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把人给我撤走,不要再插手常家的事,一个向导而已,怎么能跟常家比,再说了,他不是也没事吗?就划破那么一点皮,这都不能算作是伤!谁出任务会不受伤啊,他怎么就这么娇贵了?他就算是死了也不过是死了一个向导而已,常潍可是哨兵,他们之间就没有可比性………….”
絮絮叨叨的说话声吵得人心里厌烦,十分眼里冷意更深,整个清除E区的异种都便被他徒手杀了个干净,他是故意不使用异能,直接粗暴的杀戮才能稍稍抚平他心底里的暴虐戾气。
“人,是宴臣下令说不许放的,宴昇一大早打的电话,让宴臣务必要公事公办,依法惩治,他都不在乎得罪常家人,二叔你又着什么急?”,时锋冷笑,抬脚往隔壁薛巍负责的清除区走去,“是啊,一个向导而已,可那是我的向导啊,二叔最近难不成是闲的发慌,居然还想管到我的头上来了?你的二儿子是叫时锦吧,我记得这次的任务他也跟来了吧?”
“你!你威胁我?”,通讯器那头的男人气结怒吼。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哨兵而已,出任务的时候,死了也就死了,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时锋脸色一沉,声音冷冷地开口,“杀一个B级哨兵对于我来说也不过是一件动动手指的事,所以别想着在背后对我的向导动手。”
“你敢!时锋………”,时锋直接挂断了通讯,抬头看见不远处站着的两个人,挑了挑眉,抬脚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薛巍,常潍他伤的很重,必须要接出去治疗才行,再这样关下去,我真的怕他会死,他都还没有成年,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即便真的要惩戒也让他把伤治好先,行吗?………你能想想办法吗?先让我们家的人把小潍接回家治疗,等他的伤好了,我们一定把他送回白塔接受审判。”,常钰声音低低的哀求着薛巍,憔悴苍白的脸上满是焦急。
薛巍皱着眉,正想要开口,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嗤笑声,紧接着便传来时锋熟悉的略带戏谑的声音,“帮啊,赶紧答应,你看看他都这么可怜兮兮地求你了,看样子都快要急哭了,”
“季跃手臂上划了那么大一条口子,都快能见到骨头了,他都没喊过一声疼,也没流过一滴泪,”,时锋走到两人身旁停下,低头看了一眼常钰,抬手掐住他的下巴轻轻抬起,看着他苍白脆弱的脸,低笑了一声,“小白花就是娇贵,同样都是向导,我的季跃第一次跟我出任务的时候就敢拿枪攻击变异森蚺来搭救同伴,你连被我说一下都想哭,唉,搞的我像是欺负人似的。”
“时锋。”,薛巍声音沉沉地叫了时锋一声,却并没有如同过往那样立马出手阻止,在听到季跃的名字时,他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常钰看向他那充满求助的可怜眼神,
季跃那一次开枪想要救的就是他,可是他却.......
