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从警方的老档案中凭借照片找出了刘玉梅的案底,她因为**被抓过很多次,但每次都是用的化名,这也是一开始t市警方向q市同行发送协查通报没能查出来刘玉梅踪迹的原因。

q市警方关于刘玉梅的最后一条记录,是一九九五年22月24号,与她一同被抓的还有四个人,钱爱娟,李明,吴雪,王静。这些名字,怎么看怎么都像假的。要知道那时候的身份证很好仿制,他们这些**女人手一张**,以备警方突袭时使用。

犯罪记录照片上的五个人年轻、张扬、桀骜、衣着暴露,面对着警方拍照的镜头还能摆出满不在乎的笑,二十来岁的年纪,居然有如此的玩世不恭。

程攻一直盯着第三个人,化名为李明的女孩,二十出头,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皮肤苍白如吸血鬼,而且瘦得可怜,但是那张脸,越看越像他们一直在找的凶手!几个人反复对比确认,虽然两张照片上的人气质相差很大,但是程攻的判断没有错,应该是同一个人。

刘玉梅与凶手的联系,终于找到了!有了化名,真名还会远吗?

q市某不起眼的小酒吧。

同行们指的一条路,这里是q市野鸡最多的一个地方,现在外面虽然称不上天寒地冻也已经很冷了,原来的站街妹都进到这小酒吧来了。与洗浴中心的高档次不同,这里的野鸡要么长得一般,要么年纪偏大,更有从业时间长度二十来年的,正适合找他们打听老旧消息。

所以程攻与文沫来寻找希望渺茫的知情人。

两人一前一后相隔约半个小时进入酒吧,中间舞池里昏暗的灯光下男男女女们跟随震耳欲聋的音乐疯狂扭动自己的身躯,吧台上坐满搔首弄姿地对着每一个进来的客人放电的野鸡。

程攻显然比文沫对这种地方适应得要快,半个小时时间,已经进入角色与一名只穿了抹胸上衣和热裤的三十多岁女人聊得正欢,连文沫进来都没注意到。

女人显然并不能吸引这些野鸡的兴趣,那些女人打量了文沫几眼,便不再理会,转去寻找其他目标。

文沫扫了一眼吧台上剩余的女人,选了最老一个坐过去。

这个女人染得很好看的蓝头发在灯光下非常耀眼,再加上她比这里其他坐台女穿得都要端庄,文沫觉得也许她的嘴里更容易掏出些话来。

点了一杯啤酒,文沫没多废话,掏出二百元钱推到那女人面前。

女人正在手机上打字,眼前突然出现两张红色毛爷爷,以为来了主顾,大大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对上文沫的脸,僵在那里,犹豫再三,把钱推回去喊道:“对不起,我不做同性恋的生意。”

音乐声实在太大,文沫不想用喊叫来聊天,掏出手机打出一行字:我找你问点事,如果你知道,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那女人愣了下,然后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是告密的人,你找别人吧!”喊完转身就想走。

文沫一把拉住她,又从兜里掏出两百块,放在刚才的两张钱上喊道:“我想要了解的,是二十年前的旧事,只是打听个人,不是要你告密的,你知道就说,不知道我还会给你二百,行不行?如果不行,你就走吧。”

放开手,文沫看着那女人。显然四百块的诱惑不算小,那女人盯着钱想了半天,一把抓起钱塞进文胸里,拉起文沫向酒吧外走去。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女人点起一支烟,在寒风中瑟缩一下,还不忘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确保没人能听到他们说话。

“照片上这个女人,你认识吗?她大概二十年前左右在q市,是你的同行,这张应该是她二十年前的样子,你仔细回想回想。”

女人一听还真问二十年前的事啊,当即松了口气,接过照片凑到灯光下看了又看,摇摇头:“没印象,不瞒你说,二十年前我也刚下水不久,那时候干这行来钱真是快,大街穿名牌挂名包的都是鸡,哪像现在,我也是一时没禁得住诱惑才走上这条路的,一干就是这么多年,这行的人来去匆匆,留下真名的都没有几个,你还指望能交上朋友吗?这个人,我真不认识,你确定过了二十年她还活着吗?看她这又瘦又白的样子也知道是个瘾君子。”

“那这几个人呢?你认识吗?”文沫又拿出另外几张**女的照片给她看。

“这个女的,现在是红莺洗浴城的妈妈桑阿枝啊,原来她以前长这挫样,还敢说没整过容!”女人只看了一眼,就指着最后一张照片,被捕时化名王静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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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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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文沫疑惑地问道:“你说她整过容?如果整容的话你怎么还会认识?”

