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渴望正常生活吗?他们不想要学会享受生活吗?当然是想的,但是摆在他们眼前的现实是,除了下井,以他们低下的学历和落后的技能,在别的地方找不到如此待遇的工作,而他们也许身后背负着的,就是一家人活下去并改变现状的希望。
所以哪怕累得要死,郁闷得吐血,他们仍然坚持,但是内心的那点阴暗与变态的欲念非但没有减轻,反而与日俱增,那么离矿区最近的村落发生恶性杀人事件似乎也合情合理。长期的离群索居与性压抑,足以将一个正常人逼得做出不正常的事。
现在摆在警方面前的问题是,国有大矿,f市税收大企业,董事长的一句话就连市政府都得好好掂量掂量,他们直接找上门去,在没有决定性证据前就想要拿着矿工一个一个审问,不被拦回来才怪。
不论凶手是不是真的是矿工,这名声传出去多多少少还是会影响企业形象,所以为了企业以后的发展,只要没有证据直接抓某个人,矿上都必须想办法将警察拦在矿区外,至少不可能同意让所有的矿工都像嫌疑犯一样接受讯问。天知道他们现在想要招个工人有多难,便是有一时活不下去咬牙下了井的,家里条件一好转便会立刻离开――天天像耗子一样在洞里钻来钻去,还随时可能丧命可不是人能长干的活计,再因为警察们的无端猜测搞得他们这里人心惶惶,他们还要花不少力气平复众人的情绪,得不偿失啊。
与庞大的矿工群体以及企业的效益相比,死的那六个人简直像蚂蚁一样渺小,别拿什么人命关天的话来压企业,企业存在的目的就是唯利是图的,又不是做慈善的,利益至上有什么错?不过是山下的村子里死了人嘛,就一个两个的天天拿他们矿上的人当杀人犯看,当他们都是泥捏的好欺负吗?
其实要说矿区对警察上山的事抵触情绪这么严重,黄其强功不可没。自从亲眼目睹了老婆孩子倒在血泊中的惨状,他的精神就一直有些不正常,疑人偷斧什么的都算小儿科,他天天癞在公安局门口,有的时候还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往刑警大队重案组办公室里钻,千方百计想知道,到底是哪个畜生害了他一家人。
还别说,他这么锲而不舍的行为还真让他无意中听到有警察在议论怎么查矿工的事,话里的意思就是杀他全家的人就在这群人里面!
黄其强立刻坐不住了,警察们对进矿区有顾虑,又得申请又得经过上级同意的,他黄其强不用啊,那可是他的工作单位,虽然他的工作主要是调度,不需要下井,跟矿工正面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多,但是毕竟也是自己经营多年的一亩三分地,哪个敢不给黄其强点面子,他在矿上可是地头蛇般的存在。
于是矿工们开始了被当成杀人犯怀疑的悲惨生涯,警方也时不时接到黄其强的电话,什么有人鬼鬼祟祟的工作时间偷跑下山不知道干嘛去了,有人面相长得太凶狠看着就不像好人,还有人眼神一直躲躲闪闪的,心里说不定有鬼之类的。警方在很重视地查了两个人之后,发现黄其强完全就是神经过敏,没事找事,便再也不理会他打来的电话了,都是敷衍地听一听,放下电话就当刚才听到的是耳旁风,连查都懒得再浪费精力查。跟矿区的领导斗智斗勇合理合法地进去调查就已经占用他们大多数时间了,黄其强还天天帮倒忙,因为他时刻神出鬼没打扰矿工的正常工作,矿区领导已经收到多起投诉了,这几天的产量都直线下降。一个业余的黄其强尚且如此,如果来了一群打着查案这一正当名义的警察,还不乱套啊。所以必须拒绝。
就在警察们因为被拦在矿区之外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黄其强恨得牙痒痒时,他们突然接到了黄其强的死讯。
