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他们走吗?”听懂了几个词的江尹一问道。
“他们说晚上有聚会,想叫我一起去。”邵斯炀是不想去的,能和他在一起上学的,家世都差不多,平时他有借口推拒,今天在这里巧遇,要是再拒绝就有点太不给面子了。他不得不答应。
腐烂的果实·j·外国线【中】
聚会在游轮上。邵斯炀泊好车,带江尹一登上了威洛克斯的直升机。
他们大概习惯了这种快捷的出行方式,威洛克斯登上直升机后,驾轻就熟的戴上航空耳机,扶住拉杆坐在了驾驶位。坐在他身旁的列昂尼德回过头来,和刚刚登上来的邵斯炀说了句什么,而后笑着递过来了两个航空耳机。
邵斯炀一面回他,一面把耳机分给江尹一,用中文告诉他,“等会起飞,噪音会有点大。”
“我们从这飞,到达聚会的游轮要一刻钟左右。”
直升机从这时开始起飞,控制台的灯光密密的亮了起来。威洛克斯专心驾驶直升机,坐在副座的列昂尼德却不时回过头来和邵斯炀攀谈几句。他面部平整度并不算太高,正面看极为优越挺拔的鼻骨,侧看有一点驼峰,这一点驼峰,也正好削弱了他过于深邃的眼窝带来的凌厉感,加上说话时或抿唇点头,或下意识往右边偏侧一下头的动作,模糊了让人对他是男人还是青年的判断。
跟他们在学校关系很不错的邵斯炀,此刻应付起来却有些不耐烦其实列昂尼德也没说什么,他只是对被邵斯炀带来的人这么缄默表示了好奇,在邵斯炀解释说他英文不太好之后,他就没再多问了。
只是这样,邵斯炀仍旧很不舒服。
他已经在后悔带江尹一过来了外国佬里很多都有‘黄热病’,即对亚裔有一种心理上的狂热。威洛克斯和列昂尼德还好,起码没听说过他们交过亚裔女友,但他的同学里,确实有人也罹患这种‘病症’,常将猎艳的目标设定为亚裔
“埃文今晚在吗?”
面对邵斯炀的问询,列昂尼德先问了威洛克斯才回答,“邀请被他拒绝了,不确定他会不会去。”
直升机已经深到了高空,林立高楼与璀璨灯火构建的繁华城市匍匐在脚下,好像一眼就可以看尽,半点也没有了置身其中时觉得的鼎盛繁华。
这种高空航行并没有持续太久,直升机来到了被延安灯光照的彩练一般的泰晤士河上方,缓缓下降,最后停稳在了一艘正在河面中心航行的游轮上。
游轮很大,却并没有在外面见到几个人,等走进去之后,才看到二楼正在举行舞会,一整支乐团伴奏,垂挂的幕布上,烟花簇簇绽放,更添氛围。只扶着扶梯往上的威洛克斯并没有在这里停步,他一直登上了游轮第三层。这里和二层一样宽阔,视野也绝佳,然而和拥挤热闹的二层相比,三层只在半窗位置的沙发上坐了四男两女。不论他们的长相,一眼望过去,从他们各自从容松弛的气度里都知道是和邵斯炀一样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这些才是他们核心圈子的成员。
威洛克斯和列昂尼德走过去,很是随意的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后就坐了下来。金直发,穿白色小香风连衣裙,随意倚靠在沙发上拨弄头发的女孩面对威洛克斯和列昂尼德,态度都十分冷淡,但看到邵斯炀,却抬手示了下意。
邵斯炀点头还礼,手却引着江尹一,“坐这里。”
在邵斯炀身旁坐下的江尹一,也注意到了频频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和掺杂了他能听懂的零星单词的对话。
是在好奇他的身份。
“你在我身边,玩一会我们就回去。”接过列昂尼德递过来的酒,道谢之后,邵斯炀就放下杯子和江尹一道。
这种听不懂他们在聊什么环境,江尹一确实不太想呆,面对兼顾自己,不时用中文安抚自己的邵斯炀,他点了点头。
今晚的游轮聚会准备了良多,他们并没有在三层坐多久就一起下去了。邵斯炀被邀请进了舞池,江尹一也受到了邀请,但他并不会跳舞,拒绝对方后就退到了一旁。列昂尼德找到了他,又邀请了他一遍。
