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歌乖乖点头。
“上车。”得到肯定回答后秦司廷也没再和她在这里耗着,大手直接扣住女孩纤细的手腕,大步朝树荫下灭了灯的白色法拉利走去。
直到走近墨景深才看见时念歌泛白的小脸和明显的泪痕。
“怎么回事,把人给弄哭了?”墨景深显得很是诧异。
“还不走?”秦司廷见他还没走,面露不耐,显然不想解释什么。
“司机还没来。”墨景深也没再追问,下巴指了指平放在挡风玻璃前的手机,“还要几分钟。”
话还没说完,秦司廷骤然松开扣着时念歌的手,绕到副驾驶一把拉开车门,“下车等。”
墨景深眉毛高高挑起,对上秦司廷的视线,面露不悦。但终也没说什么,长腿一迈不紧不慢下了车,熨平的西装此刻一丝褶皱也没有。
秦司廷没管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男人,不算轻柔地扯过僵在一旁的时念歌,直接把人塞进车内,随手关上了门。
墨景深斜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整个人都透着慵懒与愉悦,似乎看见此情景不意外。
“秦医生医者仁心。”墨景深不温不火吐了句。
秦司廷冷着脸没搭话,径直绕过车头上了另一侧,又是“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两秒后,车灯亮起,灰白色的保捷时很快驶没了影。
7
直到坐到了车上时念歌脑袋还是愣住的,一动不动地坐在副驾驶上,直直地看着面前的挡风玻璃。
秦司廷不动声色看了眼座位中间的视目镜,随即撤开了视线。
“肚子疼?”
一双大手伸到座椅背后按动按钮,把她的椅背往后调低了一点。
时念歌一顿,泛红的双眼微微睁大,扯得眼睑下的肌肤生疼。
她今天晚上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一心一意想找墨景深把事情给解决了,整场宴会一直都在喝香槟,一口点心也没吃。这会儿过了这么长时间,胃确实有些隐隐作痛。
每次她胃疼时都会下意识把背挺直坐端正,这样可以减少疼痛感。可是平常文柯和香姨都发现不了她这个五年间养成的小习惯,秦司廷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究竟是太过于了解她,还是......
车窗外的风景急速倒过,时念歌心里滋生出一丝无可言状的失落感。
在失落什么呢,她又有什么好失落的?这不都是她自作自受吗?她拉着一个人陪她去死,伤透一颗爱她的心。她这种人,应该会下地狱吧。
车内又恢复了安静,许久没有人说话,气氛也有些沉重压抑。
两个曾经相爱的人,正彼此互相折磨着,谁都不愿意走出自己为自己搭建的壁垒。
“秦司廷。”车开出了十分钟,时念歌才慢慢整理好心绪,哑着嗓子轻声开口,带着丝软软浓浓的鼻音,“谢谢你。”
“关心病人是医生的天职。”秦司廷略带薄凉的嗓音从耳旁传来,有嘲讽,有讥笑,“时总在商业混得如鱼得水,忘了正常。”
时念歌身形僵了一瞬,着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受伤的心此刻也还是抽痛了下。
她侧过头看他,想看清男人此刻的表情。
一颗心像是被沉入冰水反反复复浸泡了无数遍,牵连着五脏肺腑都疼了起来。
“我们一定要这样吗?”时念歌凝视着男人的衬衫领口。
秦司廷没有回她,慢下车速,顺着侍者的指引将车停在了一块空草地上。
“下车。”秦司廷熄灭了车灯,径直下了车,同时手上丢给她一件西装外套。
上面还残存着独属于男人清冽的味道和掌心的温度。
他没再说别的,刚才的话像是没有听到。
眼泪此时都干在时念歌的双颊上,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泪痕,显得尤为狼狈。
时念歌朝窗外望去,是秦家的酒店。
很熟悉,五年前来过很多次了。
以前来的时候有紧张,有失落,却没有一次,这么落寞。
时念歌微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裙子,将西装外套搭在身上,罩住背后大块光洁的皮肤,又从手包里抽出一张卸妆巾迅速把脸擦干净,跟着下了车,快步走向伫在酒楼门口淡漠高大的男人。
等她走近,秦司廷才抬脚转过身躯向里面走去。
此时酒店的经理早先一步接到消息,正恭敬地等在大堂。一看秦司廷进来了,便也恭维着将人引入一间包厢。
时念歌跟着进了包间,见秦司廷已经坐了下来,便也随便找了个位置安安静静坐下。
一整个圆桌就坐了他们两个人,中间隔了七八个人。
秦司廷不想和自己坐。
时念歌皙白娇嫩的小手捂着茶杯,微低着头,没出声。
“小姐,请问您要普洱还是铁观音?”一旁的侍从提了两壶茶叶进来。
“给她一杯热牛奶。”还没等她回答,从下车开始就没有再说话的秦司廷此刻却先一步,面无表情掀了掀微冷的嘴角。
“好的,请稍等。”侍者迅速走出去,不一会儿就拿来一瓶热牛奶,另一只手臂里夹着一本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