矿区发生了一起矿难,三个被埋在井下的人之一就是黄其强。毕竟是国有大矿,救援设备和条例健全,黄其强在被困矿井之后四个小时才挖出来,他的头,不偏不倚地被块掉落的石头砸扁,早已经没气了,倒是另外两名矿工周伟和周强兄弟两个幸运地躲过了死亡的命运,他们沉痛地诉说了他们三人被困井下的全过程。
却原来,这场所谓的坑难是人为的,意图不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死者黄其强自己,至于他到底是什么目的,周伟和周强都表示并不清楚,只是那天他们不应该去出事地点附近的,可是因为早些下井的时候,他们不小心丢了照明灯,这东西可是下井必备装备之一,出矿井的时候要统一交回去充电的,如果遗失,会被罚不小一笔钱,他们自然不甘心就这么赔钱,沿着今天下井的路往回走,好死不死地碰到了黄其强正在那边鬼鬼祟祟对着墙不知道在干什么,因为工作关系他们也算认识,所以周伟出声跟黄其强打了个招呼,给果这小子吓了一大跳,神情紧张地转过身来,说了没两句话就叫他们赶紧走,可是还没容得他们走开呢,便突然一声爆响后天摇地地,他们三个人都被埋了起来。
他们呆的地方,是新挖的矿道最深处,另一边是死路。发生矿难,能不能活下来完全靠着老天爷给不给面子,周伟虽然也是害怕得要命,但是他有责任保护好自己的弟弟。跟个并不太熟悉的人相比,自然是亲弟弟更重要些,哪怕他的弟弟精神有问题,基本上不算个正常人。
慌乱中,他只来得及关注自己和弟弟是否受伤,等他回过神来看到黄其强的时候,他的脑袋上那个大大的血窟窿正经吓了他一大跳,他赶紧过去查看,却发现黄其强早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死了,这还是周伟第一次看到死人,他哪怕自认为胆子大也是吓得不行,反倒是周强,因为受过强烈的刺激而精神不太正常,他不但不害怕,还特意跑到黄其强身边,蹲下拉着黄其强玩起了游戏,一边玩一边叫着别躺在地上,快起来之类的,还是周伟费了好多力气将他拉开。
等待救援的时间很难熬,尤其是还有个死人在旁边,并且有个对死人无比感兴趣的弟弟时不时跑去作怪。周伟觉得自己简单要崩溃了,幸亏这时他们也被成功救了出来。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伤心,他那倒霉弟弟却笑得像个白痴。
黄其强的死看似没什么可疑,但是警方却总觉得有些不对,黄其强从来没有表现出有自杀倾向来,而且他在矿上工作多年,自然也明白在矿井下随意引爆****会带来什么样的严重后果,爆炸产生的震动会给整个矿区带来无法想象的灾难,像这种小范围的塌方只困住三个人,最终只死了一个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还没有疯狂到想要全矿区的人陪葬这么疯狂吧?
而且,比起****庆,他算得上是真正的模范丈夫了,跟中国大多数夫妻一样,在日复一日的平凡生活中,激情什么的全部退却,一切为了生活,夫妻两个都没别的心思,就想着怎么挣钱了。黄其强在家人被害后追在警察屁股后面,一方面是想知道谁下的毒手,另外一方面就是想着要把自己家人的遗体领回去好好安葬。
现在倒好,谁也不用安葬谁,一家人在解剖室团聚了。
三天之后,警方进矿区的理由变得无比充分。
在矿区的后面,挖出来的深坑边上一公里的地方,还有个村子马前驿。卫铭今年三十四岁,家里有两个女儿,他老娘和老婆常年有病,家境在村里算是垫底的,没办法,有两个病号,以现在药品的坑爹价格,拖垮一个家分分钟的事,所以卫铭选择了工资最高的井下工作。
那天,跟黄其强一样,他上完夜班,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见到的就是家里边四个女人,不论大小,全被先奸后杀了!最惨的是他两个闺女,最小的今年才六岁!六岁!还是个孩子,凶手还有没有人性?
