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儿去客厅把王春生喊了进来。
“老家伙,抽屉里的钱你动了?”母亲看着父亲指着抽屉又用手比划着钞票的样子问。
王春生点点头说:“是我拿了,拿走了三千块。”
“你给涛儿,他急用。”母亲说。
父亲犹豫着不说话,只是从衣服口袋里摸出自己的钱包,打开从里面拿出几百块递给涛儿:“我这就这几百块了,没了,要不,我给你卡,你明天去银行取。”
“我就是现在要用,路上碰到小舅子,他要用,还在外面等我呢。我要在家就不需要问你拿钱了。”涛儿看着父亲钱包笑着说。
母亲直接问:“你拿了三千块干啥去了?”
父亲贴着母亲的耳朵压低声音说:“王春兰借走了,她说回家要买农药买种子,家里没钱了,需要三千块钱。”
还没等父亲说完,母亲的脸色就很难看了。
父亲看出母亲的不高兴,继续解释说:“那么大的人开口了,再说又是借,说以后给还,我还没来得及给你讲呢。”
“她借咱家的东西还少了吗,从粮票到钱借了多少你记得吗?她还过一分钱吗?王春生,你好有钱啊,怎么不把家里的钱都给她,这个家都给她算了,我们娘几个都走,留给你和你的妹妹。”母亲的声音提高了很多,她实在买办法压制自己内心的火气。
“你声音小点,外面那么多人,听见不好。”王春生也很不高兴地埋怨。
“有啥不好?你借钱都不给我说一声,把我当啥?这里面的钱是不是也有我的一半,我有没有权利知道。”
“不是说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吗。”
“你是打算就不告诉我,等人家走了,你再说一声,算是给我讲了,怎么就不问问我是不是同意呢?你们王家的兄妹就这样欺负人吗?”
母亲气的坐在床边抹眼泪。
涛儿劝母亲:‘妈,别生气了,爸都已经给了,也不能要回来了。算了,算了,别生气了,我不要,我去问我二姐那拿点,早知道就不问你要了,直接问二姐就好了。’
“好个屁,你二姐的钱就不是钱啊,你凭啥问她去要,你们王家人怎么就知道问人家要这个要那个的,没一个好东西。”母亲气的给涛儿发火。
涛儿很无辜的母亲,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为啥要给她借钱?为啥不给我说?如果不是涛要用钱,我还发现不了,你是打算瞒我到啥时候?为啥?她家真的缺钱吗?如果这等缺钱,为啥坐火车来玩,还整天喊着我我们打麻将,还要打钱,不打钱就说没意思,就不能把来回火车票钱省下来买化肥买种子?还有她家男人早就转成公办老师了,每个月的都有工资,钱呢?她大儿子现在是项目经理了,都能给她买得起楼房,还给不起化肥种子钱?这个钱借的莫名其妙!”
母亲气的一口气问了一大堆的为什么。
王春生最后被逼的没办法才说:“王春兰两口子这西式来躲债的,他们在老家和人家打麻将赌钱,欠了人家上万块钱,不敢给儿子说,只说想到新疆来玩,她家老大高兴就给买了火车票,还把回去的车票钱也给了。本来她是想借一万块钱的,可咱家也没有那么多现金,我就答应给她借了三千。你说咋办,这个时候,我不能不管她吧。她说老家那边的人把她家的电视机和沙发、冰箱都搬走了,要他们准备钱去赎回来。她家的那些东西都是她家老大给花钱买的,他们要想办法赎回来。”
“你妹妹真有本事,现在两口子一起玩麻将赌钱了,是钱多了,烧得慌了吧。”
“他们现在着急回去,走的时候就给人家说的出来凑钱,等一个月以后再去赎回东西。”
“问你借三千还是不够呀,你这样,明天跟着他们一起回去,以后你的退休工资就交给她还账,让他们管你吃住就好了。”母亲气的站起来就要往外面走。
王春生一把拉着母亲的胳膊,着急地说:‘出去莫说,莫说。’
“我不说,你放心。”
母亲气哼哼地离开卧室,到了客厅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笑容了。
涛儿直接到了厨房,把卧室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晓晓,同时笑着问晓晓暂借五千元。刚才因为母亲抽屉里只有二千多,他就没要。
晓晓让小惠去客厅,把自己的包拿过来,从里面拿出来五千块钱给了涛儿。
十几分钟后,涛儿回来,母亲直接拦着涛儿问:“你刚才把我抽屉里的两千块钱拿走了?”
涛儿很诧异地回答:“没动呀,你的钱不够,我问二姐借的,刚送出去。怎么了?你的钱不见了?”
母亲说:“我就去上了一个厕所,然后一直在客厅里,刚才想去拿点钱,打开抽屉里面就剩六百元了?奇怪了,这两千块钱到哪里去了?是你老爹哪去了吗?我去问一下他。”
母亲到客厅站在王春生跟前,大着嗓门问:“你刚才拿钱了?”
“拿啥钱?”王春生瞪着眼睛奇怪地问,一脸的不高兴。
“抽屉里就剩六百元了,你是不是又拿走了两千块钱?”
“你出来,我就出来了,我没动,你问一下是不是涛儿拿走的?”
“问了,他没拿。”
“应该就是他,不是你答应给他用一下的嘛。”
“爸,我可没动,我要的是五千,你抽屉里只有两千,不够,我刚在我二姐那拿了五千块,你问我二姐。”涛儿正好听到,赶紧过来解释。
“哪不对呀,你没拿,涛儿也没拿,这钱自己长腿飞了?”母亲有点奇怪了。
原本这件事当着一大家人面来说不太合适,似乎每个人都有嫌疑,可母亲实在对这件事气不过,先是王春生不打招呼提前做主把钱借给了王春兰,接着是这两千块钱不翼而飞,屋子里十几个人,都开始着急。
兰兰直接拉过来雪儿和狗娃子:“你们两个,刚才谁进外婆住的那间房子了?”
两个孩子都摇头,的确,孩子们都在客厅的阳台上玩刘博带过来的火车玩具,带铁路那种,要自己拼好,火车才能在轨道上行驶,几个孩子都围在刘博身边。自打毛毛怀孕以后,刘博对小孩子的喜爱越来越深,似乎每一次见到这几个小家伙,都在预习自己怎么当爸爸。
于静也拉着虎子和燕妮准备问,母亲直接摆了摆手:“孩子们不可能,一直在刘博跟前玩火车。”
小姑有点不高兴了,吊着脸说:“嫂子,你啥意思呀,自己家的钱放失手了,到家里人跟前来抓贼了。”
小婶赶紧说:“这可不是小数字,两千块可是哥嫂好几个月的退休工资呢,该好好查查。”
“小嫂子,你家人都不缺钱,当然不会去拿钱,嫂子家自己的孩子也不可能拿,从小到大,我嫂子家就没缺过钱,那现在剩下的就是我家和我姐姐家了,我 家穷,我姐姐家曾经穷,现在可是富裕起来了,楼房也有了,孩子也出息了。看来看去,拿钱,不小偷就在我们两家人中间了,我姐夫可是学校的校长,不可能吧,我姐呢,也不会吧,刚才我们几个一直在客厅说话聊天呢。”小姑说着眼神四处在找小龙。
“小龙,小龙,在哪?”小姑着急喊。
小龙从卫生间出来,不耐烦地说:“喊啥,上个厕所都不安宁,烦不烦,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