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沫啊文沫,我倒是想看看,你跟那狗娘养的崔志佳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才出来接受自己的全盘失败,你又要如何面对我送你的这份大礼,这里,不是号称是由你守护的城市吗?我偏偏要把它变成人人闻之色变的地方,我要你一辈子都记住,这些人的死,是因为你。
因为你的狂妄,居然试图抓住我,我,买合木提,这些年做过的丰功伟绩在我身处的世界那是英雄般待遇,怎么能容得你像狗一样千里随行,不听话的狗,是要被杀死的;因为你的愚蠢,我一次次明示暗示,你却没将我留给你的线索联系起来弄明白,看着你们毫无头绪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跑,活像没头的苍蝇,真得太滑稽好笑了!
不知道所谓的心理专家,能解得了别人的心结,背负上数百年人命的你,能不能宽恕自己?
买合木提打心眼里就没把坐他对面这些人模狗样的人看在眼里,打定主意拖到第一颗炸弹爆炸以后再说。
先炸一颗威力不算太大的,给他们个警告,告诉他们自己才是绝对的主导,之后,呵呵,当然是他买合木提说了算!
不论身处什么样的环境,他,都一定是领导者,别人告诉他要怎么样的年代,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没有人可以命令他,操纵他,羞辱他!谁都不行!
两拨人心思各异,一方想尽快诱使对方开口,另一方在心里已经将他们都当成死人,当然是熟视无睹,长长地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开始假寐,不一会,困劲上来,居然真的睡着了,还传出阵阵鼾声。
李响岳脸色有些不好看。人对于死亡,总会有本能的恐惧,以买合木提的罪行,死上一百次也够了,他这次被抓,死刑是一定的,现在警察办案不比从前,只要证据链严谨,是不一定需要取得犯罪嫌疑人的口供,便可以移交检察院提起公诉的。所以现在在审讯时,多数犯罪嫌疑人看扛着没什么意义,也就差不多交代了,希望能争取个好态度,不为别的,能多活两天,见见家人;或者吃点爱吃的,最后的日子过得舒服点也是好的。
所以什么人进了审讯室,心理都会有压力,随着时间的推移,压力只会越来越大,像买合木提这样什么都不在乎的,还真是少见。
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对待恐怖分子也顾不得讲究什么人权不人权的了,有个脾气稍急的直接冲到买合木提跟前,将他被正铐在审讯椅前的双手反剪到背后,特意用力向上提了提,才铐在椅背最上面的横梁上。
这是个极难受的姿式,买合木提上半身的压力集中在肩关节一点之上,疼痛难忍,只有尽力挺起上半身,使得双肩受力减弱才会好受点,可问题在于,审讯椅类似幼儿座椅,人坐下后,在其双腿之上约20厘米的地方,会盖下一块横板,防止犯人狗急跳墙攻击警察,所以买合木提根本站不起来。
睡意全消的他目光阴冷地盯着动手之人,像极了看到猎物的狼,即使他站不起来,姿式扭曲沦为阶下之囚,但是在场的人无一例外感觉到了他的愤怒,他放弃站起来的打算,咬紧牙关,将双臂用力向下顶,咔咔两声响,伴随着的还有买合木提的闷哼声。他的两条胳膊软软地耷拉在身后,而他,高高地昂起头,目光从在坐的人脸上一一划过,一瞬间,仿佛室内的温度也跟着下降了几度,在炎炎夏日里生生让人觉得寒冷。
李响岳觉得一阵牙酸,亲手卸了自己的胳膊,想想就知道有多疼,买合木提却跟那胳膊不是自己的一样,脸因疼痛扭曲了一下后恢复原样,面沉如水地盯着他们,目不转睛。
李响岳顶着买合木提森冷的目光,开始说起与文沫有关的话题。
买合木提望了一眼表,现在是凌晨四点半,距离第一颗炸弹爆炸的时间还有四个小时,陪他们玩玩也无妨。
于是他装作关切的样子问道:“你们找到文沫了?谢天谢地,我还以为崔志佳杀了她了。早在他最开始联系上我,主动为我提供住处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可不是让我猜着了,他的目的就是文沫。幸亏你们救了她。”
文沫在电话里是说她与崔志佳在一起的,而且听那意思,好像还是自愿一起离开,买合木提与崔志佳到底是怎么混到一起狼狈为奸的呢?
想想b市的同行们挖地三尺都没有找到的人,居然是躲在他下属的家里,而且好像崔志佳还是主动找上门的那一方。
崔志佳对文沫有所企图,李响岳一直都知道,文沫的感情问题是个老大难,那孩子心高气傲,宁可高傲得单着也绝不将就着结婚,再加上没有父母亲长在,也没人管着她,这些年耽误下来,已经快成大龄剩女了,李响岳其实是乐于看到崔志佳抱得美人归的。
可是现在,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如果文沫真的出什么事,他会恨死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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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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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响岳是恨他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有眼无珠,居然会当崔志佳是个好的,明知道文沫不喜欢还上赶着将他们两人送做一堆,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心里是不是也骂这他这糟老头子多事。
买合木提却是在心里咒骂了崔志佳千百回,连带着问候了其祖宗十八代,没想过他自认为聪明谨慎了许多年,临了临了却栽在他从没看进眼的崔志佳手里。
没错,就是从没看进眼里。早在文沫被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时,他就使人调查过与她有来往的人,这个天天追在文沫屁股后面的崔志佳换来的就是他的嗤之以鼻,一个大男人,偏偏对并不喜欢自己的人小意殷勤,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真真是丢了全天下男人的脸。难道吃不到的才香?
