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近百名秀女,竟偏偏就她中选。
入宫后恩宠也是不差,起先安国侯府还不明原因,后来才知,竟是因为姑母的模样与气质,像极了圣上那位故去的先皇后,定国公府安氏。
姑母才知,自己竟是个替身,好在她也认命了,之后的几年便在宫里安安心心的做个替身。
不争不抢,安分守己,混了个后宫闲散贵妃。
原想留个一男半女,将来日子也不会很难过,奈何姑母体质本就弱,竟是一个没留住。
“你这孩子怎么不说话,你要急死我吗?”沈欣彤焦急的问。
沈淳然这才与她讲起了寿康宫的事情,沈欣彤在得知原委后,也是震惊,“你这丫头的医术竟如此厉害?本宫怎么感觉像是做梦呢?”
“不是梦,许是我天赋异禀,生来就是学这个的料子,看了几本医术就会了呢?”
看沈淳然没细说,沈欣彤就知道是不愿意说,便就没继续问了。
而是聊起了家中的事情,问问这个,问问那个,老夫人身体可好,兄长可有什么难处,二房三房的孩子们可出息了,大表妹去年有孕,后来是生了哥儿还是姐儿……
不过都是寻常琐碎,但每每谈到熟悉的人事,沈欣彤便忍不住的难过想哭。
“姑母在这宫里呆的不自在?”沈淳然叹息问。
沈欣彤摇头:“习惯了,倒也自在,他们都知道我没什么威胁,也知道我没什么本事,自然也是懒得招惹我的,而且皇后娘娘对我也是多番照拂的。”
皇后的照拂,绝对是别有用心的。
沈淳然道:“姑母以后若有事,只管去寻太后便可,若是再不行,与我说,淳然如今……有些本事了,就是宫里我也能帮您疏通。”
“你这丫头,人不大,口气到不小了,”沈欣彤白了她一眼,但心里还是暖暖的。
“本宫知道你的心意,本宫记下了还不成。”
之后沈淳然还在春熙殿用了膳,寿康宫的过来催,姑侄二人相携一并去了寿康宫问安。
此刻,景文帝也已经在寿康宫探望了。
记忆中景文帝的模样已经逐渐模糊,因为在沈淳然的心里,景文帝一直都是一个高高在上,且性情有些薄凉,甚至多疑的帝王。
然而就这样多疑的人,前世却出奇的只信任凤琉殇一个人,身体不好后,还让凤琉殇把持朝堂。
“臣府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臣妾见过陛下,见过太后……”
“你便是那沈家丫头,朕数年前还见过你呢,如今都嫁做妇人了,还通晓了这么一手医术,治好了母后,你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第90章 陛下的白月光
景文帝一身常服,快五十岁的年纪了,原本应该保养得宜的身子,却显得几分消瘦,面上的肉有些挂不住的感觉。
他笑眯眯的样子还好,很威严和善,可若一旦冷着脸,就会给人莫名恐怖的滋味。
但据说景文帝年轻时,也曾是名动京城的英俊少年郎,却也架不住岁月催啊。
“为太后诊治,是臣妇分内之事……”
“你姑母可不是一个喜欢说场面话的,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你这丫头该学学,”景文帝道。
沈淳然只好道:“臣妇……”如果说想下旨和离,不知道会不会吓到圣上?
“怎么不说了?”
景文帝问。
沈淳然一咬牙,道:“臣妇想求一道旨意,求陛下下旨……为臣妇和离。”
一语出,满屋都安静了一下。
沈欣彤吓了一跳,“淳然丫头你在胡说什么?你这嫁人嫁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和离了?什么缘由?”
不怪沈欣彤这么说,的确实在是太太太突然了。
一家不知一家的事,在旁人眼里,忠勇侯府虽没落了,却也是正经的侯门人家,祖上立过战功,世子样貌端正,德行尚可,无恶疾,就算纳几个妾,也是情理之中。
为何要和离?
“为何要和离?”景文帝问。
沈淳然不敢撒谎,将忠勇侯府这些年如何欺她瞒她,与外室暗度陈仓,生的外室子还要带回来给她过继,诸般欺辱她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听的沈欣彤死死握住了椅子扶手,最后也一并跪下道:“望陛下允准,忠勇侯府简直不是人……”
“他们怎么不是人了?”谁知景文帝竟像是在偏帮忠勇侯府一般的问:“外室子?说的好像谁家没有似的,莫说区区忠勇侯府,就是国公府也是有的,哎呀,不提别人家的事,不提,只能说这算不得什么,至于外室,就更构不成什么大罪过了,京中哪家公子没几个外室,甚至重金养戏子,捧花魁,别以为朕不知道这些,忠勇侯世子跟这些人比,已经是清流了。”
那是因为忠勇侯府穷。
沈淳然心头默默吐槽,但她也不得不承认,景文帝说的没错,这世上只有她自己知道,江烨和慕容鸢的心有多黑。
但那些事都是前世的事,没有人会信。
“连陛下,也没有办法吗?”沈淳然问。
景文帝摇头,“朕有办法,圣旨一下,抗旨便是死罪,和离很轻松,但是堵得住悠悠众口吗?一旦下了圣旨,必然天下皆知,到时候,天下人会怎么说你,说你一朝得势便踩踏夫家,容不得外室,善妒,你是和离自在了,你的家族,你的宗族姐妹,嫡系旁支,就都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被天下人各种揣测,你家又事读书人家,最是要脸,万一在气死几个德高望重的前辈,小丫头,彼时你是去投江谢罪还是三尺白绫啊?”
沈欣彤闻言,面色一变。
很难得,景文帝竟一口气跟沈淳然说了这么大一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