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1)

廖簪星还没来得及思考他怎么穿的不是短袖了,就见他咬着下唇,呼吸急促,纤长手指搭在领边,慢慢下勾。毛衣的颜色在昏暗的楼道里偏深,衬得他手指与渐渐裸露的脖颈更加白皙。

不知道是冷风吹得,还是太羞耻,血色染红了耳垂,脸也慢慢红了。他仍然继续往下,高领被指尖拉出V形,修长精致的颈部线条在其中若隐若现。

黑色的choker横亘在那片透着粉的洁白上。不是她在饰品店指的那条。更宽一点,是简单的皮带,束缚在喉结下方,中间有一枚金属环,闪着银冷的光。

和女孩子戴choker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在他脖子上,更像是紧扣的项圈。紧张吞咽时,微微勒紧皮肉。滚动的喉结被金属环卡住下落的途径,于是连吞咽这样简单的动作都被剥夺,如同情欲的隐喻。

两根手指缓慢而近乎调情般地分开,毛衣的高领被抻着压下来,隐藏的美色一览无遗。

脖子够长,choker以下仍有一截裸露的颈项。令其失去饰品的本质,而转变成某种仿佛囚禁意味的性道具。

本该显得温文尔雅的高领毛衣,本该显得稳重内敛的深灰色。剥开礼物的缎纸,底下原是这样构成反差的色情。

他垂着眼眸,紧咬的下唇被松开,从深深的齿印开始,晕开一片可口诱人的红。

他轻声道:“礼物。”

廖簪星视线像被强力胶黏在上面。

“你选的那个……好花哨的,我就换了一个简单些的。”云亭微微蹙眉,像是真的很为之烦恼,选了这种类似项圈的款式也不过误打误撞。

“啊……没事……挺好看的。”廖簪星声音都开始飘忽了。

她也不是真的想让他戴choker,只是一时兴起调戏他。未料他看似抗拒,而今却仍忍辱负重戴了。

密睫掀上去,辨不清情绪的黑眸端凝注视她,“那你有开心一点吗?”

他不疾不徐地打补丁:“我们应该算朋友吧?如果你想说说的话……我不会告诉别人。交易也是,只有我们知道。”

最后几个字咬得又缓又轻。分不清在撩拨,还是犹疑的羞涩。

廖簪星尚沉浸于他的领口,无心探究他的语气。所烦恼的事也确实是可笑的小事,并没有非缄默不可的理由。

“也没什么,就是前几天,我以前的朋友发消息问我什么时候生日。她忘记了。”

“那时候和她关系很好的……不过感情都会变淡,我都理解。”

她平淡陈述,自嘲地笑笑。

“只是觉得……人们说过的『永远』、『一直』,也就是这个样子。”

0013 013. 夜奔(一星加更)

廖簪星有时想到十五岁的夏天。那会儿轮到爸爸带她,也不过是换个地方独处。

深夜她坐在屋顶上,远处平矮的小房子密密麻麻,科科瓦多山顶上的救世基督像高高俯瞰。沐浴在柔和皎色下,泛着难以言喻的圣洁。

她并无信仰。哼着白日里听来的赞美诗旋律,却忽地觉得,或许是收到了太多的承诺,而贪婪为全知全能的神所嫉恶。

于是,永远只有永远不能保全。

已经打了晚自习的上课铃,他们两个谁也没动。云亭松开压下毛衣高领的手指,廖簪星却还盯着那里看,回避他的视线。

她慢吞吞道:“我知道可能听起来很矫情,人们好像觉得只有最痛苦的那个人才有资格哭诉……我也不是为此不开心,只是有一点点感慨罢了。”

她是那个已经拥有了很多的人,于是被拿走什么似乎也变得合情合理。

假使她对别人说下去,对方多半会讲出更深重的苦难来衬托她的没什么。

所以,也不是非要怀念什么吧,只是遗失的岁月有一些感伤。

云亭没有安慰,也没有评价。双臂微张,悬停在她身侧。是个提供拥抱的姿势。

廖簪星顿了会儿,上前半步,恶狠狠箍住他的腰,以显得自己才没有特别感动。

他这件高领毛衣真的挺软的,热烘烘。

她埋了片刻,咽下倾诉更多的冲动。

家庭,孤单的宿命,平淡往复的故事。这些都不适合和别人说,更何况是被她用交易绑架的工具人。

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虽也不能说完全适应。总是如同滞涩的齿轮,无法自洽吻合,一圈一圈硬咬着,达到微妙的平衡。

摸索出了如何与这些不尽人意的事物和情绪相处,让它们不至于影响她运转机械重复的日常生活。

云亭在轻轻拍抚她的后背,而廖簪星埋着埋着手就从他衣襟底下伸进去,在少年窄劲的腰上摸来摸去揩油。

听到他越来越重的喘息,她抬起脸,眼睛亮晶晶的。

“跟我逃学吧。”

“……”

云亭委婉道:“我的手机不在。”

住校生要交手机的,等放假才会发回来。他身上现金不多,大概不够住一晚酒店。

廖簪星收敛了情绪,直起身,又是坏心眼的猫猫。

“我请你。”

“……我说过了,我不是你点的”

“网吧一小时才几块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