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又问：“李晓君最近有跟谁结仇吗？”

万英林额上全是热汗，结合着脸上的血污，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又酸臭的味道，“结仇？没有啊！除了她那个前任男朋友王奇，晓君就再没有其他什么仇人了。”

宋哲拧了拧眉头，按道理，浑沌最喜欢的是恶人，李晓君跟万英林都算不上什么十恶不赦的人，自然不会吸引了浑沌。

浑沌伤害李晓君，肯定是受别人指使，就跟它受了胡芬全的指使伤害他哥哥一样。

所以肯定是跟李晓君有仇的人。

当然也可能是被人连带了。

毕竟今天自作自受被毁容了的万殷浩可是万英林的私生子弟弟，对方为什么毁容，还不是动不了万英林想要通过伤害李晓君来让万英林痛苦。

而浑沌最喜欢的就是万殷浩这种人。

宋哲灵光一闪，立马询问，“万殷浩人在哪个医院？”

万英林不明所以，他根本就没关注对方在哪个医院，万殷浩出事后，万英林直接是打电话找人处理的，连警方录口供，都是他找了关系随便敷衍了的。

“怎么了？跟他有关系？”

宋哲解释道：“伤李晓君的东西可能是浑沌，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山海经曾记载浑沌尤为喜欢恶人，会听从恶人的指使，所以我担心是不是万殷浩遇见了浑沌。

再次之前，浑沌还曾听从胡家的那个胡芬全的命令，伤害过我的哥哥。”

万英林紧紧捏着手机，脑子都快变成浆糊了，一时间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感想，什么浑沌？什么山海经？这都是什么鬼？

可是胡芬全的事情，他也听说了，胡芬全意外惨死在医院，胡仁全被人挖了眼睛砍了手，现在还躺在医院生死不明，胡家的产业早就被人瓜分的一干二净，剩那孤儿寡母的天天以泪洗面。

当时帝都上流社会都在疯传是不是宋家人干的，毕竟众人隐隐得到消息，胡芬全联合她儿子宋望野想要再次绑架宋家失而复得的小儿子，这可不就是捅了马蜂窝了吗？

万英林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直到现在，他遇到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呼吸沉重，眼珠子通红一片，对于这个超乎自己理解范围内的东西，他既懵逼又着急，只能一切都听从宋哲的安排，毕竟宋哲可能是唯一能救他们的人。

“宋哲，我马上去查，查完就告诉你。”

万英林挂了电话，找人去问万殷浩住在哪个医院。

郑林一直默不吭声地站在一旁，听着他跟手机那头的人在说话。

一开始万英林打电话入迷，话语间都是之前那个让人啼笑皆非的谎言时，郑林还在心里嗤笑对方是不是走投无路，所以在他面前撒这些个慌。

可是越听到后面，郑林越觉得不对，宋哲？是上次胡芬全惨死一案里面涉及的那个宋哲？

郑林不是第一次见宋哲了，他的记性很好，那次半夜挖心案就是宋哲的朋友遇到的。只可惜那挖心案什么线索都没有，被尘封了。

浑沌，山海经，胡芬全？

郑林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耳朵有问题，才会听到这么荒诞又古怪的事情。

宋哲在电话那边的声音虽然小，但是郑林耳朵好使，照样听清楚了。

所以胡芬全惨死是跟那浑沌有关？根本就不是人为的？

郑林恍恍惚惚，理智告诉他，这可能是万英林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找人串供故意骗他的。

可就在万英林问清了万殷浩的住院地址，得知居然跟李晓君一个医院时，他惊了一惊，忙不迭地打电话给宋哲，只说了几个字，就突然惨叫一声，手机落到了地上，被什么东西击碎，碎的样子跟郑林在李晓君家看到的那手机一模一样。

而此时的万英林捂着流血的胳膊，神色煞白，惊恐不安地看向四周，努力大声怒吼来掩盖自己的惊惧，“是不是万殷浩叫你来的？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你是浑沌是不是？”

郑林瞳孔微缩，整个人站在那儿就跟木头人似的，面前的一切太刷新三观了。

万英林好端端地站在那儿，却突然手臂被划伤，手机还被击碎，这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情吗？

而且，他还真的听到了所谓浑沌的声音，让他头皮发麻，鸡皮疙瘩直起，手指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你居然知道了！”浑沌声音沉闷，带着些许的惊讶，“是谁告诉你的？”

万英林眼珠子一转，捂着伤口冷冷一笑，“宋哲说了，遇到你的时候，让我给你带句话，上次的账他都没算清，这次你又出来兴风作浪，怕不是上杆子找死。”

浑沌下意识地心虚，心虚之后便是大怒，区区一个普通人，居然也敢跟它叫板。

它狂吼一声，风刃连连飞出，这次居然是带着橘红色的微光，刺入万英林的身体，只听得噗噗几声，万英林的身上就多了几个血窟窿。

万英林脸色突变，他身子摇摇欲坠了几番，是郑林回过神来伸手扶住了他。

万英林冷笑道：“你这样伤我，等宋哲来了，就轮到我看你的笑话了。”

郑林神色紧张，低声快语，“你别激怒它，这不是火上浇油吗？万一它真的杀了你怎么办？”做警察的都知道，在危险的时刻，最不能做的就是激怒犯人。

万英林何尝不知道，但是他憋不下那口气，李晓君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可不都是它造成的。而且对方来找他，肯定是听从了万殷浩的吩咐，万殷浩跟他不死不休，铁定也是让浑沌来取他性命的。

若是他手头上还有宋哲给的符箓，那还能撑一会儿，震慑一下，但是他没有，而且以浑沌的秉性，就算他跪地求饶，恐怕也不会这么简单地就放过他，反而会哈哈大笑，看着他像个懦夫一样求生。

既然都是死，为什么还要伏小做低，干脆痛痛快快骂一场。

“你好大的胆子！”

浑沌怒吼，屋内狂风大作，山雨欲来风满楼，惊得郑林这个大男子汉也虚了。

万英林面色冷峻，推了推郑林，“你走，那浑沌只是要我的命。”

郑林现在也算是知道为什么一开始只有李晓君受伤而万英林毫发无损了，看起来那浑沌针对的目标向来只有一个。

可是作为警察，他的正义感跟责任感放不下任何一个普通人，“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

身上的血滴答滴答地往下流，万英林笑得气若游丝，“郑警官我知道你是个好警察，但是你留在这里也没用，还不如逃出去，等宋哲来了，告诉他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