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不觉莞尔,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床榻上。
......
谢无忌本来不想再搭理突厥那边的人,但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趁着夜深,他又去见了突厥那位王子。
这王子突厥名儿叫哈纳,还有个汉名叫哥舒苍,名字听着倒是颇为气派,但他本人生的却不是典型的突厥相貌,他眉眼秀丽,肤色苍白,似乎生就带着弱疾,瞧着十分精致羸弱,更别说他还时不时用帕子捂着嘴咳喘几声。
这人明明已经二十五六了,但相貌还跟十六七的少年一般。
哥舒苍微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不枉费我等你一夜。”
“我来了又能怎地?”谢无忌吊了吊眼睛,嗤笑:“别忘了,我刚杀了你的三个下属。”
哥舒苍好脾气地道:“他们办事不利,你杀了也就杀了。”
谢无忌大马金刀地在哥舒苍面前坐下:“我来是告知你一声,别再打我主意了。”他啧了声,向上一抱拳:“我可是谢家子弟,一心为国效力的。”
哥舒苍静静听着,忽的轻笑了声:“一心为国效力...”
他微微抬眼:“你若真是一心,当初为何不救下常鸣将军,反而看着他被细作所害?”
谢无忌瞳孔猛地缩了下,右手微抬,已按在了刀鞘上,不过神色还是镇定自若:“我们汉人讲究真凭实据,你是突厥人,第一次胡说八道,我不怪你。”
他猝不及防地拔出横刀,一刀便劈开了面前的桌案。
他屈指一弹刀身:“若是再有下回,我便没这么好说话了。”
哥舒苍只笑笑:“放心,我又不是来问责的,你不必这般防着我。”
他轻叹了声:“我只是替你不值,都是谢家子弟,一个到能高床软枕大权在握,一个却被当做奴仆扈从养在外院,直到十几岁了才拥有姓名,一个年纪轻轻平步青云,一个得深入敌国干见不得光的细作,隐姓埋名三年五载才薄有成效,这期间几度险死还生,又有谁知道?”
他又哦了声:“对了,你们的皇帝可能知道,不过在他眼里,你就是一枚膈应谢家的棋子,不信你瞧,你现在虽位居参将,手中又握有多少实权?”
哥舒苍这话说的不重,字字句句却直抵心口,谢无忌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冷了嗓音:“谢钰待我不错。”
不,说不错都算轻了,谢钰待他称得上极好。
他知道自己也是谢家子孙之后,少时常心有不平,常设计和谢钰争抢,什么文房四宝,刀兵武器,宝马香车,只要谢钰有的,他总琢磨着使坏,哪怕自己弄不到手,也不想落到谢钰手里。
但谢钰是个物欲极淡的人,再如何难寻的稀世珍宝,他也等闲视之,好几回谢钰看出了他在背后捣鬼,仍从从容容地把东西给他。
他想要识字,谢钰便去求祖父让两人一块上学,他在习武上颇有天赋,也是谢钰请了第一高手来教,他年纪比他大几岁,长个子的时候饿的快,入夜经常饿的睡不着觉,学堂的丫鬟婆子看人下菜碟,对他多有敷衍,也是谢钰说自己每天要吃夜宵,专门给他留了一份儿。
当然谢钰也不是什么圣父,他是这般对他,也是一样对其他谢家族人的,哪怕当初谢锦,在犯大忌之前,谢钰也是一般为他筹谋的。
即便谢无忌心里再如何不服也得承认,他这个三弟极有家主风度,小小年纪便把家族担子扛在身上了。
哥舒苍打量他神色,慢悠悠道:“他施舍给你的所谓‘不错’,不过都是你身为谢家子弟应得的。”
谢无忌冷笑了声:“再如何,我跟他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总比你这个异族蛮子要亲近。”
哥舒苍似乎就等着他这句话,失笑出声:“这可未必。”
他顿了顿:“你生母是突厥贵族,这事儿你当细作的时候想必已经知晓,但你可知她姓什么?”
谢无忌拧了拧眉,哥舒苍不等他开口,抢着道:“哥舒,突厥王族大姓。”
他不紧不慢地道:“若按汉族的辈分论,你当称我一声兄长。”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31 章 夫妻
谢钰在朝上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哪怕皇上再不喜欢他,许多大事要事上总得依仗他,所以谢钰和沈椿在山间酒肆才过了一晚上, 就被前来搜寻的金吾卫找到了。
两人刚被迎回驻扎的迎地,谢钰就隐隐觉察到气氛有些不对,他先送沈椿回谢家的营帐里歇着, 然后又去见过圣上。
这一见便弄清楚始末了,皇上的元后出身清河崔氏, 她生出的二皇子也素有贤名, 只是皇上忌惮世家, 一直未立太子,但这次地动,二皇子的双腿被齐根碾断, 而且他尚未来得及留下子嗣, 如此便断绝了议储的可能。
皇上膝下子嗣不封, 拢共只养活了四女三子,除二皇子以外, 淑妃所生的四皇子年纪最长,沈贵妃所出的五皇子最得皇上疼爱, 得知二皇子断腿之后,这两位难免起了些心思。
以上这些消息全是随驾的羽林将军告诉他的,他一边儿说, 一边儿小心试探谢钰的反应。
谢钰一转念就明白过来了那位沈贵妃是妻子的姑母,这么一看,他似乎有足够的理由支持五皇子。
不过谢钰只是不理, 他曾经当过二皇子伴读, 二人交情不错, 他先去探望了二皇子,然后便折返回谢家的营地,从头到尾未曾表态。
圣上举办这场游猎本是想扬一扬国威,没想到被一场地动闹的灰头土脸,他长子出事,再加上要来和亲的回鹘公主不日便要来到长安,圣上便率领众人提前回了长安。
便如沈椿所说,谢钰的腿伤没几日就好了,正好又到了月底,沈椿提前沐浴换好衣服等着,谢钰也心照不宣地回了内院。
又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流程,同样的姿势,谢钰心里没有儿女情长,伦敦也是尽到夫妻义务,沈椿老老实实地闭眼等着结束就成往常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不知为何,两人已经在做着最亲密的事儿了,谢钰却总觉得有股火气在四肢百骸流窜,不得舒展。
不够,这还远远不够。
他已经不满足这种单一的接触,他想要更亲密的,更暴烈的关系,想要眼前的少女肆意摧折,拆吃入腹。
谢钰被勃发的念头撩拨得失了神志,握住她腰间的手本能地加重力道。
沈椿措手不及,忍不住呀了声。
这一声儿泄了谢钰的戾气,他缓缓回神,有些歉疚地道:“是我孟浪了,没伤着你吧?”
沈椿哪好意思回答,闭着眼胡乱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