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有时候让小惠多打电话,小惠不打,问原因,小惠才说,害怕打多了,他母亲以为他们缺钱,是去要钱的。
也难怪,每次小惠打完电话没多久,就会收到西安的汇款。那以后,晓晓不再催小惠打电话了。她也害怕婆婆误会,以为她家是个无底洞呢。甚至她有时候还有点惧怕小惠和婆婆打电话。
婆婆是个不懂人际关系,不善与人够沟通的老小孩,固执、偏激,一言不合就冷脸冷战,小惠有时候也觉得很难她相处,但毕竟现在已经比他小时候好了很多。
王晓晓的母亲最开始和小惠母亲见了两次面之后,两人挺投缘,销毁的母亲喜欢晓晓的母亲。小惠母亲回西安之后,晓晓母亲打过两次电话,这两次电话的结果就是小惠母亲给寄来一万块钱。那以后晓晓母亲不再打电话。
九点钟刚过,小姨妈就上来了,进门就喊:“搞快点哦,出去晒太阳喽。”
在成都,晒太阳是很难得的,多数是时候,天空都是阴天,和新疆的大晴天是没法比的。所谓的晒太阳就是云层很薄,太阳光穿过云层比平时暖和比平时的天空更亮。
“太阳在哪里?太阳都没出来,我们到四川七八天了吧,就没见一个大晴天,整个天都是阴天。”毛毛在晓晓跟前悄悄说。
“今天外面的天比平时亮很多,太阳光有点穿透云层的意思,这就是说可以晒太阳了,如果是夏天,这个时候就会很热,好在现在是深秋,不冷不热刚好。如果夏天来,我们都会受不了的,我小时候上学的时候来过一次,八九月份,满身都是大疙瘩,痒啊,水土还不服。只有秋天和春天最好,冬天也不好,来了就会长冻疮。我的耳朵就是这样,冬天到这里就长冻疮,离开就好。”晓晓一边叨叨一边给两个孩子灌水。
小姨妈是个急性子,看晓晓和毛毛还在厨房,着急地去抱琪琪:“宝贝,给姨姥姥走吧,我们上街买好吃的。”
琪琪看着小姨妈摇头:“不去,妈妈说了不去跟外人走。”
“我不是外人,我是你外婆的妹妹,就是姨外婆,晓得不?”小姨没想到孩子不认她,有点不相信,开始给琪琪讲解她和这个家的关系。
“你是外人,我们家的人都在这个房子里。”
“那你外婆外公呢?大姨婆呢?”
“他们也是我们家的人,你不是,你就是外人。”
小姨妈故意假装生气:“二妹,你教的娃儿真好,把我当外人,大姨婆都可以是自己人,我这个小姨婆就是外人,你可怎么教的呀?”
小惠走过去蹲下指着小姨妈给琪琪说:“琪宝,这个婆婆是自己家人,是外婆的妹妹,是妈妈的小姨妈,就像妈妈和毛毛的关系,也像你和芸芸的关系。”
“小惠哥,你可把琪宝给说糊涂了,别说她糊涂,我都听糊涂了。”
晓晓笑着走出来,蹲在琪琪跟前:“琪宝,妈妈和毛姨妈是什么关系?”
芸芸回答:“妈妈是姐姐,毛姨妈是妹妹。”
“对喽,那你们跟前这个婆婆就是外婆的妹妹,你们想想,她是不是咱们家的人呀?”
“我明白了,她是外婆的妹妹,外婆是姐姐,大外婆是外婆的大姐姐,是一家人。”琪琪看着小姨妈笑了,躲在晓晓背后。
“二妹子,你家的宝贝好聪明哦,长得又好又聪明,你是咋个教的,给我讲讲,我也灰灰好好教教我的外孙。”小姨妈非常羡慕地说。
全家人一个大部队都在楼下集合,母亲说:“那就走吧,慢慢走,走到哪算哪,你们年轻人跑的快,我们老人家可跑不动。”
母亲的意思大家走路,不坐车,都陪着大姨妈走路。大姨妈在成都基本不坐车,全靠两条腿走,就是因为晕车。去远的地方,那是没办法。
成都的街道很宽,很干净,大姨妈带路,大家跟着她。没想到大姨妈走路非常快,走着走着就把一群人甩在后面。
第一站就是文殊院。
文殊院规模宏大,建筑古香古色,院内供奉着观音、文殊、普贤三尊菩萨。
琪琪和芸芸跑的飞快,直接进了观音殿,跪在观音菩萨面前,双手合十闭眼祷告,之后又磕头。
晓晓和母亲、小婶、大姨妈、小姨妈都进去跪拜了观音菩萨。晓晓还是往功德箱里放了九百块钱。
小小的父亲一直不相信这些,站在殿外和小惠笑着说话:“你看看二妹跟她妈学的老迷信,老封建,把琪琪和芸芸都带着学。”
小惠笑了笑,在父亲耳朵边说:“都是心理安慰,随她们去吧。”
父亲笑了笑说:“这里人好多啊,都是来给菩萨烧香的,你说菩萨能知道吗?”
小惠不知道怎么说,笑了笑。
大姨妈说:“中午快到了,去吃一碗斋饭再走吧,好不容易来一趟。”
小姨妈说:“四姐,可千万别吃,好难吃啊,上次就是大姐带我来吃的,豆腐就是苦的。”
母亲本来想去吃的,可小姨妈这样说也就不去了。
从文殊院出来,芸芸抱着小惠的腿,扬起小脸望着小惠:“爸爸,芸宝的腿快断了,走不动了。”
琪琪也拽着晓晓的手说:“妈妈,琪宝要累死了,妈妈就没有琪宝了。”
“看看这两个小人精,哪来的这么多心眼,想要抱就直接说,还拐着弯说。这个心眼多的呀,也不知道像谁了?”晓晓嘴巴埋怨着,可还是蹲下背对着琪琪。
琪琪直接爬上去,小惠是直接把芸芸抱起来放在脖子上。
“小惠,你就惯吧,都多大了,还骑脖子。芸宝,下来,不骑爸爸好不好。”晓晓说完小惠又说芸芸。
芸芸撅着小嘴,双手更是抱紧了小惠的额头。
琪琪在晓晓背上讨好地说:“琪宝乖,妈妈背十分钟琪宝就不累了,谢谢妈妈!”
晓晓背着琪琪走在最后,她问:“琪宝,你刚才跪在观音娘娘跟前心里都在说啥?”
“我说求观音娘娘让我多陪陪妈妈,求观音娘娘给我们一个弟弟,以后我们走了,妈妈也有弟弟陪着。”
琪琪的话把晓晓吓了一跳。二婆婆说的一些不好理解的话,此时和琪琪说的话,让她有些紧张。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又问琪琪:“琪宝,你和妹妹啥时候会走呀?”
“等我们长大了,长得像毛姨妈那么大那么高,我们就出去上学了,就要走了呀,爸爸说送我们去北京上学。”
哦,原来这样,晓晓心里稍微放下了点,她又问:“为啥要求观音娘娘给妈妈一个弟弟呢?”
“爸爸说,妈妈离不开琪琪和芸芸,我们两走了,妈妈就没孩子了,所以求观音娘娘再给妈妈一个弟弟,陪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