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家的产品,他曾在商场见过,并不是这家酒店提供给?客人的护肤品牌,应当是私人物品,所以客房保洁并未拿走。
他的动?作停了?一下,再关门时,被水花浇头的手掌心多了?明显的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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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卧室里,灯已?熄了?大半,只剩床脚的一盏小夜灯还亮着?。
白熠侧卧着?,从背后抱住宣宁,一手与她交握,一手在她的胳膊上一下一下轻拍,温柔地?哄孩子似的。
“宁宁,对不起。”
宣宁没说?话,只是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极快地?动?了?下,像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之前是我?只顾自己,不肯拉下面子,非要和你赌气。”
他说?的是上一次,自己为了?一个?女朋友的身份,“勉为其难”地?答应,却还是没让她满意,最后负气而去的事。
那时,他只觉得自己已?让了?一步,她也不能得寸进尺,却没想过,自己那样的态度,本就是对她的不尊重。
在感情里,他当惯了?上位者,当惯了?施舍一点好处,就能换来对方温柔和情意的那一个?。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重蹈过去的覆辙。
他以为只要自己还有所保留,就不会受伤。
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突然发现,在这段感情中,宣宁其实没从他身上得到过任何好处。
钱也好,名也好,都不是来自于他。
他曾经?习惯送给?女人的那些?名贵礼物,在宣宁这里,都不奏效。
她没要过那样的礼物,所求不过是一盒情人节的巧克力,这种贵在情意,却没有多少实际价值的礼物。
她更?没有利用过他的身份,为自己谋求过什么好处,他没有公开过两人的关系,她便乖乖地?配合。
她想要他的承认,得不到,就干脆地?离开,若是换做其他人,在离开之前,炒作一番也好,要财物、要资源也要,总还会想要得到点什么。
反而这一次的事,她所遭受的一切,与他脱不开干系。
姓刘的为人龌龊,是个?惯犯,这不假。但他过去染指的那些?女孩,多是还没正式入行?的,不谙世事,被欺负了?也不敢反抗,最后糊里糊涂被他拿捏住。
宣宁不一样,她是已?经?入行?,签了?公司,第一个?角色就是名导的女主角,起点极高。
这一切明明是她自己争来的,可因为姓刘的第一次见她,是那晚和他一起吃饭,便只以她是靠着?他的身份,才得到的机会。
姓刘的将宣宁当作之前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以为她也是欢场上那些?懂得人情世故,愿意靠出卖自己得到好处的女孩。
如今被他“抛弃”,想必正急着?找下一个?“金主”,面上骄傲清高,等得了?手,无?非多闹腾几日,不会出什么事这是刚才姓刘的亲口交代的。
娱乐圈是个?巨大的名利场,从不缺猎物与狩猎者。
宣宁在这个?圈子里,因他的存在,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猎物。
“你早就是我?的女朋友了?,是我?一直不愿意承认,以后不会了?,宁宁,真的。”
他握着?她的手,凑到唇边吻一下,说?出这句她想要听到很久的话。
宣宁没有说?话,只是睁大眼睛,望着?昏黑的半空。
到现在,她几乎确定?,自己已?经?得到了?白熠的真心,不见得有多么深刻的感情,但至少,从此刻起,他会对她毫无?保留地?敞开心扉。
仿佛养猫,用尽心机,最后终于得到猫的信任,愿意仰面躺下,将最脆弱的肚皮袒露在她的面前。
这个?她一直想要的东西,如今已?握在手中,利刃似的,他再别想完好无?损地?离开。
“阿熠,你有没有去过C市?”临睡着?前,她忽然开口。
“C市?”
白熠已?快闭上双眼,听到她的话,勉强撑起几分精神,回想一下。
“没有哦,不对,去过一回,两年前跟过一个?项目,在那边取了?两天?景。怎么?”
“只有那一次吗?再早呢?小时候有没有去过?”
白熠想了?想,否认道:“以前没去过,两年前是第一次去。宁宁,是不是想家了??等你这边杀青,我?带你回去看看,好不好?”
宣宁摇头:“没有,我?不想家。”
她翻个?身,仰躺着?,侧头去看他:“我?只是在想,C市离S市那么近,也许你曾经?去过呢?说?不定?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见过。”
白熠晚上喝过一两杯酒,此刻困极了?,闻言轻笑,半眯着?眼在她唇上亲一下:“说?什么傻话呢?要是早就见过你,我?不可能不记得。快睡吧,不然明天?一早起来,你又该说?自己状态不好了?。”
宣宁注视着?他,终于没再说?什么,慢慢闭上双眼。
算了?,没必要心软。
片场
第二天, 宣宁是跟着白熠的车回的剧组。
他?不再忌讳关系的问题,甚至出于愧疚和补偿的心态,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主动想要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只是?, 因为是?去谈生意的, 免不了要有推杯换盏, 不方?便开车, 这次过来, 用的是BST的一辆商务车, 全程由周子遇的司机负责。
所以, 这一路就变成了三人同车。
周子遇一人坐在中?间一排的太空椅上,旁边一张空着, 宣宁则跟白熠一起坐在后排。
一路上,周子遇难得没有趁着有空处理公事, 而是?调低了座椅, 闭目养神?,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