卫铭的哭喊声震天响,一村子的人看着都有些不忍,怪只怪这一家的房子实在太破,围墙上洞大得什么人钻不进去,一家老弱妇孺,遇到坏人根本没有抵抗能力,便被凶手切瓜砍菜了。
这一次,凶手再没有前几次的幸运,能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去自如,在案发时间段,被个晚归的的村民撞见背影,看着他远远地向着后山跑去,而后山,只有一条小路能绕过大坑直达矿区,村民们有的时候会趁着夜色抄小路跑到矿区边上去偷些未经提炼的稀土原料卖出去贴补家用,这条路不要走得太纯熟。
凶手就是矿区的人!这条还未经证明的小道消息以星星之火燎原的速度在附近几个村子里传来,卫铭和****庆为首,带着一帮亲戚朋友直接去找矿区领导,揪着他们的衣领让他们交出凶手,还是保安见情况不对报了警,警察来了之后才劝得苦主儿们先忍一时,相信警察一定有能力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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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断错误
在事态进一步激化之前,矿区领导终于松口,如果这些受害者家属不再继续闹事,他们可以同意警察进入矿区,挨个儿询问矿工,只要警方认为有必要的,矿区一定积极配合,作为正经的国营大矿,绝不会做出袒护杀人犯的行径的。
不得不说能做到领导岗位眼力价还是有的,眼看着事情快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两害相较取其轻,反正不过是耽误几天的产量,外加引起矿工们不安的情绪罢了,都是小事,跟警察和当地的村民全都对着干,哪怕他们是矿区的领导,上面也是有人能管得住他们的,万一这些群众真的闹出什么事来,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倒霉的还是他们。
虽然过程极度憋屈,但最终争取到的结果还是好的,办案民警们便睁只眼闭只眼,安抚好了受害者家属,让他们稍安勿躁,等候警方的调查。
别看矿区很大,矿区的工作人员数量极多,但警方这次基本上算是有备而来,他们要调查的人群固定:外地务工人员,常年不能回家,性格孤僻不合群,经常有大段的时间行踪不明。
以上推论是基于当地刑侦技术专家多方讨论后的结果,李响岳的推论并未被采纳。其实凶手在作案时和作案后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特点,作案时他嗜血凶残,完全以杀人为目的,宣泄心中的压抑和不满是他唯一的动机,因此他并不在乎受害者是否死亡,他只是挥出自己手中的屠刀,在杀戮中,体会掌控他人生命的快感。这种人在现实生活中必定生活得极其压抑,没有正常的宣泄渠道,也就有说,他没有与他人正常的社交能力,夫妻之间互相倾诉心里不满互相安慰的条件也不具备,他所有的情绪只能压在心底,因为他认为没有人懂得他,没有人值得他去浪费时间去诉说自己心中的郁闷之情。那么他一定已经在矿区工作时间不短,常年没有回过家,心理压力与性压抑的双重打击之下,使得他走上了杀人泄恨的道路。
作案前精心选择下手对象,又说明他是一个善于计算头脑清楚的人,每一户被害人家男主人都不在家,也许林景清和她一双儿子被害的案件,是凶手发觉了可乘之机,随心所欲犯下的第一桩案件,趁着****庆不在家,整个村子里又因为风气好基本上夜不闭户,他也许只是无意中看到这家没有男主人两个男孩年龄又小,林景清长得肤白貌美,在农村一众已婚妇女灰头土脸中,就像白天鹅一样,让性压抑久了的凶手有些挪不开眼,他邪念心起,最终演变为杀人****的恶劣后果。