后来在新疆,买合木提对崔志佳只有利用之心,想着他与文沫一个单位,到时候东窗事发,不知道文沫会不会新手收拾崔志佳。毕竟他们是同行,警察抓警察,不管有多少正义的理由,物伤其类,怎么着也是让其他同事心寒的事,也算是买合木提送给文沫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钉子吧。
没想到,等他到了北京,自以为行踪够隐蔽,吩咐手下的人办事更是最严谨不过,却让崔志佳有心算无心,查出蛛丝马迹,居然还找到了,逼着手下人打电话给他。
买合木提那时候有瞬间的后怕,如果不是崔志佳怀着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他,而是警察抽丝剥茧,是不是他早就被抓进来了?虽然不怕死,但是一直以来他的自负让他无法坦然接受有人比他强的事实,一个文沫已经让他够郁闷的了,更何况还是他很看不起的崔志佳?
但是那段时间他过得辛苦,成天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整日还得东躲西藏,听到警笛声也会下意识心虚。他在b市动静弄得太大了,尾大不掉,以他求完美的性子,少不得每天反复琢磨计划有没有哪有出了纰漏,实在是心累。
崔志佳提出的“合作”算是对了他的胃口,虽然在他看来,那不叫合作,而是互相利用,但是文沫是他的敌人,而非朋友,自己布下这么出大戏,总要把看戏之人请来才行,崔志佳想抓来文沫的要求,他没多想便答应了,顺理成章住进了崔志佳家,暂时安定下来。
他是知道崔志佳不能信任的,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够儒雅,可是他的眼神中总有一抹隐藏得很深的算计,无法让人对他心生好感,即使他长得并不赖。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他跟崔志佳换了啤酒,坐在沙发上最后一次回想计划是否还有哪里没照顾到,后来他便睡着了,好像还梦到袭击过后,文沫跪倒在地哭得狼狈不堪,向他求饶的样子。
结果,等待他的却是从天而降的武警,而崔志佳与文沫却不知所踪。他马上就想到那啤酒有问题,却是太迟了。
不过现下说输赢还为时尚早,买合木提回过神来,再次看了一眼表,凌晨四点五十分。
李响岳还在千方百计诱着买合木提开口,不断变换着话题,希望其中有买合木提感兴趣的。
审讯专家将测谎仪连接好,只要李响岳问到点子上,他们还有机会。
“你来b市,乘坐的z70次火车,三站台下的车,当时你的穿着打扮与现在类似,不过上衣却是浅灰的,当时跟你一起下火车的到底有几个人我说不清,但肯定多于两个,与你脚前脚后下车的两个男子,身高在2米80以上的,都是你的人,我说的对吧?”
李响岳这段话里,真假都有,而且全部应该是买合木提心知肚明的事,他可以不开口不说话,但是却不能让自己的心不跳不呼吸不出汗,这些与情绪有关的植物神经生理反应,他伪装不了,真与假的心理刺激下,其生理反应峰值数据就行成了一条标准线。那么李响岳问到些与炸弹相关的事时,只要问到点子上,买合木提的生理参数自然而然会产生变化,偏离标准线,真真假假的问题抛出来,通过技术鉴定,他们有机会寻找到三颗炸弹的下落。
这是最后的无奈之举。美国佬传进来的这破玩意高科技是真高科技,但是靠不靠谱嘛,咳,看它在中国刑侦界没有普及就明白了。
最近有研究表明,如果犯罪嫌疑人生理异常,或者具有极端反社会倾向,那么测谎仪在对他进行测试时结果只有50%的可信度。
买合木提具有反社会人格,所以他并不是良好的测试对象。
测试开始,一切还算正常,买合木提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测谎仪与钟表上,整个房间里只能听到李响岳说话声和测谎仪工作时轻微的轰鸣声。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敲响了。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李响岳皱了眉头。审讯买合木提到底有多重要不用再强调,他们进审讯室之前就曾交代,除了他们自己出去,任何人不得打扰,是谁在外面敲门?
很快,门开了,进来的是b市公安局刑警队长罗沁,她显然也知道这是什么场合,迫不得已进来已是不该,因此没有多话,只放下手中的文件低声说了句抱歉又出去了。
李响岳有些不好的预感。罗沁作了多年刑警队长,一贯雷厉风行,什么大阵仗没见过,遇到见难的事,也镇定自若,很是稳得住场。
但是刚才她的脚步凌乱,双眼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的样子,心神还没定下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响岳将为买合木提设计好的问题纸递给旁边的人,示意他接过,自己则拿起罗沁留下的文件翻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