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兰说，“你说你找个男人，以后没个孩子谁给你养老？养老院看人下菜碟，你没孩子是会欺负你的！”

“要是你们实在担心我老了没人照顾，就把我带走呗，咱一家人齐整整的一块投胎去，投个三胞胎。”

他抿抿嘴又补充了一句：“我当老大。”

程兰怒气值飚满，“你个小兔崽子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秦承。”秦卫军瞪他，“怎么说话呢！”

“我开玩笑呢，别生气别生气。”

程兰摆摆手，“秦承我不劝你，我管不了你，但我把话撂这，我是不会同意你跟周渡这档子事儿的，你自已捋清楚之前不要回家了。”

“咋呀，把我扫地出门？不认我了？”秦承跪到程兰床下，“干嘛呀，妈，您这样我多难受。”

程兰看着他通红的眼眶，用力戳了下他的脑门，“你看你这死样！我是不是欠你的！”

“妈……”秦承把脸埋在程兰手心里，“原谅我这一次吧，别不要我……”

“多大人了还撒娇！你烦不烦？”程兰抽出来手，嫌弃的把秦承的眼泪抹回他身上，“你妈我不吃这一套了，要么和周渡分手，要么没我这个妈，你看着办吧！”

“……那认干妈成吗？”秦承擦擦眼泪。

程兰扯扯嘴角，被他气笑了，“秦卫军！把你儿子整走！烦死了他！”

这熊孩子真是，程兰简直无语。

秦卫军把秦承从地上揪起来，推着往外走，“行了行了，儿子让你妈休息会。”

“爸……”秦承晃了下秦卫军的胳膊，“不想跟周渡分。”

“你要是个闺女该多好。”秦卫军扒拉开他的手，“比你爹都高的人了，你撒娇你害不害臊！”

“爸……”

“打住！”秦卫军叹气，“你呀，小时候也没闯过什么大祸，怎么长大了还整出这事儿了？”

“闯都闯了，那咋办呀，我妈现在不认我了。”秦承搓搓头发，“哎呀……”

“别哎了，你也不能逼着你妈接受吧？她是你妈妈但不是神仙。”

秦卫军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上班去吧，等你妈消消气再说。”

秦承没什么精神的点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爸，您这是接受了？”

“我不接受，我就是觉得这事儿怪我，你妈说得对，如果不是我瞎操心，你也不会跟周渡扯上关系……”

秦承努了下嘴，拍拍亲爹的肩膀，认真道，“我妈说得对，这事儿你有一大半的责任，老秦，你得好好弥补，让我妈接受周渡，这样才能皆大欢喜。”

“我不揍你一顿，你不知道谁是爹是吧？”秦卫军踹了脚秦承的屁股，“小混蛋，有你是我的报应！”

秦承揉揉屁股，“我先走了爸，有事儿给我打电话，我叫了个护工，平时帮你买买饭什么的，照顾好我妈啊。”

“行行行，用你说。”秦卫军摆摆手，转身回了病房。

程兰没有了刚才的气势，扭头看着窗外的绿树，眼里含着泪花。

“小兰，怎么哭了呢？”秦卫军过去给她擦眼泪。

“我儿子以后可怎么办啊？这是法律都不认可的事儿啊！”

程兰单手抽出纸巾擦了擦鼻涕，扔到秦卫军身上，“他可以任性，但我们做父母的不能任由他胡来。”

“唉，老婆，但你儿子这个脾气。”

程兰叹了口气，“跟周渡那孩子聊聊吧。”

第98章 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周渡接到程兰电话的时候，刚好拍完最后一场，正准备跟秦承开视频。

看着屏幕上跳跃的“程姨”二字，周渡心往下沉了沉，他走进自已的房间，摁下了接听，“阿姨。”

程兰也没干过这种棒打鸳鸯的事儿，深呼一口气，直入主题，“小渡啊，你跟阿承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

周渡站在落地窗前，搓了搓自已的衣角，秦承刚给自已发过消息，只问了什么时候下班，没提被父母知道的事。

“阿姨知道你是好孩子，这几年我对你怎么样，小渡，你说。”

周渡喉间微紧，垂眸看着楼下牵着手的小情侣，收回视线道，“您和叔叔都很照顾我。”

“……”程兰叹了口气，“小渡啊，我不想评判你跟秦承是谁先主动的，但是我作为秦承的母亲，不能看着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我理解的。”周渡嗓子像被锉刀打磨过的黄连，苦的要命，“阿姨，我理解。”

“你理解就好，那我让你跟秦承分开，你也是会同意的吧？”程兰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疲惫，“阿姨也不想道德绑架你，但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周渡已经说不出自已是个什么心情，他脑子里很乱，但全都是在围绕着秦承在转。

他被父母骂了还是打了？他在伤心难过吗？他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自已？

周渡面对自已的父亲时，底气很足，因为那个人只生不养，他童年所有的痛苦几乎全部来自于周父，所以他能够冷漠生硬的拒绝。

可现在面对的是秦承的母亲，而程兰不仅是秦承的母亲，还是对他很好的长辈。

周渡再次想到了老家的那处断崖，他现在就站在边缘，进退两难。

“周渡？”程兰再次出声，“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