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犹豫着是进门看看，还是等一段时间再说。也许展昭有什么急事出去了，所以没有留下讯息。
公孙策转身要走，忽然听见房内传来微弱的咳嗽声，也顾不得礼貌，直接闯入房里。
因为常年跟药材打交道，公孙策的嗅觉相当灵敏，一进门就闻到了展昭每回负伤回来必有的血腥味，和一种绝不该在此时此刻展昭房间出现的味道。
几步迈到展昭床前，微微打量后公孙策大惊失色。展昭脸色苍白得厉害，两颊上又是极不正常的红晕，干裂的嘴唇紧咬，冷汗从皱着的眉间不断滑落。一看便知是失血过多，高烧的症状。虽然大概确定了，为了稳妥，公孙策还是把了把脉。还好他来得及时，也幸好展昭体内有一股外来的内力在支撑。
这股内力熟悉得很，不是白玉堂的吗？怎么不见白玉堂呢？这事又跟白玉堂有什么关系呢？公孙策思考着，手上脚下动作也不慢，打来了水，给展昭敷上毛巾，又去取了药，在厨房熬上，这才有空去告诉包拯。
“什么？你是说……”听完公孙策的讲述，包拯手一抖，卷宗掉到地上，“这，怎么可能？”
“事实如此。”公孙策自己也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走到公孙策身前，包拯神情严肃：“那你以为，白少侠与此事有何牵连？”
“我以为。”公孙策皱眉，“白少侠是去追凶手了？”
“但何人能有能力对展护卫……”
“若说是白少侠，倒是可能让展护卫屈就，毕竟展护卫的心思，我们都看在眼里。只是……”
“白少侠既对展护卫无心，以他的性子，也不可能做出这等事。”包拯很肯定，白玉堂的为人，他们都清楚。
公孙策深以为然，他就是因为这个才不认为是那个人会是白玉堂。
问题又回来了，当今天下，还有谁能有那本事？展昭宁死也不会让人折辱至此的。而像展昭这样的人，想死，很简单。
莫非真是白少侠？包拯和公孙策面面相觑，目前来说，最有可能的还是白玉堂。
“包大人，陷空岛四位大侠来了。”
“知道了。”包拯看向公孙策，明白他也有同样的疑惑：陷空岛四鼠，这时候来做什么？
卢平、韩彰和蒋平偶尔望望内堂，坐得稳当。徐庆却是东张西望，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行过礼，公孙策先开了口：“四位大侠来此，不知有何要事？”
卢方还没说话，徐庆抢了话去，只听他奇怪地问道：“怎么没看见展昭？”
公孙策脸色不易觉察地僵了一僵：“展护卫伤势较重，正在休息。”
“哼。”活该。到底是在别人面前，徐庆没说出后面的话。不过公孙策也听得出徐庆对展昭的不待见，暗自一想：虽然以前徐三侠就对展护卫没多大的好感，但也不像现在明显的排斥，难道他们知道展护卫对白少侠的感情了？
卢方瞪了徐庆一眼，对公孙策道：“希望展护卫早日痊愈。”
“客气。几位到访，不知为何而来？”
“说来惭愧，我们此次来，是因为家里有些要事，需要五弟回去一趟。”卢方说得真挚。
公孙策更加肯定四鼠知道展昭心思了。否则真有要事，只需传信一封，白玉堂自然回去，哪里用得着四鼠亲自来。分明是为了把白玉堂“逮”走。不过这样说来，他们是一点不知道白玉堂消息：“恐怕四位大侠来晚了。白少侠几日前就离开了开封府，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卢方、韩彰、徐庆、蒋平立刻露出了失望担忧之色，卢方拱拱手：“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慢走。”
“如何？”包拯问。
“依我看，他们应该是知道了展护卫对白少侠的心思，所以急着让白少侠回去。”
“展护卫现在怎么样了？”
“我刚刚去看过，烧退了一些，脸色好多了。”
“那就好。展护卫，真是太难为他了。”想起展昭入了朝堂后，隔三差五地受伤，包拯禁不住叹气。
“多亏了白少侠。”
“不错。”
“可是……唉，我再去看看展护卫。”
“去吧。”
第十八章
白玉堂到襄阳时，天色还早，便先去定好房间，洗去一路风尘，坐等黑夜来临。
“天干物燥，小心火……”打更人眼看一个白影瞬间从眼前闪过，骇得全身颤抖，“烛”字硬生生噎了回去。抖索着身子，打更人小心翼翼扫视四周，空无一物，才要安下心来，眼角余光瞥到某个方向若隐若现的白影，心里大叫一声，放下手中提灯和铜锣，抱头往自己家窜，嘴里还不断交替念着阿弥陀佛、我什么都没看见。
白玉堂自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小插曲。他白衣夜行，除了偏爱白衣外，更是对自己轻功的充分自信。然而他心神一直不稳，细微处上不免会出差错。
凝神静气，直到觉得好转了白玉堂才潜入襄阳王府。王府的人都已安歇，王府内一片漆黑静谧，一座残留少许灯火的高楼在此时显得格外出众。
白玉堂很快到了楼前，凭借浅淡的月光，看清了门上匾额刻着张狂无比的“冲霄楼”三个金字。哪怕是与襄阳王对立，白玉堂也不禁暗赞了一声：好气势！
围着楼转了一圈，白玉堂才知道展昭对冲霄楼的评价不是虚言。虽然未曾进得楼中，仅从外面推看，便知楼中险危如何，白玉堂也不敢断言自己能破得这楼。不过今日他来也不是为了冲霄楼，就放下不管，转去其他地方。
嗯？有声音。白玉堂屏气细听。
“王爷大事成矣！”
“你如何得知？”
“唉，守在这里，可真不是滋味。”
“明天！我请你去喝酒。好酒好菜，想要什么都别客气！”
“够兄弟！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