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1 / 1)

狭路 周子遇舒淑兰 2351 字 7个月前

“白少爷,先放手,别冲动呀!”

眼看两人又要打起来,阿姨想扯开他的手指,奈何力气实在敌不过?。

就在这时,楼梯上?方传来一道?声音。

“他说得没错。”

不知何时,宣宁已醒了?,从楼上?的房间下来,最近敞开式的书房。

“我不知道?周子遇到底了?解我多少,”她来到两人面前站定,目光落在他们都不同程度挂了?彩的脸上?,“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白熠,他一定比你?更了?解我,因为,你?是真的一点也不了?解我。”

她就这么站着,冷淡地看着白熠,完全没有要弯腰搀扶谁的意思。

白熠抬头,看着她这般陌生的样?子,攥着周子遇衣领的手慢慢松开。

周子遇得了?自由,便站起身,整了?整衣衫,然后弯腰把白熠从地上?拉起来。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暗中纠缠的复杂关系,终于在这一刻,被他们从阴暗中拽出,摊开在刺目的阳光下。

“我花了?很?长时间调查你?,”宣宁很?平静地说,“大概有半年多吧,搜集了?各种与你?有关的花边新闻,了?解你?的过?去,还用了?一些非常手段,把你?的过?去也查了?遍,所?以,从你?在酒吧遇见我开始,一切就是有预谋的。”

白熠看了?一眼周子遇,忽然想起当初,他曾经几次三?番地怀疑宣宁目的不纯。

当时的他总不相?信。他就是这样?的性子,看起来洒脱,实际上?也固执,别人越是不看好,他越想尝试。

“我早就知道?沈烟的存在。单纯天真的小白花那是你?喜欢的类型,所?以过?去的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扮演这样?的角色。”说到这儿,宣宁忽然笑了?下,“我是表演系科班出身,这是我的专业啊。”

不过?,现在她发现,就算是她曾经用心观察过?的沈烟,都已经变了?。

好像每个?人,自己本来的样?子并不重要。

白熠不甘心道?:“但我没有把你?当做她。”

除了?最初因为那一分不明显的相?似,而被吸引目光,他后来并未将她同沈烟放在一起比较。

“我知道?。如果完全是个?替代品,你?根本不可能会真的爱上?我吧。”她说着,抬起眼,毫无感情的眼眸就这么冷冷地望过?去。

“你?看,这才是真正的我。”

没有真情实感,都是处心积虑,为了?让他沦陷,甚至可以抛却?部分自尊,有意地扮演别人。

白熠心里又苦又冷,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因为嫉妒吗?”

宣宁沉默了?片刻,轻声说:“嫉妒不够吗?”

她用一种平静到让人心底发慌的眼神看着他:“你?早就见过?我的,不是吗?”

白熠呆住了?。

“十五年前,在你?家门外,那座小山的半山道?上?,你?忘了?吗?”

他没有回答,也许是不敢。宣宁便继续说:“那时候,我父亲刚刚去世,我请姑姑帮我打听了?你?们的住处,然后一个?人买了?车票去找她。”

“在那之前,我总还抱着希望,我想,从前她不要我,是因为有爸爸还能照顾我,可是爸爸已经不在了?,也许她会收留我。可是,等?我到了?,在那儿站了?好几个?小时,终于等?到能见到她时候,她却?连让我说出爸爸死讯的机会都没给,开口?便让我不要打扰她的生活最好一辈子都别出现。”

她喝了?口?茶几上?的冰水,等?那股冰凉的感觉从胃里蔓延,又继续说:“那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她对别的孩子那么温柔体贴的样?子从前都只是在电视里看见。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如果她只是个?籍籍无名的普通人,也许我不会这么难过?。可她偏偏是光芒万丈的巨星,时不时就会出现在新闻里,让我一次次看到你?们‘一家人’有多么和睦。有那么多人爱她,他们都以为她完美无缺,却?不知道?她其?实是这么无情又自私的人。”

“白熠,你?童年每一天的快乐和幸福,都令我嫉妒。你?大概忘了?吧,那天,你?说我是怪小孩,你?说我这辈子都没人爱,这句话,我记了?这么多年,可是你?看,你?还不是说了?爱我?”

一字一句,说得颤抖,听得白熠低下头,几乎不敢直视她控诉的眼睛。

他感到嘴唇和喉咙都干燥极了?,好半晌,才艰难地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脑海里渐渐出现很?多年前的画面。

当年那个?瘦弱的小女孩到底长什么样?子,他早就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孩子不要命似的蛮劲,和像小兽似的眼神。

那时候,舒淑兰和他父亲结婚才不到三?年,他还沉浸在有了?妈妈的快乐中。

其?实那个?小女孩的出现,并非完全没有让他起疑。

可是,舒淑兰告诉他,那只是个?她曾经资助过?的贫困女孩,因为贪图金钱,想要认她做母亲。

她说:“阿熠,你?想让别人也当妈妈的孩子吗?”

那时,才十一岁的他,对许多事已有了?自己的看法。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女孩的来历也许没那么简单。

但内里的幼稚尚未脱去,好不容易有了?妈妈,他一点也不想和别人分享。

那一丝丝的怀疑,被余下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对失去的恐惧压倒。

他将这件事深深埋在心底,没有对其?他人透露过?半个?字,包括父亲。久而久之,甚至真的完全遗忘了?。

“对不起。”他重复一遍,只觉一切好像在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

身上?的伤隐隐疼痛,却?像提神剂一般,让他还吊着神。

想问的已经问清楚,他失魂落魄地起身,不看那两个?人,径直下楼,连阿姨对他说了?句什么也听不到,就这么直愣愣地换了?鞋,开门离去。

尖锐

屋外?还在?下雨, 零零星星,让别墅周围的景观灯都透出些凄楚的光。

周子?遇从窗边朝外?看,见到白熠不甚稳当的身影和虚浮的脚步。

刚才与之针锋相对的气势早已消失殆尽, 他看了片刻, 转头?对阿姨说:“麻烦请老韩在?后面跟着看看, 再给白家去个电话吧。”

阿姨才拿了医药箱来, 闻言又匆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