也许第一起案件他没有那么小心谨慎,留下了不少的线索,却因为一场大雨,浇灭了所有能帮助警方破案的痕迹,于是几天之后,一切风平浪静,什么都没发生,而他在满足了心理变态欲望之后,他渴求更多。杀人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只要你闭着眼睛挥出屠刀,或者干脆不闭眼睛,追着目标,一阵猛砍,所有人都会像家里养的鸡一样,不停地倒在他的屠刀之下,然后那充满诱惑的女性胴体,就由他予取予求了,不会有人再责骂他处于社会最底层,也许长相丑陋,也许身体肮脏,也许面相凶狠,也许沉默寡言,所有的缺点在尸体面前都不复存在,她只充当了充气娃娃的角色,给了他一次完美的性经历。刚刚死去的尸体还带着温热,又因为已经不会说话不会喊叫不会反抗而显得一切都那么的完美。他渐渐痴迷上这种感觉,因此到后来连几岁的孩子都不再放过。
作案后,他冷血,睿智,机敏,头脑清楚,不像一般人也许会被现场的血腥所吓到,在作案后只想第一时间逃离,他选择留了下来,认真地清理了所有可能指证他的痕迹,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满地尸横遍野。
其实李响岳最一开始到达f市加入专案组,看完几份卷宗,甚至最新发生的一起案件他到案发现场去走了一遍之后,他始终无法相信这三起案件仅仅是一个人所为。他是倾向于团伙作案这一结论的。杀人和****的也许根本就是两个人,不然不能解释为什么杀人的时候如此混乱没有秩序,可是杀人之后处理现场清理现场时却又如此有条理。这种混与条理不应该在一个人身上表现得如此矛盾与统一。
如果凶手一直处于混乱状态,那么这个现场在之后会留下诸如指纹脚印精斑等等等等检材,他在作案之后,头脑一片混乱,第一时间想到的肯定是逃离,他也绝对不会在自己性冲动的时候还想着去戴避孕套。
如果凶手一直足够冷静,过分的杀戮只会让他停留在现场更久的时间,他无法确定,在杀死几名死者的过程中,不可能一点动静不发出,会不会引起左邻右舍的警觉,会不会就有人因为热心肠儿特意过来看一眼,停留现场的时间越久,出现意外的可能越大,在离开的时候会不会遇到人,这些都是一个冷静的凶手首先需要考虑的问题,他必须保证自己能够逃离现场,才可以从容作案。凶手完全没有必要在每一具尸体,注意是每一具,每一具尸体身上都留下不必要的过度杀戮痕迹。三到四名死者,每一起案件的三到四名死者,身上没有被捆绑的痕迹,也就是说凶手在进入院子之后,直接挥刀杀人,他不可能同时杀死三个或者四个人,这些人死亡肯定有先后顺序,那么其他在目睹自己亲人死亡的人本能地会做出逃跑或者尖叫的反应,逃跑就有逃离的可能,尖叫就被别人听到的可能,凶手必须尽可能地杜绝这些意外事件的发生,以达到做案之后功成身退的目的,那么他就应该争取一刀毙命,不要在一个死人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
但现场不是这个样子的,所有的尸体全部都血肉模糊,被人砍了不知道多少刀,这种混乱与冷静的结合,自然而然让李响岳想到,凶手应该至少有两个人,但遗憾的是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有力的物证支持他这一论断,而彼时犯罪心理学研究的尴尬地位,也让李响岳在这起案件上没有太多的发言权,案件的整体侦破思路还是朝着凶手是一个人的方向在努力着。
三起案子,其实已经够上连环杀人案的评定标准了,但是当时市局的意见是,不作为连环杀人案进行侦破,只是简单地并案并且成立了专案组。李响岳几乎是一个********了的人物,他存在专案组里唯一理由,只不过是上级公安机关邀请他过来,现在也不好意思直接把他踢出去,但是仅凭他一句猜测和所谓的心理学分析,就让传统办案办习惯了的老刑警们听他的摆布那是不可能的。李响岳肯定也知道这一点,因此在说完自己的看法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和采纳后,也就乖乖的到一边该干嘛干嘛去了。
其实李响岳和文沫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李响岳更像一个官员而多过像个警察,他有警察血性的一面,但更适应这种游戏规则,到地方办案的时候,他往往更会迁就地方同行的感受,有的时候为了这种迁就,甚至会犯一些非原则性的错误。但是文沫不会,对她来说,工作就是工作,我的领域我专精,你就必须要听我的,如果别人不赞同她的观点。她会一直想办法说服对方,直到对方赞同为止。
