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1 / 1)

薛怀瑾这边则是惊涛骇浪起来,虽然只见过一面,但那一面给予他的印象太过深刻,他当即认出了这老道,再一听他熟稔的话语,薛怀瑾确信无疑了。

但没时间叙旧,他想起先前老道嘴里的话,急切问道:“你会医术?”

老道点头如捣蒜,回道:“略通略通……”

见几人面露犹豫,老道复道:“医治这小娘子够用了。”

望闻问切,老道只细看了几眼小娘子的情态,心中便有了数。

听老道这般信誓旦旦的保证,蔡宁几人都信了三分,反正如今请大夫来需要时间,先让这老道瞧瞧也无妨。

至于薛怀瑾,对这个老道的信任则比旁人更多了几分。

这老道有几分玄乎,说不准在医术上也有些本事,且让他试试。

“那边劳烦道长了。”

老道回房拿了药箱,跟着薛怀瑾去了客堂。

切了切脉,老道最终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从药箱中拿出了一卷银针。

“这位小娘子中了些腌臜的药物,贫道需得为其针灸去火。”

几人听了脸色都是一边,尤其是薛怀瑾,生怕桑瑜被占便宜了。

针灸刺穴,看不到皮肉可如何施针,但若要如此,少不得褪下衣衫。

看出了几个小辈所介怀的,老道笑言道;“不必担心,贫道针灸之术习了四十年,就算是隔了一层衣物也能找准穴位,只需留下几人帮我按住这丫头,不然可下不去针呐。”

几人闻言看去,就见桑瑜仍在不老实地乱扭着,薛怀瑾拍板道:“你们两同我出来说事,其他人留下辅助道长施针。”

点了蔡宁和阮秋出来,留下了蔡宁两个婢女和画春。

知道薛怀瑾是要交代正事,蔡宁和阮秋二话不说跟出来了。

客堂房门关上,薛怀瑾一五一十将事情给陈述了一遍,蹙眉道:“贼人意外落入猎坑死了,一时间也问不出幕后之人是谁,此事还需细细查验,今日你们娘子可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

这话是问阮秋的,阮秋努力回想了一下,摇头道:“倒是没什么怪人,就是采茱萸时候陆状元过来说了些讨嫌的话,娘子没理,后续便都是跟蔡娘子一道了。”

薛怀瑾记了一笔陆文越,对阮秋说:“这事不好声张,你且回去,寻个由头将你家家主和夫人叫来。”

薛怀瑾记得桑瑜这个婢女比那个沉稳心细,办事妥帖,交给她更放心些。

阮秋深知此事关乎她家娘子清誉,不敢耽误,神色匆忙去办了。

剩下蔡宁自责起来,懊恼道:“若我不提议来着紫云观就好了,这样玉儿就不会遭此无妄之灾了。”

薛怀瑾神情冷肃地看着山林,严肃道:“贼人这是谋划好了,不关去哪的事。”

念叨完,薛怀瑾忽然想起自己还落下一只花兔子在山里,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烦请蔡娘子告诉那老道士一声稍后给我的狗治治伤,追贼人时候被划了一刀。”

奔雷腿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但仍旧乖巧地蹲在一旁,机灵地没有跟上去。

……

不出一炷香,阮秋便领着聂家一众人过来了,由头用的是小娘子在紫云观被蛇咬伤,所幸被一老道救治,正昏睡在紫云观客堂。

当然,这只是说给外人听的,真实的缘由早在路上悄悄说与了家主与夫人听。

“是薛家小子将娘子送回来的?”

将事情前前后后听完,聂征沉声问道。

“回家主,是这样的。”

桑淑云忽然笑出声,话语急躁。

“不会是这小子自导自演吧,好博得我们一家的好感,好让我们松口?”

若是这样,此番心机断不能为良人,桑淑云心想。

阮秋沉吟几息,最终还是决定说上几句,就见她有条不紊回道:“回家主,夫人,起初也怀疑过是不是薛郎君使坏,但薛郎君神情坦荡,信誓旦旦说等娘子醒了便可证他清白,也任凭聂家彻查,他问心无愧。”

夫妻两一听这话,也消了五分疑心,眼见到了紫云观,一门心思都放到女儿身上了。

老道确实是个有本事的,施针行云流水,几针下去,原本来哼哼唧唧躁动难耐的桑瑜立即安静了下来,面上潮红褪去,沉沉睡了下去。

聂征和桑淑云来时,老道刚收了针,见女儿已经无大碍,对老道千恩万谢。

“老道长应当就是紫云观的观主玄清子了,某回去定要为紫云观修缮,添香火钱。”

老道一笑,施一道礼,微微躬身,口中唱了句福生无量天尊,回拒道:“相公不必如此,救治令爱不过顺手几针的事,不费什么力气,且我也不是师兄玄清子,吾乃玄微子。”

夫妻两了然,紫云观玄清子有一爱好云游四方的师弟,不仅通道法,也精通医术,此番也算是缘分,在次遇到了云游归来的玄微子。

但无论怎样推辞,人家终究是出手相救了自家,聂征嘴上不谈,回去还是要给紫云观添些香火钱的。

等薛怀瑾将拴在林子里的花兔子牵回来时,紫云观早已清净了下来,人去楼空。

只剩下细犬奔雷还在道观门口等着,腿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见他回来,热情地冲着他摇尾巴。

原本带回兔子满心的欢喜也缓缓平复下来,变得怅然若失。

思索了几息,他踏步进了紫云观,有些话想寻那老道说说。

问了小道童,知道那老道便是紫云观那个常年不着家的玄微子,他跟着小道童过去,看见了海棠树下喝得半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