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九点,秦鹏修才姗姗迟归,戴如眉暴跳如雷,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刚想问他跑到哪鬼混去了,就闻到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

女人的香水味还不是她或者婆婆用惯了的,戴如眉眼色一沉,心里酝酿着一场风暴,她最害怕发生的事,似乎已经开始发生了,这个她爱的男人,终于已经厌倦伪装了吗

秦鹏修今天回家的路那是相当曲折,从部队请假出来就遇到了大堵车,堵了大概三个小时,好不容易车能跑起来了,又有个喝得醉熏熏的女人倒在他车前头,害得他大晚上的差点因为刹车不及时撞到人。

车来车往的路上,秦鹏修总不能放任一个喝醉的人这么躺着吧只得扶她上车,想送去最近的派出所。那个女人酒品极差,坐在副驾驶位不停地往他身上扑,无意识地打到方向盘阻碍他开车。

这一路上,他的手机一直不停在响,可是秦鹏修根本不方便接电话,在将那女人送到派出所脱身后,他又累又饿,急忙赶回家。

没想到,戴如眉上来就是质问,看着他的眼神活像他是十恶不赦的人。秦鹏修望着这样的戴如眉,真的一点解释的都没有。

他是喜欢戴如眉的。这种喜欢是日积月累起来的,在他看来,结婚后的生活跟谈恋爱肯定不会一样,平淡才是真,谁没事闲得天天活着轰轰烈烈他们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总不能一直都活在幻想之中。可是戴如眉是怎么回事自从他换了新工作,十天半个月不一定能回家后,她就变了,变得不可理喻。

他温柔但是坚决地,将戴如眉的手从他的衣领上拽开,然后走向浴室。

留下戴如眉绝望而哀伤地望着他的背景,长长的指甲深嵌入肉里。

田萱的电话就在此时打进来,将戴如眉从爆发的边缘拉回来,她深吸一口气,对付男人不能跟他真的对着干,要不然以秦鹏修的骄傲,他们两个之间就真的要玩完了。

“喂”

“如眉如眉,今天我们家又唱了一场大戏,可热闹了。”

“哦能让田小姐这么兴奋的,是什么好事啊”戴如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她需要冷静冷静,听听田萱的插科打诨权当消磨时间吧。

“我跟你说,大堂嫂啊,那个一天到晚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人,自以为自己是名校毕业的医生很了起,今天跟我大姑姑吵架了,还动上手,然后她才两个月的孩子掉了”未完待续。啃书小说网KenShu.CC收集并整理,版权归作者或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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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恋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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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萱的语气中带着根本不想掩饰的幸灾乐祸,很明显,这位大堂嫂不太得她的喜欢。

“如眉你是不知道,我这位大堂嫂啊,惯会装好人的,还总是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别人一说点什么,只要稍有涉及到她,她就双眼含泪,好像谁欺负了她似的,切,装什么装啊鬼才会相信她呢她可是医生,还是外科医生,手里拿着把小刀能面不改色额心不跳地将人开膛破肚的。谁都知道做医生的最心狠了,不然怎么下得去手呢还装得一朵小白花似的,也就田诚岦那个没脑子的才会相信她。”

“过年那几天她几乎天天都不在家,听说好像是她自己主动要求去加班的,我说我爸爸死的那天晚上怎么田诚岦来了却没看到她,要知道以她爱凑热闹的性子,不来是不可能的。”田萱很没形象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的小公寓卧室床上,抬手欣赏今天刚刚新做的指甲,嘴里跟机关枪似地喋喋不休。

戴如眉静静地听着,虽然基本上是左耳进右耳出,没过脑子,但是不可否认,在她心情极差的时候,满室的寂静显然不会对她平定心情起什么有利作用,田萱的牢骚话意外地起了安神汤药的作用。

“他们这对夫妻要我说也是绝配,一个一天到晚端着架子,在家里边横行霸道,好像自己就是大家长一样,什么都是他的,谁都得听他的。我看着他还以为看到已经死去的爷爷了呢。一个天天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人都是昂着下巴的,傲得跟孔雀似的。就她那破医学院,还没我们大学好呢,有什么值得傲的可人家偏偏天天自我感觉良好,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昨天虫子跟她顶了几句,哦,你还不知道虫子是谁呢吧就是我三叔家的那小小子,大名叫田诚崇的。当初三叔在这小子生下来以后憋了好几天憋出这么个名字来,我爷爷那时候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当长辈的都盼着小辈成龙成凤。我这三叔算是个人才,居然盼着孩子成虫。哈哈,可笑死我了。”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你这小堂弟我好像听你说起过,快要大学毕业了吧他出生的时候你才几岁。懂事了没啊”

“切。他94年的。我可是85年的,差了九岁的,九岁还装天真浪漫。在我们家怕是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田萱说到最后,语气低沉且郑重:“如眉,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才跟你说这些的,你可千万要替我保密啊。”

田萱很少会有这么郑重的时候,戴如眉忙不迭地赌咒发誓,她这才继续往下说:“我有一次听我爸爸喝醉的时候提过,他原来应该还有个姐姐和哥哥的。我大伯比我爸大了十岁,在那个年代这么久的时间空白没有第二个孩子,是很难想象的事。那是因为在之后的两个孩子都没站住,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田萱的声音带着迟疑:“这两个我没见过面的伯伯姑姑,据说都是我爷爷在外面生下来的孩子,带回家来的。我奶奶名面上没说什么,可是没多久,两个孩子都死了,就很能说明问题。”