一想到季跃,薛巍心里的焦躁感又加重了几分,那种迫切想要看到对方的念头从他踏出房间一直到现在,越发在他的脑海里变得强烈起来,
他想要回去看看季跃,
早上他和时锋出门的时候,对方还躺在床上发着低烧,身体缩在被子里蜷成了一小团,一摸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被子底下的身体也在不停地打着抖,昏睡中都无意识地紧咬着唇,愣是没叫唤过一声。
昨晚发高烧的时候也是这样,半夜醒来迷迷糊糊的想要喝水了也没想着叫醒他们,而是自己手软脚软地去摸床头柜的水杯,
薛巍说不清自己当时看见那副样子的季跃时,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愧疚,心疼,还是自责,或许都有,但凡当初他们能对季跃再好一些,季跃能对他们再依赖一些,也不会在发烧昏睡的时候都下意识地觉得无所依靠,而想要自己隐忍承受。
他觉得没有人会帮他,所以才从来没想过要求助,才会蜷成那么一小团自己给自己取暖,自己给自己安全感。
“时锋,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常钰看着他皱起眉,刚想要挣扎,时锋就松开了他的下巴,反手一把将他往薛巍的方向推去,
身体被人用力地往前推了一把,常钰整个人直直地往薛巍的方向跌去,本以为会落入对方的怀抱,却没想到下一秒就被薛巍扶住了胳膊,拉着站稳了,
薛巍低头看向他,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开了一小步,眼神也不再像从前那样裹挟和浓烈的爱意与珍惜,常钰抬头和他对视,心一点点地往下沉去,
“快哄哄吧,该答应的就快答应,我赶时间,赶着回去见季跃,也赶着回去跟他解释莫珩的事,.......我怕他会对我失望。”,时锋声音顿了顿,话到最后落下一声叹息,
他脸上的怅惘没有半分作假,唇边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一句‘失望’,让薛巍的心头就是一颤,他几乎是本能地抬脚向往前走,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生生地停住了脚步,继而转身看向常钰,“常钰,这次的事我没法帮你,常潍和方晋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薛巍急得都连名带姓地叫唤常钰了,时锋看着常钰,唇边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他不喜欢这样的小白花,跟菟丝子似的,风一吹就折,扶都扶不起来,必须时时刻刻地捧在手心里,太他么的累人了,他讨厌这样麻烦的事。
“可....”,常钰还想要说些什么,可一个字刚出口,薛巍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不再给他任何求情回旋的机会,
“在接受审判之前,白塔不会让常潍出事的,你.....”,薛巍声音顿了顿,神色复杂地看着常钰,最后轻叹了一口气,“回去吧。”
常钰睁大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垂在身侧的手,用力地握紧了拳头。
第53章 你莫名其妙地靠近我,为什么
【作家想說的話:】
小可爱们,端午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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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午后阳光热烈,季跃独自一人走在长长的回廊上,
光影透过窗户散落在长廊,树影在洁白的瓷砖上摇曳着,
季跃扭头看向窗外,枝头上站的的一只橘黄色仓鸮和他对视上了,圆圆的脑袋歪了歪,然后像是不好意思似地低叫一声,扑簌着翅膀从树上飞走了。
夹杂着点点白斑的橘黄色羽毛从窗外飘落到季跃的掌心,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掌心处的鸟羽,然后重新抬脚往前走。
那是一只异形仓鸮,
他刚刚透过审讯室的窗户曾看到过它一闪而过的身影,它似乎是专程来等他的,出了审讯室它还在树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它就直接飞走了。
手里的羽翈触感柔软,他缓缓地摩挲着那一枚尾羽,走路的脚步有些发虚,
后背上的冷汗还没有干,他早上才退烧,中午和宴昇的那一场对峙费心耗神,事情都还没解决完就又被通知赶往审讯室接受方晋事件的调查,
说是通知,其实一点准备的时间都没给他,前来告知的人说完就直直站在他的面前,那副模样就是表明了要直接把他带走,季跃不想要再弄出什么冲突,拦下宴昇,换了身衣服就跟人走了。
从中午一点到下午三点,他整整被问询了两个小时,没有吃饭也没有水喝,负责事件调查的人咄咄逼人,话里话外都在敲打着他息事宁人,那三个调查人员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受害者,反倒像是在看犯人,
高强度的问询再加上身体上的疲惫,让他刚刚在审讯室面对调查人员,但对方问他‘为什么能确保范宇诚不会独自离队?’时,差点说错了话。
虽然不知道那些异种们为什么不会攻击他,但季跃直觉这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除他以外的人知道,时锋他们也不行。
“季跃!”
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在季跃的身前响起,他皱了皱眉,抬头看向面前的两个男人,
不,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一个男人外加一个和常潍差不多大的少年。
而刚刚气吼吼出声叫他的就是那个少年,
莫名熟悉的场景,季跃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和方晋有五六分相似的少年,一句话也没有说,手却悄悄地摸上了身后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