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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了一年的苦战,这场战事终于在金秋八月得以平息,谢无忌重伤,溃败返回突厥,幸好他羽翼已成,还能和老可汗斗上一斗。

谢钰不光守住了云城,还收复了失地河道东,只是河道东刺史和都护均都战死,谢钰在此地的威望又极高,一人独揽了此地的军权和政权,俨然一方逍遥诸侯,从此再不必受朝廷所累。

倒是朝廷那边儿,原本是其他皇子明争暗斗,皇上笑嘻嘻地做壁上观,谁料突然杀出个程咬金,原本残疾的二皇子独占上风,让皇上心力交瘁,应付不暇,下旨令谢钰任了河道东刺史一职,就再无力管他了。

沈椿还跟谢钰讨论这事儿来着:“我听说二皇子彻底残废,就连房事都不能行,他又无妻无子的,如果真当了皇帝,谁来继承皇位?”

她脑洞大开,看向谢钰:“我听说你和二皇子交情特别好,他会不会把皇位禅让给你啊。”她最近新学了禅让这个词。

谢钰刮了刮她的鼻子:“别胡说。”

河道东沃野千里,土地肥沃,人口繁茂,隔壁蓟州刺史崔清河又是一心支持他的,谢钰稳掌大权,自然是稳坐钓鱼台。

他还是波澜不兴的那副神态:“朝里的事无须你我操心,管好自己便是了。”

不光谢钰手握大权,沈椿最近也是大出风头,这一年来瘟疫虽然有所减缓,症状也不是那么严重,但一直断断续续不曾被根治,她一直根据病案不断试药,终于在上个月研制专门出了治疗瘟疫的方子,终于结束了这场长达一年半,蔓延两个州的疫病。

百姓欢欣鼓舞,还特地在城里给她修建了生祠供奉。

如今天下太平,谢钰立马把成亲的事儿提上了日程,他们俩之前又不是没结过婚,二婚哪好意思大操大办?沈椿本来想随便摆几桌酒,请几个熟人来吃顿饭就罢了,没想到谢钰还真把它当回事儿了,上心程度远胜于第一次成婚。

更离谱的是,他甚至连相亲这个步骤都加上了,他特地定下了城里最大的茶楼,两人在包间里装不认识,互相问过了姓名脾性,他才心满意足地给她发间插上了一只金钗。

陪着来相亲的亲长是崔刺史和周太医,俩人脸都快笑裂了,才陪着小辈儿演好这场相亲的戏。

沈椿:“...”

结婚都快三年了相哪门子亲啊啊啊啊!!

大婚的所有事宜,谢钰都事必躬亲,绝对不假人手,特别是迎亲那天,本来府衙出了紧急公事,沈椿都说先忙公事要紧,没想到大婚那天,一个如玉郎君骑马向她行来,不是谢钰又是谁?

当初俩人大婚的时候,谢钰因公未能亲来,沈椿还是第一次见他穿广袖喜服,他这样冷清的人,穿红衣却半点不显得别扭,反而被衬出一种别样清艳来。

沈椿本来对谢钰非要再结一次婚没啥感觉的,瞧见他这般模样,心下生出一种缺憾被弥补的喜悦。

锣鼓喧天,人声鼎沸,趁着谢钰扶她上马车的时候,她小指故意在他掌心勾了一圈儿,压低声音调戏他:“你今天很好看。”

毫不意外的,她被谢钰斜了一眼,薄斥:“稳重些。”

沈椿噘了噘嘴,心里骂了句老古板,就听谢钰在她身后轻轻回了句:“你今日也很好看。”

她不可置信地回头去看,谢钰已经悠悠然重新翻身上马。

上一次大婚,陪她拜天地见父母,牵着她的喜帕进洞房的都是谢无忌,这回换成了谢钰,沈椿心里渐渐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记忆里的另一场婚礼逐渐被眼前的这场替换取代。

谢钰接过交杯酒,和她轻轻一碰:“见日之光,长勿相忘。”

这话是他一字一句教过他的,她被他引着念出下句。

“见日之光,长乐未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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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运莲莲][害羞]

第 118 章 番外:第一次约会

喝完交杯酒, 谢钰便出了喜房去待客敬酒了。

这场婚礼,沈椿倒还罢了,毕竟她是成过一回亲的人, 但对谢钰来说却意义非凡,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婚礼,自然郑重无比。

谢钰素来威重, 今日是他大喜之日,众人难得逮着机会灌他酒, 他一向是滴酒不沾的, 喝了一轮之后, 面上已是覆了层薄红,眸光朦胧流转。

还是崔刺史见势不好,怕他耽误了洞房花烛夜, 忙让人把他给扶回去了。

行完礼, 送了客, 接下来便是洞房了,俩人都成婚好些年了, 也没啥不好意思的,沈椿正要给他解衣带, 他却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我来吧。”

他今天格外殷勤,亲手除了二人的衣物, 在榻上的时候也十分卖力,全程细致地留心着她的感受。

沈椿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把琴,一枚棋, 一本书, 由着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流连抚弄, 细细探索,不过一会儿,她就被逗弄得如同潺潺溪水,咬着下唇泪盈盈地看着他。

这无声的邀请比什么都管用,谢钰在她耳边轻轻取笑了声,终于遂了她的意。

俩人胡闹到半夜,沈椿终于体力不支,靠在他怀里休息,谢钰也没想往常一样强要着她,他调整了一下姿势,伸出一只手,令她枕着自己的手臂。

谢钰细嗅她发间的淡淡果香,手指摩挲着她腰间肌肤,温声问:“这婚礼你觉得如何?”

沈椿两手环着他的腰,在他怀里点了下脑袋,有些困倦地道:“挺好的呀。”

细算下来,这还真是俩人第一次成婚,这场婚礼比她想象得还要好。

谢钰居然沉默下来,面上微微显出几分挣扎之色,似乎不知接下来的话该说不该说。

过了半晌,他才慢慢开口:“比之你和谢无忌的婚礼,如何?”

人吃五谷杂粮,到底不是圣人,他以为自己和她大婚之后,能够放下这件事的,但事实正相反,他越发如鲠在喉,甚至禁不住比较起来。

谢钰一向以君子之行约束自己,独独在她面前,竟成了被贪嗔痴爱恨所掌控的第一俗人,就譬如眼下,他明知问这个十分不合时宜,但他到底还是没能忍住,问了出来。

再没什么比在这时候提这个名字更能扫兴了,沈椿打了个激灵,硬生生清醒过来,她气道:“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她十分郁闷:“他当初总归也是代替你成亲,谁让你那时候忙公事去了?你别这么小心眼好不好!”

“我说的不是你我大婚那次,”谢钰顿了下,眼底多了点积郁的翳色:“是...你我和离之后,你随谢无忌来到边关,我追你们的途中,见到了你们二人的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