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假土族而已,主人有命,他敢不从?何必如此?以他的身份,怎能当得主人如此礼遇?”
王泰手指点了点:
“所以说你呀,不懂人心。一般人好佞恶方,心性偏狭,一言受呛,便思还骂;一行遭斥,则怀忿恨。你以为谁都能当韩信、张良啊!韩信能忍胯下之辱,而赐辱已者为中尉;张良能涵老丈之侮,三拾鞋而长跪履之。此其所见者远大,故襟怀甚广也!
但一般人所见只在目前,故贪即时逸乐,求当下快意,小忿之隙必怨,睚眦之仇必报,看人只会看别人对他态度好不好,恭不恭敬;你对他和颜悦色,他便生欣喜;对他礼敬有加,就觉舒适。对付他们,便要捧着来,越捧他们越觉飘然,对你越生好感。
信不信,如果之前我没有拿他身边人威胁他,最后就算有一天我们闹掰了,他心里说不定还会记着我的好,觉得细想想,我这个人其实还不错哈哈哈哈。现在还没到翻脸的时候,我这个迷魂阵继续摆,总归能降他心防,让他少生抵触。这个就叫一言之善,贵于千金了。”
“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吗?”
“不识货了不是?我这个意思可比原义好!”
“所以主人的意思是,如果我对他态度好,那等我杀他的时候,他就能少怨我一些?”
王泰没好气地一挥手:“不教了,孺子不可教!”
注:可爱乃古辞,《南史·张绪传》:“时旧宫芳林苑始成,武帝以植于太昌灵和殿前,常赏玩咨嗟,曰:“‘此杨柳风流可爱,似张绪当年时。’”
第132章 力敌项王,勇匹吕布
第二日,城郊。
晴起山云,天连春草。
王扬和陈青珊早早来到约定地点,等候巴东王。
王扬身穿当时流行的劲装裤褶服,上身黑色贴身窄袖,下身大口宽裤,裤脚用黑带扎紧,又称“缚裤”,腰间束着一条饰有暗金色纹饰的腰带,看起来利落挺拔,倒显出一股平时难见的英气来。
他坐在马背上,边小步溜马边说道:“青珊,我给你也买一匹马吧。”
“不用,我有钱。”
王扬当然知道陈青珊有钱,焦正那三十万还在陈青珊房间里放着。
如果不算固定资产,陈青珊可比自已有钱得多啊!
但你有钱你倒是买啊!
王扬认为陈青珊是舍不得花钱,所以说道:
“你有钱算你的,我身为你的......”
陈青珊冷冷看去。
“呃......身为你的东家,给你配匹马也是应该的。”
陈青珊摇头:“又没有多少骑马的机会。”
“怎么没有?我以后可是要常来练骑马的,你总腿儿着......就是走路,这也不太合适吧。”
陈青珊不解:“你一个高门土族,练骑马做什么?”
南朝土族多以文义雍容自居,出入车舆,骑马者少。有一些特定职务的官员,若是随意骑马,甚至会受到弹劾。
“实用啊。”王扬在经历两次威胁后更坚定了练骑马的想法,“一个骑马,一个武功,这都是关键时候保命用的,一定要学好!”
“都说了没有什么武功。”陈青珊不知道王扬是从哪听来的这个词,还什么内功内力什么的,说得煞有介事。
“武艺?技击?搏打?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其实当时是有“武功”这个词的,只不过含义是征战功业。王扬早被陈青珊纠正过,只是武功这个词实在深入他心,一时间改不过来。
“你不是要等段时间再学吗?你那个波......搏臂跳不练了?还有什么悠扬运动......”
王扬听陈青珊把“波比跳”叫做“搏臂跳”,把“有氧”叫做“悠扬”,笑了起来:“练啊,这个该练还是练,这回和练武一起进行。”
他原本打算先进行力量和耐力的训练,把身体底子打好,然后再练武,但自从昨日之后危机感大增,便决定不等了。
“你底子薄,起步晚,所以锻体、练气这等基本功只能慢慢再说,先从实战开始。”
王扬喜道:“实战好,就要实战!我先问你,如果有人抓住我手腕向背后扭应该怎么办?”
在那个神秘庭院中,那个阴柔男子用的这一招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陈青珊道:“这个不难。敌人拿你手腕,你便手肘屈沉,同时手掌成侧,立掌上挑。”陈青珊边说边比划。
“然后双脚划步前冲,以侧掌击打对方的中脘穴。”陈青珊身体突然向前,快如闪电,侧掌顺势击出,一气呵成,势道凌厉,仿佛已演练过无数次。
王扬不禁喝了声彩,此时只听马蹄声震!三十余骑倏忽而至,卷烟如龙。
是巴东王到了!
王扬下马行礼,陈青珊退到王扬侧后。
“好掌法!吃我一拳!”
巴东王无视王扬,大喝一声,飞身下马,锦袍排空,竟是一拳向陈青珊打去!
王扬头脑虽快,却尚无这种武人搏击间的反应,陈青珊却立即判断出巴东王拳招的落点是她自已!
她迅速侧身,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压后,如燕子般向后掠出。
巴东王一见陈青珊转向,不等拳招使老,双腿猛地一蹬地面,然后便是一个气势惊人的旋转大跃,如苍鹰扑兔般迅速拉近与猎物的距离,手臂如鞭,直朝陈青珊狠狠砸去!
陈青珊手臂交叉挡在身前,只听砰的一声,竟直接被击出数步之远!踉跄不稳,单膝跪地!
这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待王扬做出反应,二人已过了两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