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正华对文沫的感觉很复杂。一方面她是跟着贾丰庆来的,他惹不起,只能任由文沫暂时将分局当自己家来去自如,另一方面。文沫指责分局里有人渎职甘为恶势力爪牙,让分局里人人自危,最后更是提供了紫禁城的准确位置,挖出这么个大案子。分局上下,风光没轮着,功劳半分没用,仍然在不遗余力地找内鬼,市局更是直接下令审讯的事不用分局插手,范正华这个分局局长做得郁闷,可又不得不承认文沫确实帮了他们不少忙,不然等贾丰庆带了人来端了紫禁城,打的可是整个s市警方的脸。

唉,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算了,由她去吧,总之这一次,分局已经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到现在内鬼也没抓出来,索性让她闹去,一次性丢个够吧。

想想情况仍然不太好的卢芽,范正华又叹一口气,他觉得这几天他比以前好几年都老得快,今天早上照镜子的时候,他很肯定自己的白头发比前几天多了。

他跟文沫打声招呼,顾不得多说,今天好不容易约出来一位老朋友,他可是清水衙门的一把手,如果他答应,卢芽的工作就有着落了,以后的生活,慢慢来吧,局长当到他这份上,操心费力的,容易嘛。

回到原来的那间由储存室临时改成的小办公室,文沫开始仔细思考关于内鬼的事。

仇非海的拒不交代以及关心亲人的矛盾态度,让文沫确认一件事,芬姐的力量还有在暗处没被拎出来的,这股力量,是芬姐的死忠,他们手里有仇非海的把柄,而且这个把柄不会小,所以仇非海才在公安局里死扛到底。

鬼帝的身份,只有芬姐知道,从仇非海的日记里能看出来,仇非海也有些日子没见过鬼帝了,最近几年出面的全是芬姐,文沫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仇非海笔下的芬姐,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她品尝过了权力的滋味,还可能会放任着有可能夺走这一切的鬼帝活着吗?可是火葬厂的人,都是鬼帝的嫡系,芬姐虽然强势,这些人她还是没权力动的,国有单位工作人员突然全部失踪,动静太大,想不引人注目都难。可以毁尸灭迹的方式多种多样,想让一个人消失,芬姐应该是行家才对。

找到芬姐,才能得知鬼帝的下落,他是生是死,总要有个说法。除了仇非海,谁又是见过芬姐的人呢?答案是那个内鬼。

不管芬姐跑到哪去,那个内鬼始终在分局没走,找到人,芬姐就不远了。

是谁最先提出,分局有内鬼的事呢?答案是董昔。

于是可怜的董昔在被扔进拘留所无人问津正偷着乐的时候,又开始了被提审的生涯。

得知紫禁城已经被剿灭,董昔说不出什么感觉。他只是个在s市混的时间比较长的小混混,地头人头都熟,却一直徘徊在底层,与仇非海尚且不能比,更别说芬姐了。

但是小混混有小混混的长处,他们消息灵通,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接触,是销赃的最好人选,所以当被仇非海才会找上他,但是分局的内鬼这种机密事,连仇非海都不知道,为董昔的消息是从哪得来的呢?

这种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可信度有待商榷,但是现在文沫只能选择听一听。

董昔一开始被抓进来不敢乱说话,是惧怕说得多了被报复小命不保,现在得知那帮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们都一起玩完了,当然有什么说什么了。

求生是人的本能,董昔可是杀人被抓进来的,如果有重大立功表现,他这条小命还有可能保得住。

“警察同志,分局里有内鬼这事,我可不敢瞎说。”

“有一次,我去海哥家取货,亲耳听见海哥跟别人说的。对方好像是个女的,声音挺尖,不过我离得远,听不太清楚。”

“海哥问她,你的消息可靠吗?对方的回答我听不到。”

“海哥接着问,你不告诉我,我怎么证明,这次的货太重要,出了事担当不起。”

“然后对方好像回答得让海哥不是很满意,他又说,西区分局的人?咱们这次卸货地点可是在岛上,离那么远,也能罩得住?这人是谁?威力不小嘛。”