田萱的心情突然郁闷了下来,哪怕姜凤瞳吃了这么大亏都没能让她开心起来,一想到从来对她疼爱有加,一脸慈祥的奶奶原来背地里也有这么凌厉的手段,双手也是沾满血腥的,她就忍不住发抖。女人之间的战争,从来都沾着人命,哪怕最终能获得最后的胜利,那颗心是否也已经残破不堪面对一份已经千疮百孔的爱情和早已经物是人非的爱人,再回首,会不会替自己不值

为什么田萱有点明白,又好似不明白,为什么她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却依然觉得千百来的封建残留一直没有根除,女人依然像可有可无的附属品,一辈子的兴衰荣辱就系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像奶奶、妈妈那样,都是很出色的人物,可是到最后呢变成什么样子奶奶一辈子,吃穿是不愁了,可是她跟爷爷已经有十几年都不太说话了,妈妈更惨,几乎成为隐形居士,就差剃度出家了。

如果有可能,以后她才不要过这样的日子。从这个角度来看,嫁进了田家的姜凤瞳其实也挺可怜的。不知道为什么大哥会跟她结婚,好像以前并没有听过大堂哥有相处很好的女朋友,他宣布结婚很突然,连大伯母王彩纹都满脸惊讶,显然事先并不知情。

大堂哥结婚之后,还跟以前一样,并没有明显的变化,每日早出晚归,不知道瞎忙些什么。姜凤瞳更是三天两头不着家,总在加班。即使全家人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这两人也没什么眼神交流。

这么想来,田萱对姜凤瞳的恶感稍减,这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也许只是伪装坚强。

田萱略带同情接着说:“我那好强的大堂嫂,连加了几天班,回家跟虫子吵架,好像是因为虫子进了她的屋动了她的东西,她放在梳妆台上一个装首饰的盒子没了。虫子当然矢口否认,两人话赶话说得急了,最后大堂嫂去拉虫子,被虫子一胳膊就给拐地上去了,谁知道她突然就肚子疼,然后就流了不少血。据说当时当然在场的人只有虫子和大堂嫂,虫子这名如其人,就是个怂货,一看自己整出事来,吓得拔腿就跑,可怜大堂嫂挣扎着自己挪到手机边上打了220.可是因为拖得时间太长,孩子没保住。”

“大堂嫂自己就是医生,出了事的时候,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倒是没哭,就是我看到她时,一个人木木地呆坐在病床上,可怜周围一个陪着的人都没有,哪怕没了自己的孩子。大堂哥都没露面,只打来个电话来说忙着呢,回不来。”

“那你小堂弟呢”

“别提那怂货。跑了。大堂嫂出事当天这怂货就跑回学校去了,到现在打电话都不敢接,把我三叔给气的,脸上的表情跟染缸似的,一方面不好意思面对侄儿侄媳,一方面为自己没教育好孩子。”

“虫子这孩子,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没担当。被我三婶给惯的。我三婶连生了两个女孩,最后才得这么个宝贝儿子,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就差当成祖宗供起来了。养得比我这个闺女都娇。一遇到事躲得比兔子还快。我那三婶还带着东西来看大堂嫂去着,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家孩子还小,不懂事。不是他的错,她做为大堂嫂理应包容着小叔子一些,何况她自己也动手了,谁对谁错还不一定呢。把我大堂嫂气得脸都白了,好不容易才忍住没骂那拎不清的三婶。”

“你们家里怎么天天这么热闹”

“可不是嘛,天天唱大戏,看多了也腻歪啊。”田萱窝在自己的小床上,无限感慨还是小门小户的生活简单啊,哪有那么多爱恨情仇的大戏。

算了,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她享受了这么多年物质优渥的生活,当然不可能要求事事如意。

“唉呀,不跟你说了,我得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大额boss临检。”

秦鹏修此时已经洗完澡出来,戴如眉看到他哪里还有空跟田萱墨迹,两人很快结束了这次通话,各自休息。

b市公安局。

项钏认命的开始写结案报告,写来写去却怎么都写不下去,一篇结案报告拖了半个多星期,直把他的直系领导给郁闷得啊,恨不得拎起他来训一顿。

不知道为什么,项钏的潜意识里一直觉得这两个案子有问题,但是不管他提审这两个凶手多少次,他们都是一口咬定自己没有被任何人蛊惑,人就是他们杀的,愿意承认自己的罪行。还隐约地透露出希望快点判决的意思。倒把项钏说得一愣,哪个杀人犯在被抓到之后这么敞亮

磨磨蹭蹭又是好几天,结案报告千呼万唤使出来,两件杀人案终于进入司法审判程序。项钏哪怕再不甘心,也没办法了。

庭审他一天也没有去看,反倒在当天晚上约了罗沁和文沫出来吃饭。他破天荒地喝得有点多,拉着罗沁不撒手,吐了半天苦水。

第二天,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是有点印象的,弄得他脸红了一天,为自己的孟浪,罗队是谁他以前的偶像啊,自己怎么能借着醉酒就吃人豆腐啊拉拉小手什么的也就算了,最后抱着人家哭湿一件衣服是怎么回事后来还死乞白赖想跟着罗沁回她家。

好吧,现在他到底是在哪里难道真的是罗沁家吗

项钏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嗯,除了皱了点,还挺齐整的,至少他的记忆没问题,最后没出现什么酒后乱那个啥的事,不然他可真得找根绳子自挂东南枝了。

他小心地下了床,努力不制造任何动静,打开门,探头向外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