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把手上的花放到墓前,花束在大雨中鲜活美丽。

“今日是你父母的祭日。”她把落在墓碑照片上的视线挪到成延延脸上,眼神凌厉刚毅,“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成延延觉得她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有些迟疑,不过还是问出了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书没和你说吗?”雨声哗啦啦地隐去了她大半声音,“回去我再和你说吧。”

她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你要多待一会吗,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来这里看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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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两人走出墓园的时候,大雨已停了,天光没有先前黑,却也已到傍晚。

两人一路沉默,走到停车场,成延延发现有人在等。

她惊讶地抬头看向对方,只见她点头回应便坐上了车。

最终当然是成延延默默坐在后座,而她坐了副驾,也就是此时,成延延发现,前面的两人气氛有些……暧昧且僵硬。

像是闹别扭的小情侣。

这一发现让成延延在后座坐立不安,多次开口询问又卡住,毕竟即便现在问了对方也答不了。

有看不见她的外人在,这时候和她聊天大概率会被误认为是精神出问题了……

而这时,斟酌着该如何开口的人不只有成延延,开车那个人似乎也给自己打了许久的气,“对不起,我错了。”

恶毒女配哼笑了一声,“错哪了?”

成延延双眼瞪大,趴上她的座椅靠背,明知驾车的男生听不到自己说话,还是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在车里,你们说的话我是能听的吗,你不会杀魂灭口吧。”

虽然车里场合很严肃,恶毒女配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对那个男生说,“算了,迟点再找你算账。”

成延延松了口气,又默默坐了回去。

一路上她不怎么注意周围的环境,车停了下来,她才抬头看先窗外,所见景色既陌生又熟悉。

直排排的路灯,修剪的十分工整的绿化,几乎没有来往的人,偶尔又一辆辆车经过,在往前看去,熟悉的大院门映入眼帘。

这时小时候的家?

成延延:“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在父母死后,早便被叔叔占了去,在那之后她跟着叔叔生活一段时间,后来便被送到了遥远偏僻的孤儿院。

恶毒女配先让接送的人回去,才转身开门,回答她的疑问,“这是我家啊。”

“我给夺回来了。”走进去后发现成延延没有跟上,停下转身,朝她笑得明

媚,颇有几分豪门小说里妖艳强大女二的气派,“我厉害吧。”

无论她用了什么手段,能从老狐狸那里夺回来就是好样的。

成延延对点头竖起大拇指。

屋内的装修几乎没变,低调大方,只是家具大部分都换了,两人坐到沙发上。

“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她说。

成延延:“我们为什么会互换世界?”

“因为我们的父母都想我们活下去。”她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十年前,有人算到我会在这两天死去,我母亲不相信,又找了好几个人演算,每一次算出来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所以她拼了命地去找让我活下去的方法,后来我父亲找到了天书,如果我们两个互换,命格会改变,可以躲过那个死劫。”

“但是天书并不是普通法宝,它没有实体,依赖于人命而活,我父亲为了启动它,献祭了自己的寿元,过了几年后,我母亲发现,两人互换,需要三命,所以和天书做了一个交易。”

“以一条命的代价,让她过来寻找有缘之人,恰好遇上了你遭遇车祸的父母。”

听到这里,成延延的有些发抖,声音却压得很平静,“所以说如果不是要我们互换世界,我父母其实……”

“不是,他们活不了,因为当时深夜,那一段路上几乎没车,而且还有人盯着确保你父母死去,最后那一场大火,是人为的。”

所以父母是被害死的?成延延眼睛泛红,眼睛充满了恨意,“谁?”

“你叔叔。”

果然。

她脱力地陷入沙发里,为什么至亲之人……

“他因为赌博,欠了不少外债,找你父母要钱,可你父母给了一次又一次后已经明白他不可能收手,于是拒绝了。被人追债追狠了的人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成延延:“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来这里不久的一日,经过一个寺庙,瞧见很多人在许愿,我也去买了许愿牌,要把一切都夺回来,后来老巫婆来帮我的过程中,告诉我的。”

“……”

她似乎也许过愿望,是“回家”。

认真回忆了一番,发现这是第三次回来了,而她写的也是三个“回家”。

恶毒女配继续说,“后来你叔叔多行不义必自毙,醉驾车祸去世,剩下的遗产全被你大伯给侵吞了,现在我只要了一小部分回来,剩下的缺少了点东西,老巫婆说要等时机。”

“对了,我的命格在那个世界注定活不久,而你的在这个世界也是,这也是你父母在临死前为何愿意被天书夺去生命的原因。”

成延延:“当时和天书的交易是保全你我二人的性命,而如果无法做到的话,天书就会就此消失。它能够完成任务的前提是我和你都不在原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