了,有什么疑问我慢慢给你们解答,好吗?”
“不行!”黄偾道,“你不说清楚,我们怎么知道你们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我们不会上船的!”
“我们的船有发船时间,各位,你们不走,我们就得走了。”对他的威胁,工作人员态度显得很无所谓。
两方僵持不下,有人态度松懈,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往前走了几步,被黄偾一把拉住:“咱们不能信他们,这些人是不是主办方的人都不一定!”
“我们要报警!”姜文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