江尹一分不清他是不是出于对被冷落的自己的好意,想了半天才想到跳舞的单词,他重复这个单词,然后摆手。
一直在说英文的列昂尼德低下头,“中文,我懂一点,你可以说慢一点,我听的明白,只是要想一想。”说完,他就摆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
“我说我不会跳舞。”
和邵斯炀是同学,势必要比江尹一小的列昂尼德,个头却要比江尹一高一点,他在江尹一面前保持着歪侧着头的姿势
“我跳的很好,我可以”也是不常和人用中文沟通,列昂尼德顿了一会才找到适合的措辞,“我可以教你跳。”
不等江尹一拒绝,邵斯炀就挤出人群走了过来,一把抓住江尹一的手,往后拉了拉。
没说什么过分话的列昂尼德,好像被他驳斥了,他举起双手说了些什么,然后就退到了一边。
“哥,你去上面呆一会吧。这里实在太吵了。”
“我过会就上去找你。”邵斯炀也不想这么敏感。但江尹一的长相,就亚裔而言确实惹眼,这场聚会,也不是那种保守性质的都是留学生,遇到合胃口的,完全可以就这么约出去。
邵斯炀不算保守,但在国内长大,到底对这种‘开放性’关系怀有芥蒂。
江尹一在他的劝说下回到了三层。
刚刚被邵斯炀打发走,回到威洛克斯身边的列昂尼德看着这一幕,同他议论起来,“我刚刚和他聊了几句,确定他不懂外语只会中文的话,就不会是邵的伴读了。”
“那你觉得是什么呢?我听到邵叫他哥了。”
“他们看起来完全不像兄弟。都不如我们更像。”他们这种家世,但凡是受过精英教育,英文不可能这么烂,“是那种关系吗?”
“不知道。”威洛克斯对那个亚裔没什么兴趣,是因为在留学中和他关系最好的列昂尼德充满好奇才多注意了一点。
……
伦敦的泰晤士河上,飘荡着雾气,沿岸的建筑,像是由一格一格的光斑组成。在异国他乡宁静的河面上观览了两个小时风景的江尹一,听到二层的乐声渐渐消失,说过会上来找他的邵斯炀到现在都没上来,扶着旋转的楼梯走下去看了一眼。
舞会确实已经散的差不多了,陌生的男女抱在一起拥吻,陈列美食香槟的长桌上也一片凌乱,坐在桌子上弓着身的邵斯炀,衣领松松散开,露出一截锁骨,他有点迷惘的拿一只手扶着额,旁边就是一个被人递过来的红色气球。
江尹一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那气球里充的气体是一氧化二氮。国内都不算严禁的东西,在国外更是泛滥。
邵斯炀张开嘴唇,或许只是想喘气,但那气球的捏口处已经松开,江尹一看着气球瘪下去,而随着气球的气体漏出来,邵斯炀的神色也生出几分虚幻来他是养的很好的长相,眉眼就是典型的东方相,上海繁华养人,更给他养出一种‘金闺玉质’来。这是一种很玄,很独特的气质,让他一众高鼻深眼的外国人中,仍旧叫人目眩。
喉结随着呼吸颤了颤,邵斯炀扶着桌沿的手也收紧,要看他的嘴唇跟着漏气的气球转移时,江尹一排开熏熏然的人群,直冲了进去。
“滚!”
气球被打落,把气球喂到邵斯炀嘴边的男人,也被江尹一一推倒摔在了地上。不等他质问,江尹一回头冷厉的一瞥,将他震慑住。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一对吻的如胶似漆的白人男女也停下忘了过来。
江尹一才不管这东西在国外算不算犯法,他只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外国宽泛,很多家境优越的富二代,常被引诱赌和吸,这都是一步一步来的。汪梦醒之前都差点死在这上面。
“哥”坐在桌子上的邵斯炀还认得他,只张口一说话,就忍不住笑,“我现在心情好好啊,哥。”伸手捏着自己的衣领,扯得松开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