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玉担心周外婆，所以并没有看到灶台上的人手，见周外婆情况稳定下来后，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外婆是看到了什么？”

事已至此，周妈妈也不隐瞒，叫众人走到客厅，才唉声叹气道：“这几天家里频发出现死鸟死老鼠，吓得我够呛。今天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去做午饭，哪晓得在灶台上会看到一只断手，吓得我是话都说不出出来。这个时候，恰好你们又来了，我还没弄明白那手是哪里来的，只想让你们先走，别掺和进来。谁晓得你外婆肚子饿了，回去找吃的，看到了那断手。”

周佳玉一听到断手两个字，神色就惊慌害怕了起来，“什么断手？为什么家里会有断手？”

周妈妈见此叹道：“我就是担心你们会害怕，才会想着先让你们走的。”她想到厨房的断手，咬牙切齿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这么丧心病狂，杀了人还把断手扔到我们家，这是想吓死我们吗？”

宋哲沉吟一番道：“我看那手不大，像是小孩子的手，有尸斑，但是还没腐烂，应该是埋在土里没多久。”

吴浩义干呕了几下，还是靠着才蔡玉衣递的热水才勉强压下那作呕感。

周妈妈眉头紧皱，不知道怎么办好，“村子里没出什么命案啊，怎么会有小孩子的手？也不知道是谁扔进来的？晚上我把房门都锁的好好的，没看到有被撬锁的痕迹。”

宋哲道：“是那只猫送进来的。”

众人闻言目瞪口呆，“送鸟送老鼠我能理解，送只断手是为什么啊？”

宋哲意味深长道：“到时候问那只猫不就清楚了。”

周妈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我是不是该报警啊？”

宋哲点头，愤愤道：“报，当然要报。那只猫的活动范围就是村子这么大，那这只断手自然也是在村子里找到的。显然凶手是对一个孩子下了手，而且还是肢解了埋在土里。这是多大的仇怨啊！对一个孩子这么下死手。”

众人听得毛骨悚然，吴浩义下意识地靠近蔡玉衣，却发现自家女朋友正津津有味地听着宋哲分析，双眼发亮。

吴浩义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女朋友的胆子那么大的吗？

“周阿姨，村子里有哪户人家孩子失踪的消息吗？”

周妈妈唇瓣发白，好一会儿才从混乱的思绪里找到一点消息，“好像是有，村尾孙家前年买的孩子，好像说是丢了。前几日孙家人还在村里找了很久，村里人都说是不是被拐子拐走了，再加上孙家媳妇肚子里终于怀了个金孙，后来那家人也就懒得找了。”

“毕竟那孩子傻乎乎的，不灵光，说是在拐子手里生病发高烧给烧傻了。孙家想儿子想疯了，看拐子贱卖，就顺手给买下来了。买下来又嫌弃是个傻子，平时就没怎么好好对他。等那媳妇终于怀孕了，就更不把那孩子当回事了，真是造孽！倒是那孩子跟我们家小咪玩的挺好的。”

第73章 第79章

吴浩义闻言， 忍不住卧槽了一声， “买卖妇女儿童是犯法的， 那家人难道不知道？”

周妈妈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乡下地方，谁会管这些？不说以前， 就是现在还有人把亲生的卖了呢！都是穷惹的祸。阿玉你还记不记得李叔叔家的几个女儿。”

周佳玉有些恍惚地点点头，李叔叔家有四个女儿，她妈妈说这都是为了生一个儿子。

“他们家啊， 原先是生了六个女娃娃，到后来终于生了带把的，可把他们高兴的不行。一家人七个孩子，实在是养不起， 李叔叔就亲自把那两个小的给卖了。大的， 还能干些家务，做些手工赚点钱，小的啥用没有，就给卖了。当街卖的，那个时候卖了几百块钱。村子里的人知道，但是没人管的，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再说，除了他们， 不少人也干过。”

蔡玉衣家里虽然是混黑的，但是这些肮脏事情她家里人从来都是瞒着她的， 她也是头一次听说买卖自己的孩子这么光明正大的。

“警察都不管的吗？”

周妈妈摇头道：“二十多年前，哪有现在这么健全的法律。又不是拐卖儿童，卖自家的娃，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谁去举报。又不是吃饱了撑得慌。”

在场的人听了心里都堵得慌，宋哲皱眉问道：“那孙家的那个孩子呢？这是拐卖来的，也没人管？”

周妈妈说：“不止孙家的，还有好几户呢！生不出男娃子，就去买。乡下这种事情太多，你管都管不过来。而且，不光这个，村头那赵家，他媳妇肚子里的孩子都被人给预定走了，不管男女，生出来就给钱。”

周佳玉也是第一次听说原来她从小熟悉的村子居然藏着这么多的罪孽，她睁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

“妈，你怎么从没有跟我说过？”

周妈妈摸摸她的头道：“有什么好说的？所以你妈我才努力读书，走出了这个地方。”

不是她嫌弃生养自己的地方，而是真的有些忍受不了。

周妈妈看向宋哲他们道：“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是大城市出来的，可能不知道这些。现在的人贩子也猖狂的很，就爱骗那些单纯善良的大学生，你们出门在外也记得长点心眼。”

吴浩义握紧了蔡玉衣的手，他生活的富裕，从来不知道原来在华国的某些村落，会有这样理所当然的可怕事情。

村子偏远，警方接到报警后，足足过了两个小时才后来，期间，周外婆醒了过来，能说能吃，就是还有些惊吓过度。

周佳玉在屋里陪着周外婆，宋哲问了一下周妈妈那个孙家的具体位置，就一个人去了那里。

周妈妈还提醒他道：“村子里都是些粗鲁的人，你小心点。”

宋哲点了点头，“嗯，我就是随便看看。”

吴浩义不放心宋哲一个人，带着蔡玉衣也跟了上去。

一路上，吴浩义随手拽了路边的狗尾巴草，气的要死，“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人？他们难道都不心疼孩子的吗？不喜欢孩子，为什么生？”

宋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谁说不喜欢孩子就不生？你以为都是这些人都受过教育？有些地方，那些人恐怕连怎么避孕都不知道。怀了就生，生了养不起就扔，就卖。你看不到的地方，藏着很多这样的事情。”

吴浩义无比庆幸自己家父母恩爱，家庭幸福，若是生养在这里，他不知道会经历些什么。但是总归可能要比女孩子好些，千百年来封建思想，不是几百年就能驱除的。

发达的城市接受的信息迅速而多，可有些落后的地方甚至还保留着以前的陋习。

村子不算多大，他们走了十来分钟到了周妈妈口中的孙家。瞧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正在洗衣服，蔡玉衣看着那高耸的肚皮，以及女人费力的动作，就震惊万分。

她嫂子怀孕的时候，全家人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让她像个慈禧太后一样，什么事情都不用干。就是出门逛个街，提点东西，都会由她哥哥代劳。

更不说挺着大肚子洗衣服了。

没一会儿，屋子里出来一个男人，将臭衣服扔到桶里道：“这些也给我洗了，妈今天身体不舒服，你洗完衣服就去做饭。”

女人任劳任怨，点点头道：“我晓得了。”

男人抬头的时候看到篱笆外杵着的三个人，一看样子就知道不是村里的，他问了句：“你们谁啊？杵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宋哲忙道：“我们是周佳玉的朋友，她今天来看她外婆，我们顺道过来一起玩。”

男人哦了一声，“是周老婆子外孙女的朋友啊！那你们随便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