“然后我听到他说了一个名字。芽姐?何方神圣?没听说过,分局的条子他都熟,没这号人物。”

“反正海哥跟对方墨迹了好一会,才挂了电话,还跟我抱怨说老娘们就是靠不住之类的。”

“警察同志,我可是全说了,能算我有重大立功表现不?那天我真是喝多了酒误杀的,没有预谋,能饶条小命不?”董昔满脸期待。

怎么可能?你说的这些,也抵不过两条人命!连亲娘都敢杀的人还不判死刑,你当法律是摆设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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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姐?卢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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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姐?这个名字好陌生。

“你确定没有听错?可以肯定仇非海说了芽姐这个名字吗?”文沫追问了一句,她有些不敢相信,公安局这种地方,九雄一雌,女警少得可怜,而且多数还是文职,那就不太可能接触一些相对机密的事。

那个内鬼,可是能在阿菊被抓后立刻下手杀人却计划周到完全没有破绽,又能知道程攻给出的口供从而害死常欢,最后还在关键时刻抢先一步通知了芬姐让她逃之夭夭。

桩桩件件,有心机,有胆量,还消息灵通,怎么也不像平时接触不到机密信息的文职警员能干出来的事。

前些日子,分局开始有目的地捋顺在职人员的背景、侦办案件和主要社会关系,这样一份人事档案表现在就放在文沫眼前,可是看来看去,都没有这样一号人物。

女警,至少工作七八年,实职,地位不低,参与了剿灭紫禁城行动。这些条件加起来,等于零,所有人都被排除了,所以文沫才有此一句。董昔的话,与事实对应不上。

刚刚他燃起的生的希冀,在没有得到文沫正面回答后被扑灭。但是提供重要有用线索,是他求生的唯一方法,他必须有足够的砝码才可以。

董昔仔细地回想了半天,带着迟疑:“我也不是很确定。那天我只不过是偶然听到一耳朵,本来也没往心里去。对我们这些底层挣扎的小人物来说,秘密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但是海哥打完电话回头看到我的时候,很生气,质问我怎么会在这里。他那天把货交给我的时候,数量不对,我点的时候发现有问题,才在那等着他,要按照往常来说,我早就已经走了才对。”

“正是海哥这种态度暗示我我刚才是不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才对这个电话和芽姐这个名字有印象。不过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就不知道了。”董昔倒是老实。有一说一,事到如今,隐瞒没有任何意义,他只想活下去。哪怕关在高墙电网之中一生不得自由,也比一颗铁花生米的强。

“警察同志,我知道的都说了。您可得帮我说句好话啊,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想死!”董昔看文沫半天没反应。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提醒提醒她自己也是真的出了力的。

文沫摇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也许华珊珊的死你真是因为喝多了酒才不小心误杀,心里也一定很后悔。但是董昔,你真的什么都交代了吗?”

董昔不明白文沫的意思,这是怀疑他还有所保留吗?

“真的都交代了。我没那么笨,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说了可能还有一线生机,芬姐我真的没见过,那种大人物,可不是我们随便能见到的。至于鬼帝。简直是传说中神一样的人物。”

“董昔,你不老实。我问的,不是这些人的事。是你的事,只与你有关,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再说。不过董昔,我可以很郑重地告诉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董昔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还有什么是值得警方关注的呢?难道……

他的脸瞬间又白了几分,目露惊恐。嘴唇抿得紧紧的,显然是想到什么,却不太情愿多说。

文沫哪肯放过他:“想起来了?那就说说吧。”

见董昔仍然不发一言,想要蒙混过关。文沫也不惯着他,直接切中要害:“侯丽是你杀的吧?”

听到许多年没人提起的名字,董昔再也撑不住尖叫出声:“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董昔便反应过来,他已经不打自招了。

“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杀掉,董昔。你敢说,那也是你不小心的吗?”

董昔刚刚产生的颓废情绪因为文沫一句话而突然变成愤怒,他吼道:“那不是我妈,我没妈,我是石缝里碰出来的!我没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