女人狠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烟圈:“这个女人,化成灰我也认识,要不是她,红莺洗浴城本该是我的!”不过女人显然没有想跟文沫这样一个陌生人诉说的念头,只提了这么一句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认错人。

外面还是很冷的,女人穿得又少,不住用没拿烟的手搓自己另外一只胳膊:“还有没有别的要问的?没有我可回去了,这鬼天气露胳膊大腿的可真不是人干的事!老了!”要得到文沫的否定回答后,她风一般蹿进酒吧。

文沫在外面等着程攻,他很快就自己出来了,带着满身劣质脂粉味,神情有些沮丧,显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线索。

毕竟已经时隔二十年,没有打听到刘玉梅的事实属正常,他们也不算白忙一场,至少得知过去一个人还活着,而且混得不错,看来这个红莺洗浴城他们非去不可了。

提起红莺洗浴城,q市成年人群有很少有人不知道。

坐落于繁华的商业街左边,四周全是高档小区和写字楼,白天还不觉得什么,等到夜晚,洗浴城的招牌一千米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门前车水马龙,宾客盈门,好不热闹。

阿枝是红莺洗浴城实际的老板娘,至少谁是老板,q市人民茶余饭后没少私下议论,却没有一个说的准的,有人说阿枝有**背景,在背后撑着她的是个黑社会大哥,也有人说阿枝是q市某高官的情*妇,白道没人敢动洗浴城。众说纷芸,总而言之,这个名叫阿枝的女人很不简单。

程攻还以为他们会吃闭门羹,没想到他们刚刚来洗浴城,到前台说明来意,只等了不到五分钟,一个淡妆美妇便从休息区内缓缓走出,在程攻面前站定,自我介绍名叫李丽枝,朋友都称呼她为阿枝。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阿枝曾经当过十多年的小姐,他们还以为这个女人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上流社会女强人,她美貌大方,气质出众,眼神锐利,却并不咄咄逼人,不管站在哪里,都很容易吸引所有的注意力,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啊。

文沫伸出手很友好地与她握了握,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由文沫来主导这次询问,对待这种阅尽千帆的女人来说,还是同为女人的文沫不容易被她左右。

阿枝将他们引入会客室,分宾主坐下,待服务员上了茶退出去,阿枝直截了当地问道:“不知道二位警察同志远道而来,究竟有什么事要找我这个小小的洗浴城老板娘,我做的可是正当生意,两位不信尽管可以进里面搜查搜查。”

“我们这次来,是因为正在侦办的案子牵涉到你二十年前可能认识的人,我们掌握的线索不多,只好来你这碰碰运气。”

阿枝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警察同志,你们在说笑吧?二十年前,我连一个星期前的事都不敢说认识,二十年那么久,谁还记得?”虽然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可是阿枝的脸色明显比刚才阴沉了些。

“你先看看这几张旧照片吧。好好回想回想,有没有认识的?”

阿枝有些心不在焉地随意接过照片,一一翻看,等看到最后一张时,神情僵硬,呆呆地看着照片上年轻的自己,一时怔在当场。

良久,阿枝长出一口气:“不是看到照片,还真无法相信自己年轻的时候居然这么二。相对于她们几个来说,我还是幸运的。至少我入这行的理由比她们高尚一些,而现在她们几个生死不知,我却仍然活着,在q市混出个人样来了。”

她端起面前的茶,盯着蒸发出来的热气,开始给我们讲述二十年前的一段往事……

二十年前,李丽枝十九岁。

前十九年,用一个词来形容她的生活最恰当不过:不谙世事。她从小被父母保护得很好,成长过程无惊无险,心地单纯善良,可以说是十足十的乖乖女。

父母原本都是企业职业,赶上破产下岗的大潮,却没有被命运吓倒,他们撑起个小摊卖菜,起早贪黑,虽然收入不算多,但保证一家温饱没问题。

直到李丽枝十九岁。那年,她刚刚考上省城的大学,原本再过一个月她就会坐在明亮的教室里,开启人生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