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启叹了口气,这鸟这么笨的吗……

而昭然此时却顾不得虞靖肚子快饿扁了,皱眉转头看向闻启失声道:“那只鸟……”

闻启破罐子破摔,打着哈哈说:“我说我孵出来的你信吗?”

“死鸟。”虞靖一刀见血,还是一副欠揍又波澜不惊的模样,抬起左手捋了捋它的毛,“不对……能看得见生魂,又有肉身……但绝对不是普通的鸟。”

“你少说几句吧。”闻启闭上眼睛,有些无奈道:“从尸堆里捡出来的,明明死了,又挣扎着动了几下,像是不甘心,我就带回去了。”

“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回事。”他睁眼无奈地看向昭然。“带出来怕吓着你们,就让它远远跟着。”

“可能是死得太惨了吧,”黑鸢全身羽毛乌黑如墨,就算有伤口也被挡得严严实实,看不出异常,昭然将信将疑,“跟我们走吧,死鸟可不好吃。”

“你不怕我有问题?”虞靖意味深长地笑笑,放走黑鸢,愉快地蹦了两步跟上。

昭然觑了她一眼,噘噘嘴,“看着没啥问题,有问题也先给你喂饱。”

闻启叹口气落在她们背后,百无聊赖地摇了摇手里的葫芦。明明专门把林茨这个冷脸给支走了,怎么人反而越来越多。

好在对虞靖的到来,感到不爽的不止他一个人。

大胆看见她走路一晃一晃,连带着胸口的剑尖也颤颤巍巍反光时,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大胆,给她点吃的。”昭然很自然地招呼,像个热情的主人家,“我兜里没饭了。”

“好好好。”大胆急着逃命一样,连忙从兜里掏出半个馕饼,本想上前递给她,犹豫了下放在脚边的地上,又退后两步。

看着虞靖。

……

“喂狗呢?”虞靖站着没动,“看不出来胆子还没鱼眼睛大……看什么呢小孩儿,没见过被戳死的?”

她双手抱胸,仰着下巴环顾了一周,“谁的娃?啧,谁也没她长得精巧。”

……

她一开尊口能把在场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气氛正僵持间,一个野狗的生魂慢慢悠悠晃荡到几人中间,俯身捡起地上的半块囊,因为没有指名道姓,它轻易地衔在嘴里,漠视所有人炙热的目光顾自向前。

而它身后还飘飘荡荡了一串才烧给它的食物。一看,就是个有人惦念的。

只有像大胆和虞靖这样无人上供的才会出来捡漏,而这狗……

“喂!”虞靖大喊一声,两步过去从狗嘴里掏出刚才半块饼,叉腰俯身指责道,“有人的,有主的,没看见吗?你都有这么多了还和野鬼抢饭,是不是太没道理了?再说了,你干嘛呢,到处飘,有人来上坟都看不着你得多伤心啊!没心没肺的傻狗。”

说罢她又叹了口气,没好气地啃下那馕饼,因为太硬使劲扯了半天,道:“唉,真是宁做太平犬,不为乱离人。”

看来真是饿坏了,在场人、狗和魂都一言不发等着她发泄完,不敢打搅,怕被误伤。

虞靖毫不顾忌形象地啃了两口又转头对昭然说:“那个绿鬼一看就不禁打,我给你当保镖,管饭就成。”

绿鬼此时有怒不敢言。

这语气,听着好像商量……听着也不

像商量。反正昭然总觉得这虞靖身上有股莫名的压迫感,不敢拒绝她,看了眼闻启和大胆。

两人双手举起,表示不敢有意见。

而最不会影响事情发展的小虾米,作为最小的那个开始闹了,“我不要走这条路,换条路!”

昭然连忙提溜住她后领,像个大家长哄完这个又得照顾那个,她还没开口,就听见虞靖昂首道:“就走这条,这条路有问题。”

她话还没说话,前方一阵扬沙忽起,迷住所有人的视线。

第30章 是你多余好俊的公子~~

这风沙来的汹涌,瞬间便将几人裹挟,泥沙刮过脸侧,磨砺的粗糙感膈得人生疼。

但生魂无形无体,虽然看着轻飘飘的,这种情况却最是稳固。

大胆和虞靖恨不得保持着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像两尊石像立于风沙,不动如钟。

既然兜兜转转绕回了小重山附近,眼前的场景让昭然想起刚下山时遇见的风沙。也是一如既往的广阔和咆哮,随时能吞并一切生机。

但那时的风沙好歹故步自封,一动不动,今日这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发起狂来。

“风沙有问题!”昭然抬起胳膊挡在眼前,一开口吃了一嘴的沙子,另一只手紧紧牵着小虾米,生怕她给吹跑了。

她隐约间在沙中看见一个人形靠近,心里一紧,抬手摸到腰间符咒就向那人丢去。

符光一闪,却穿过那影子,轻飘飘地落下,她不信邪又扔了两张。也是同样的效果。

“我真不想问你师父是谁,”在她打算以血画符的时候,旁边虞靖哎哟了声,“表芯纸管灵,以血镇魂,二者作用皆针对离体生魂和附体恶鬼。扔了两回都没用,还不节省着点啊。”

又见闻启显出方天戟,斜握于身后,戟尖反射冷冷寒光,虞靖一巴掌拍在脑门,“蠢货,兵器对付的范围只限于实体,纸都穿插而过了,哪儿还轮的上剑戟的事……你们俩怎么变傻了?”

“是妖!”昭然猛地反应过来,既然表芯纸对她无用,那便不是普通生魂。

但昭然总觉得这风沙似乎对他们并无恶意,像是……碰巧路过的样子。

“生魂作乱,掀不起这样大的动静。”闻启也道,将手里戟给收回,“但不是真身,所以只有虚影。”

“对喽。”虞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漠然打了个响指,毫无声响。

闻启迅速移到昭然另一边单手抱起小女孩,另一只胳膊环过昭然肩膀,在她耳边喊:“逆着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