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轻柔的吻比起粗暴蛮横的掠夺更加容易挑起人的情欲,灼热的呼吸在两人的唇齿间交融着,啧啧的水声在大床上黏腻暧昧,

手腕被摁在脑侧牢牢地禁锢住,宴昇含吮着他的下唇,亲吻着他的唇角,吻得细致,

灼热的情欲在空气里蔓延开来,周遭的温度都变得闷热。

“不做了,宴昇,我太累了。”,好不容易被放开,季跃喘息着偏头过,被亲吻得泛红的脸颊上却透着股与之相反的冷漠和抗拒。

身体软绵绵地提不起劲,后穴和腰椎钻心般地生疼,他是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嗯。”,宴昇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想要继续强迫他的意思,抬手抹了一把他额头上的汗,然后将他直接从床上抱起来,“退烧了,我带你去擦一下身,然后换件衣服。”

季跃这才想起来自己烧了一夜的事情,脑子还有些浑浑噩噩的,

他把头靠在宴昇的肩膀上,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出的隔离室,又是什么时候从那里出来的。

鼻尖传来的气息凛冽干净,季跃软软地靠在宴昇的怀里,脑海里回想起了某件事,他垂下眼眸,心脏快速地跳动着,声音却极为轻缓,“我们队里有物体瞬移者吗?又或者是有其他类似瞬移能力的异能者吗?”

“有,”,宴昇将他放在浴室的洗手台上,然后抿了抿唇,吐出两个字,“方晋。”

激烈的心跳声在那一瞬彻底地沉静下来,

在宴昇所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季跃眼里的微弱期待刹那消寂,

季跃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漆黑的瞳孔里无波无澜,却让宴昇有些难以直视,他往一侧移开了视线,手指在身侧用力地收紧了,

“抱歉。”,

轻飘飘的两个字,让一切的猜想都尘埃落定。

失落与失望如同潮水席卷心头,季跃看着他,心里是却所未有的平静与冷静,

沉默让恐慌无限扩大,

宴昇的心里罕见地感到了不安,

他抬手想要去摸一摸季跃的脸,却被对方神色冷淡地偏头躲开了,指尖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瞬,然后缓缓地放下,他看着季跃再一次开口道歉,“抱歉。”

季跃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心底里郁积难平,

这一天一夜他过得混乱又疲惫没来得及思考当初发生的事,现在冷静下来回想了一遍,多少有点回过味来了。

那群变异飞禽来袭的时候,樊煜他们一直将他和范宇诚护在包围圈内,他的身上也有武器,更何况……那些变异的鹰隼根本不会主动地攻击他,所以他一直跟在范宇诚的身旁寸步不离,既然那些异种不会主动攻击他,那自然就不会去攻击与他靠得几近的范宇诚,这其实相当于一种变相的保护。

在那种情况下,只要范宇诚不跟他分开,那就绝对不会出事,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他不过是一个转身的功夫,身旁的人便消失不见了,他再扭头去看的时候,范宇诚就已经单独落在他几步开外的密集攻击区了,

更可怕的是一只巨大的游隼正快速地俯冲向他,季跃在那一瞬间心脏都几乎停跳了,身体比大脑反应还要来得迅速,他想都没想就立马往范宇诚的方向冲去。

幸好两人最后都没事,季跃觉得庆幸又感到后怕,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发现事情不对劲,

当时范宇诚明明就在他的身侧,不可能会在这么一眨眼的时间内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密集攻击区,除非是有人推了他,让他从保护圈里落单出去,又或者是被什么不知名的力量给他生生移到那个地方去的,否则范宇诚不会在这么短短两三秒的时间内就脱离保护圈落在攻击密集区。

战斗结束的时候,场面十分的混乱,范宇诚当时忙着给季舒雅她们做疏导和治疗,而他自己手臂上又受了伤,根本就没来得及细问,

想起范宇诚之前说过他们和常潍那一群人也不对付,所以战斗结束后,季跃下意识地就往常潍那边看了好几眼,恰好发现宴昇也在盯着常潍他们那边看,他那时也只是疑惑,但一种不太好的猜想还是堵在了他的心头,如今听到宴昇的道歉,心里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方晋他们,或许是想要一石二鸟。

“你那时候就在常钰他们兄弟俩的身边,以你的敏锐程度不可能会没注意到方晋他们的异常,可你还是什么都没说,我想,你也没有跟白塔那边的负责人汇报过这件事吧。”

季跃看着他,声音平静地询问,宴昇垂着眸,没有说话,然而紧抿着唇角却默认了一切。

和白塔门前那一场小打小闹不同,方晋这次是奔着要他的命去的,而且还疯狂到一次对两个向导下死手,在那种情况下,如果他没有及时护得住范宇诚,又或者他身上没有那样诡异的体质,让游隼在面对他时生生往上转了一个弯,那他伤的可不止是一条手臂那么简单了。

变异游隼的双爪能瞬间洞穿三层加厚的防弹板,那一爪子如果真真地落在他的身上,完全能将他身后的范宇诚也一并洞穿了。

白塔如果知道这件事,方晋铁定得完,常潍也绝对落不着好,

可是他没有证据,瞬移这种异能在使用的时候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除非能找到人证,可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在场的人除开那几个3S级的哨兵,剩下的全都自顾不暇,谁又会注意到他和范宇诚他们这边的异样。

所以如果宴昇一直保持沉默,那这件事就一定会这么不了了之了。

季跃看着面前沉默不语的男人,落在嘴边的愤怒和质问全都变得苍白无力起来,他动了动唇,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些什么来。

但一根刺就这么蓦地插在了他的心头上,虽然不是很疼,却依旧让季跃难受得心口发闷。

这像是一种迟缓的钝痛感,一点一点地蔓延上心头,然后逐渐变得强烈,到最后甚至压过了他心底里的愤怒,变成一股苍白难言的失落,

终究是无力的,

又或许是一直以来已经习惯了,在这一刻他竟然觉得有些麻木了。

宴昇会选择站在常家兄弟那一边,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常潍第一次尝试对他动手的时候,宴昇的反应和态度就足够说明这一切了,否则当初去向白塔投诉讨要说法的就不会是时锋,而该是宴昇,

因为他当时就在场,

他看到了一切,他沉默不语,

一如现在。

第51章 一句话,落入两个人的心里,皆是伤

季跃看着宴昇,忽然觉得可笑,

他很想问一问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是怎么做到在知道常潍他们的所作所为后,能毫无愧疚地压着他上床的?现在又是哪里来的脸,在他的面前承认得如此干脆坦荡?刚刚他嘴里的那一句‘抱歉’到底又在替谁说的?

方晋?常潍?还是替他自己隐瞒他的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