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甘蔗为剑,侠气扑面。
再比如轻功:《梁书·羊侃传》:“尝于兖州尧庙踏壁,至上至五寻,横行得七迹。”正经“飞檐走壁”中的“走壁”!
北魏孝文帝(北朝卷会出场)就更“厉害”了,居然练上弹指神通了:“少而善射,有膂力,年十余岁,能以指弹碎羊髆骨。”(《魏书·高祖纪下》)
不过真打起来,孝文帝应该打不过猛人羊侃。羊侃能“以手抉殿没指”(《南史·羊侃传》),诸君可以想象梅超风一爪刨坏柱子的场景,当然没那么夸张了。
至于拳法厉害的(当时又叫拳捷或者拳勇)或者各种兵器专擅的,文献中的记载就更多了。
③关于南朝官员能否能骑马的问题历来说得很玄,宋代学者程大昌在《演繁露》中说:“汉韦玄成以列侯侍祠,天雨淖,不驾驷马车而骑至庙下,有司劾奏,削爵。则舍车而骑,汉已有禁矣。东晋惟许乘车,其或骑者,御史弹之。则汉法仍在也。”
这个论断涉及两个问题。第一、关于汉代韦玄成骑马削爵事有特定情形,1大雨2祭庙,雨天骑马溅水,衣衫容易不整,还容易外崩水珠,引起混乱,有失礼仪;且祭庙乃特殊场所,有些特殊场所是不许骑马的比如北魏的“河桥”(《南史·梁豫章王综传》:‘魏法,度河桥不得乘马,综乘马而行,桥吏执之送洛阳’)再比如殿门宫门,这个史证更多,也容易理解,就不引证了。所以仅根据这则史料无法判断处罚韦玄成的核心原因是什么。是太庙不许骑马?还是下雨时太庙不许骑马?
至于说“东晋惟许乘车,其或骑者,御史弹之”,此言不知何据。我印象中是没看过相关史料的,且东晋一朝,土大夫骑马者虽然少却也不罕见。所以我怀疑程大昌是记错了。他把作者说里引的《颜氏家训》中颜之推的话记成了晋朝的事。
但颜之推说的其实也很含糊,他只说“尚书郎乘马,则纠劾之”,意思是有这么个例子,但没明确说到底有没有关于骑马的禁令。至于《旧唐书·舆服志》引了唐代大史学家刘知几的话,说“江左官至尚书郎而辄轻乘马,则为御史所弹”,我猜测刘知几的说法也来自《颜氏家训》,但他这么一改换字句,意思仿佛是做官做到尚书郎的,如果随意骑马,就会被御史弹劾。似乎骑马又和官位大小有联系一样。??|
考南朝史料,土大夫大多乘牛车此无疑问,骑马者虽然少但不是没有,除了军旅之外,也有平时乘马者,但无军职身份和特殊目的而骑马闲逛一般被作为轻挑放诞的例证。(比如颜延之,《宋书·颜延之传》:“又好骑马,遨游里巷。”)也就是说,土族在无特定需要(比如打猎)与非紧急(比如战时戒严)的一般情况下骑马,有可能会被看成另类或者不庄重。
并且陋见所及,没有任何实证能证明当时有禁止官员骑马的禁令。写《颜氏家训》的颜之推极言南朝土人羸弱不便马,却也只语焉不详地举出个“尚书郎骑马被弹劾”的例子。至于在何种情况下骑马,又没说明。
我认为南朝明文禁止官员土大夫骑马不太可能,尚书郎被弹劾有可能像韦玄成一样在某种特定情况下骑马犯忌,还可能和尚书郎的身份有关。因为尚书郎中又分祠部郎、仪曹郎、殿中郎等,多有和礼制相关之职,比如祠部郎就直接职司郊庙之事,或许因为工作性质的缘故,骑马更容易犯禁吧。
第133章 密信
绿茵地,走马声,骤轻尘。
蓝天下,数十骑纵横来去,望之便生恣意畅快之感。
唯有一骑离大队稍远,慢慢腾腾,有如猫步,与整幅画面格格不入。
王扬也不想这样,谁不想策马奔腾爽一下?但问题是技术不够,实在不敢快。
看巴东王他们骑得酣畅自如,王扬很是羡慕,不过也没有什么汗颜一类的负面情绪,毕竟他才刚学了一天,只是他的大黄驹仿佛觉得在同类面前丢了脸面,猫步走得垂头丧气。
巴东王猛地一拉缰绳,胯下宝驹双蹄高高扬起,英武十足:“之颜!本王都兜了十几圈了,你这才走了几步?不是告诉你怎么催马了吗?”
告诉是告诉了,催马也不难,但催马后我未必能坐得住啊!万一从快马上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就要销号。
王扬苦笑道:“我实在不擅长此道,王爷尽兴就好,不必理我。”
“不理你怎么行?孔先生在前面布置了歇息的地方,本王现在要去,你跟上,不许掉队!”
“但我这......”
“让你美人护卫带你!走!”
巴东王扬鞭一击,马蹄翻飞,转瞬间便奔出老远。
余骑紧跟而上,呼啸声连,踩出滚滚烟尘。
王扬无奈地停在原地,看向巴东王一行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陈青珊,开始措辞:“青珊,呃,要不......”
“向后坐。”
“嗯?”
陈青珊不语,清冷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
王扬回过味儿来,赶紧向后腾地方。
陈青珊玄衣一振,翻身上马,挽住缰绳,修长的手指抚过马鬃,动作流畅得行云流水,唇角流露出一丝连自已都没有察觉到的愉悦之意。
王扬虽然看不见陈青珊的正脸,但却觉得她上马的一瞬间,整个人气场都有改变。
“抱紧。”陈青珊清声道。
王扬回过神来,看着陈青珊挺劲的腰身,有些犹豫:“那个......”
陈青珊一夹马腹,大黄驹精神抖擞,仰头长嘶,好似壮志得酬一般,顿时撒开四蹄,如风一般疾驰而去!
......
树林间的一块空地上早已布置好帷帐席毯,酒水桌案。孔长瑜带着众仆,迎接巴东王。
巴东王低声问道:“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
“王爷这法子是不是有点......”孔长瑜想说儿戏,却又不敢。何况这方法也未必全然没用,说不定真能有意外收获,但只能说这路数实在......忒怪!
巴东王自信一笑:“你只管看戏。”
......
王扬入座,侍者们捧上瓜果茶点,酒水小食,样样精致。
巴东王边吃甜瓜,边说道:“之颜,不是我说你,你这有点小气了吧,护卫连匹马不都给配,说好听点是持俭,不好听就是寒碜了。你可千万别和竹林七贤中那个王戎学,吝啬得简直不像话!侄儿成婚,只送一件单衣,后来又要回去了!卖李子,怕人得好李种,把核都给钻了哈哈哈哈哈!”
巴东王笑得畅快,孔长瑜则又使眼色又清嗓子。王戎虽是晋朝人,与现在隔了一百多年,但好歹也是琅琊王氏子弟,虽然和王扬家不是一脉,但说起来算王扬同族先贤,如此取乐,实在有些失礼。
巴东王注意到孔长瑜动作,笑道:“孔先生你干嘛呢!本王随便讲几句话笑话,之颜不会放在心上,对吧之颜?”
王扬微笑:“当然了,王爷说的在理。说真的,我一来资囊不丰,二来不会骑马,如果不是应王爷之邀,我连这匹马都不会买。其实这匹马呀,我是买给护卫的,我寻思以王爷的大气,既然邀我骑马,怎么着也能送我一匹......”
他说到这儿停住,看向巴东王,目光闪闪,满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