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宁回怼了她一下,羞涩但坦然道:“你表兄送了我一支簪子,还说了些话。”
桑瑜故意逗她道:“什么叫我表兄,那不是你未婚夫吗?”
羞得蔡宁捶了她一拳,脸红脖子粗的。
两人采完了茱萸,见时间还早,蔡宁说想去紫云观看看,这个时节,紫云观的秋海棠开了,两人兴高采烈准备去赏花。
却不知,在两人走后,一道不起眼的灰袍男子也悄然跟了过去。
紫云观清幽动人,然巧不巧的,刚进观就遇上了一挑水的小道童,他因力气不够,两桶水倏地洒在了地上,正好泼湿了桑瑜二人的鞋袜。
湿濡的感觉实在难受,年长的道士见状过来赔礼,请她们去客堂歇息,即刻送来炭火为客人烘干鞋袜。
桑瑜可不想穿着湿哒哒的鞋子回去,跟蔡宁达成了一致,去了紫云观的客堂。
待紫云观的道士将炭盆送来,桑瑜脱去鞋袜,画春和阮秋忙活地将鞋袜进行烘烤。
桑瑜和蔡宁两人光着脚丫子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听着炭火刺啦的声响,不知何时,竟觉得越来越困,眼皮重如千斤。
模糊的视线中,画春和阮秋似乎睡在了地上,再然后,她也没了意识。
再醒来,自己正头朝下高速移动中,入目是秋日枯萎的草地,还有身下扛着自己飞速奔跑的人。
一身不起眼的灰色袍子,双腿快如闪电,不知要将自己带向哪里。
她想反抗,想呼救,但身体软成了面团,根本使不上来劲,不仅如此,还隐隐透出些难以扑灭的燥热感,甚至还在愈演愈烈,燥得桑瑜想将自己身上的衣裙全都褪去。
微弱的话语声淹没在风里,桑瑜不知自己即将面对什么,身体开始发抖。
……
空寂的山林中,薛怀瑾还领着细犬在撵兔子,撵到了不少,可惜都是些不好看的兔子,不适合送出去。
得抓个皮毛漂亮的才行。
再次将一个灰兔子叼回来,又被主人放走丢掉,奔雷又长又尖的脸上泛起了人性化的疑惑。
它不明白主人为何总是要将它逮到的猎物放走,明明以前他都会放在马上的。
虽不解,但勤劳的奔雷又出发了,这一次,它带回了一只花兔子。
就像是小三花一样的花色,薛怀瑾眼睛一下就亮了,提起了兔子耳朵左看右看,越看越满意。
这只应当会得她喜欢。
“汪汪汪~”
还没放下,忽听耳边犬吠,奔雷朝着一个方向狂吠了好几声,薛怀瑾朝着那方向看去,眼瞳一缩。
那是个极速奔跑的人影,更关键的是,他身上扛着一个看着已经昏迷的小娘子。
那衣裙颜色,薛怀瑾记得今日桑瑜便穿着这样一身海棠色。
“上,奔雷!”
再不迟疑,薛怀瑾一声令下,细犬奔雷如闪电一样掠出去,直奔那贼人,薛怀瑾将刚抓住的花兔子拴在树上,紧随其后。
任凭人跑得再快也是两条腿,只是几息间,奔雷便追上了那贼人,一口咬住了那贼人的腿,贼人摔倒,肩上扛着的小娘子也滚了下来。
薛怀瑾趁势追来,一脚踢在了贼人身上,转头捞起了地上的小娘子,一瞧那眉目,果真是她想的人,顿时怒不可遏,攥住那贼人的领子逼问道:“说,谁指示你的?”
奈何那贼人反应倒是快,反手掏出一把匕首,向着薛怀瑾刺去。
无奈之下,薛怀瑾只得先行松开,躲过那一刀,也因此,贼人得了空子又要逃。
奔雷再度扑上来,却被对方在腿上划了一道口子,颤巍巍的细犬没法再追上他。
薛怀瑾将桑瑜放好,拔腿追去想要抓住这个活口,然天意不让他成事,追着追着,就看见前面贼人慌不择路下落入猎坑,坑中竖着十几支削得尖尖的竹片,当场便将那贼人穿死了。
惨叫声穿破天际,很是凄厉。
薛怀瑾看着坑洞里已经断气的贼人,神情郁闷,但想着桑瑜还在地上躺着,忙扭头回去了。
远远的,薛怀瑾看到小娘子艰难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久久未动。
“你怎么样,这又是怎么回事?”
薛怀瑾奔至她跟前蹲身而下,入眼是少女晕红到艳丽的面颊,就好像醉酒了一般,红得不正常。
那双明澈的眼眸此刻也昏昏沉沉的,透着迟钝与迷茫。
好在还能认人,叫出了他的名字。
“是你啊,薛怀瑾,还好,还好……”
“我、我也不知道,我去紫云观,鞋、鞋袜湿了,在客堂烤火,忽然就睡着了,醒来、醒来就这样了,然后你来了。”
脑子还没缓过劲,桑瑜说这几句都有些艰难,但好歹将意思大致说清楚了。
薛怀瑾听她说鞋袜湿了,下意识往下一看,就看见一双玉嫩的脚丫子露在外面,白得像刮了皮的藕,精致又可爱。
薛怀瑾心中一燥,但深知此刻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将人打横抱起,准备将人带回紫云观。
此刻的她衣衫不整,鬓发散乱,鞋袜也无,还是这样一副神智混乱的模样,若他抱着去了众人跟前,不知会惹出什么样的闲话和骚乱。
他是想娶她,但不是这样的方式,若真这样做了,流言蜚语满长安飞,别说聂家不会满意他,到时想必自己也会被她鄙夷。
还是去紫云观吧,将人安置下来,再悄悄通知聂家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