如果文沫在这里,她会坚持自己的判断,这个案子是团伙作案,也许案件就不会沉冤未雪九年之久。后来文沫拿到这起连环灭门案的卷宗后,第一感觉就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其实回来之后李响岳也是觉得很遗憾的,警方在大批量调查走访了矿工之后,所有符合他们上述推断的单人,最终都一一被排除了,案件就这么悬而未决长达九年。而受害者家属****庆和卫铭也走上了长期上访的道路,想要为自己的家人洗雪沉冤,将凶手绳之以法。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曾经辉煌一时的国有大矿,在当地的稀土资源几乎被开采殆尽之后,迅速由盛转衰,曾经拥有矿工达七万人的国有企业,最终只剩下了十几个人。这些矿工原本多数来自天南海北,依靠着打工挣钱,养家糊口,四海漂泊,哪里有工作哪里就可以成为他们暂时的家,人员更迭和流动的速度都是非常快。九年了,可以用物是人非来形容,一切证据,早就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这件案子就算当地刑警们想要再重新侦破,也有心无力。
那么如果这起案子就是那幕后神秘人物的目标,茫茫人海,天大地大,凶手现在很可能在任何一个城市里不起眼的角落,他又要如何寻找?
想要找到不知名姓的神秘人物,或者不知身在何方,不知姓甚名谁,不知容貌长相,不知年龄身份的连环灭门案凶手,似乎都不是太靠谱的想法。五天,他们只有五天的时间,而现在确切的说,只有四天零九个小时。
凌晨的b市,已经有了寒意,文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让李响岳不免有些心疼。别的女人在她这个年纪,已经开始享受着平凡的生活,或许已经成家立业,或许正值事业上升期,或许躲在某个男人的羽翼之下安心得小鸟依人,只有文沫仍然孑然一身,身后还时不时会有人惦记着她,或是因为她的职业或是因为她这个人,想要她死。
最近这一年到底是什么,先有买合木提,再是崔志佳,后来又有齐冉和现在这个神秘人物,每一个都来势汹汹不怀好意,而每一个,都把文沫当成他们最大的目标。李响岳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连手底下的兵都保护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个人出去搏击狂风暴雨。他不敢想象,是否文沫还会有上一次的好运气,被人绑走只是想要禁锢她的身心自由,而不是真的想去取她的性命,不然她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最让他担心的,是这十份卷宗里的最后一份。受害者就是文沫她自己,而加害者,就是崔志佳。提起这个名字,李响岳忍不住恨得牙痒痒,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崔志佳是一个精通犯罪的大师,或许他在国外这么多年的生活经历让他有大把大把的空余时间去想,如果某一天,他得到了文沫的人,要怎么样才能将她禁锢在身边,他也许不止那一处深山老林的窝点,也许他此刻正躲在无人得知的深山里,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机会回来。
李响岳很清楚,一旦崔志佳回来,文沫的人生安全就会受到直接的威胁,齐冉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他在帮那个神秘人物对付文沫,如果当初没有文沫放他走,他现在也许早就化成了一团灰,飘散于天地之间了,可是文沫的渎职换来的,却是齐冉恩将仇报,现在他来做亡羊补牢的事情又有何意义?伤害已经造成并且无法挽回。
齐冉的对文沫至少还存着些爱意,他不愿意看到文沫受伤害,崔志佳却不然,他得不到他宁愿毁掉,而文沫就是他永远得不到的梦魇,文沫不死,他绝不会死心,一旦他站到了神秘人物的一边,三比一,文沫毫无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