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心虚的小声嘟哝。

他没再深究,继续问道:“现在呢?梦想是什么样子?”

“唔……我得认真想想。”我翻个身趴在了床上,两手托着腮掏尽脑汁思索了半天,终于想起,在和他这样在一起之前,我曾经拥有过一个幻想,只关于我自己的幻想。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住在一个大庄园里,就是电视里面国外的那种庄园。四周要有高山,有树林,有碧蓝的大湖,还要有绿油油的茂密草地。我还想养很多狗,没事就带着它们在一望无垠的草地上散步,冬天的时候它们围着我坐在壁炉旁边一边看书一边听CD,旁边的桌上还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我憧憬的说着,脑子里不由勾勒出了那副美妙的图景,那么遥远,却让人禁不住渴望。

他淡淡的扫了我一眼:“没有了吗?”

“没了啊。”

他的眉尖挑了起来,阴森森的质问:“那我呢?”

“啊!……我忘记了……”我的脑袋越压越低,最后直接性埋进了床褥里。

完了……他准要教训我了……

然而等了一会他却迟迟没有动作。我正感迷惑,刚想出声忽然感觉到背上增加了一份不属于我的重量,一种带着暖意的重量。

我一下子僵住:“潇洋?……”

没有回答,他的吻开始雨点一样落在我的脊背,顺着一路下滑,来到我的股线。我不由绷紧了身体,怕怕的想不知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法子来惩罚我了。

他却始终温柔,拉掉我唯一遮掩的时候也是,惟恐会碰到我的伤腿。

“潇洋……”我的声音里已明显带着喘气,幽幽的喊。

他俯低身弓进我被分开的腿间,相触的地方由下体传来熟悉的灼热还是让我这么紧张,我咬住了下唇,手指也扭紧枕头,准备好承受他昂然的侵入。

像是有意,他短暂的停在了那里。他轻轻来回蹭着我的脸,魅惑的嗓音悉数洒在我耳边:“小河,你身上的每一分一寸都是属于我的。”他的手勾起我的身子,掌心按在了我左边胸口,“还有这里,也只能有我。如果你以前会偶尔不记得,那就从现在开始牢牢记住,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我。好吗?”

“……好。”我缓缓的点头。

“那现在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他的手又开始忙活,仍不忘问我。

我的鼻子纵起,挖空心思认真想了想:“……我会,会想你。”

“哈?”他的鼻音透露不满。

“……我是说,我们分开两地的时候,我一定会每天想你。”

“还有呢?”他追问。

……这个恶劣的家伙。他不知道他催情的手快要把我的魂魄催到九霄云外了吗?竟然还要问我这么多肉麻兮兮的问题。

我极力按捺,咬着牙道:“我……哪有那么多啊?你明明知道我是怎么想的还要问,我……我就是喜欢你嘛……我……就是……啊!……”

他的突然进入,我猝不及防。就如同他从小叔叔的身份一下跳为恋人,我措手不及,无力推拒,也不想推拒。也许从小他对我那体贴入微的温柔,就是在处心积虑一点一点的让我的心对他不能设防。

他爱了我多久?十年,或是更长?

情债最是难偿啊。而我在不知不觉中居然拖欠了他十几年,要怎么才能弥补他呢?

用这副身心能存在的所有时间都倾注来爱他,这样够不够?

※※※※

大概一个多月后我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于是小叔叔向律师行请了一天假护送我回家。虽然不舍得离开他,但是让家人担心太久毕竟不好,而且看起来关于他做假证的事情似乎有渐渐淡却的迹象,我也能安心回家了。

他送我到家后有小坐一会,我妈对我们的态度和往常一样,不过我爸的脸色始终冷漠,对小叔叔送我回家也不表示丝毫感激。或许他觉得这是小叔叔应该做的。

我和小叔叔早料到会这样,倒也坦然面对。不该奢望的热情我们是不会奢望的。

小叔叔很快就离开了,他要先回爷爷那里一趟,然后再搭下午的列车回上海。临走前他告诉我等我开学他会到学校去看我,我对他开心的点头。

他走了以后,我每天都在想他,控制不了。一闲下来他的影象他的一颦一举就会像电影倒带一样在我脑海里重复播放反转再播放。我们每天会用电邮联系,只要能收到他关怀的只字片语,就足以清扫我一天的孤单寂寞。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像我这样着了迷一样的思恋他,但我想,应该是的。

我没有再想他会不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做着我最害怕他和别人做的事,因为我知道即使想了也没有意义。因为现在的我,从身到心已经被他牢牢捆绑,逃不掉了。

像我这样的一个人,一旦真的爱上了谁,就会甘愿的接受他的一切。包括身体的背叛。只要他最终停留的地方是我身边。

在生活中张牙舞爪任性的像头小豹子,而在爱里是个十足的傻瓜。这就是我。

第二十八章

在家里呆了一段时间,有天接到二叔叔的电话让我晚上过去吃饭。我妈说好久没去了也该去看看二叔叔,于是晚上我一个人到了二叔叔家。吃完饭后我就和二叔叔十六岁的女儿小蓓在她房间里教她做化学作业。过了一会,二叔叔过来敲门,让我出去一下。

我走进客厅才看到不知几时来了几个客人,我从来没见过,说话不是本地口音。我问二叔叔叫我出来干什么,二叔叔说他的朋友想和我谈谈,随后带着几个人到另一边的书房里打起扑克,把我和那群人中看起来最有气势大约三十几岁模样的中年男人单独留在了客厅。

我在他对面的沙发里坐下,疑惑的眼光在他身上来回:“我认识你吗?”我的态度挺没礼貌,但这不能怪我。其实这个男人长的不俗,甚至算得上好看,而且举手投足颇有一股大将之风,只是他肆无忌惮从上到下仔细审视我的目光实在无礼。

他摇摇头:“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姓付。”

“付先生,”我清清嗓子,还算客气的问,“请问你有什么事?”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却拐着弯深意似的说:“潇河是吗?好名字。有句古话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可见这个名字的分量。”

“……”我在肚子里翻翻白眼,潇家人都知道我从小就最痛恨语文老师上课时会偶尔冒出这句包含我名字谐音在内的古文。我没有答话。

他又看了我一会,才说出来意:“听说你和潇律师关系很好?”

“……你是指我小叔叔吗?”我不着痕迹的皱起眉,开始细细暗想他话里是否有隐含的意思。但他的眼神毫无不该有的暧昧或轻浮,看来那番话并没有特殊寓意。

他点点头。

我淡然答道:“还可以。你是他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