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说的，我姐就那么官迷呀。”

“你还以为呢，下午你们开会我全听到了，你姐理直气壮的样子，我在外面差点笑出来。”

“幸好你没笑出来，万一笑出来又被她听见，她会哭死，还会给我妈告状，说我们两夫妻合起来欺负她。”

“你姐真的不能放公司里了，她会带坏一部分人，一股坏风气由她开始，所以，我支持你坚决不能留她。”

“那这个招清洁工的，我还不能直接告诉她，要换种方式，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让她接受这份工作。可万一她接受了，去了当不了班长，怎么办？那不是更恨我了。”

“不会的，你知道我们的战友复员到街道办事处当主任，整天就为找一个文化稍微高点当管理人员，可就找不上，都是一群没文化的。你姐放在那里绝对是鹤立鸡群。”

“那让她直接去你们战友的街道当小班长得了，就别让我费事了。”

“你先让她同意才行，你想啊，清洁工和公司白领相差多大呀，你要先说动她才行，这个全靠你了。”

夫妻俩商量着怎么让兰兰找到最合适自己的工作岗位。

“我姐是最没有管理能力的，但又偏偏是最喜欢指手画脚的，在家里就爱指挥着指挥那个，小时候，我弟就不听她的，她就和我弟打架，把我弟骑在地上，她也不下手，就按住我弟的手，让我弟承认错误，我弟承认就爬起来，抓着什么就往我姐身上打，折腾了几次之后，我姐再也不打我弟了，但嘴巴上却不听的骂我弟。”

“你姐现在还是这毛病，就喜欢背后告状骂人，在你妈跟前没少告你们的黑状吧？”

“你说的太对了，我姐就这样，给我妈告状是一等的，我妈呢，又特别吃她这一套，我姐的嘴呀，给自己惹了多少事，她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到现在还这样。”

晓晓从小就和同学关系好，兰兰则不同，尤其喜欢和人吵架甚至打架。她上初中和同学打架，喊晓晓去帮忙，晓晓跟着去帮忙，本来就没打过架，也不会打架，个子又矮，被兰兰的同学，那个大高个的留级女生打倒在地，晓晓追到人家门口骂了两个小时，这个时候兰兰怂了，不知道跑哪去了。

晓晓这是第一次挨打，也是第一次去骂大街，结果，人家的哥哥、爸爸妈妈都出来给晓晓道歉，又去给晓晓母亲道歉，这件事才算过去。

第二次和人吵架，是在二营二中，不知道为什么兰兰又和别人打架了，兰兰回来给晓晓告状，正好被小姑父听到，小姑父大着嗓门问，谁家的，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你说谁家的，我带着你们两给我打回来。

和兰兰打架的是小姑父家楼下的何秀华，她父亲和小姑父一个单位，也是修理工，母亲没工作是家属。小姑父带着晓晓和兰兰直接去了何家，敲门没人开，小姑父推也没推开。兰兰说，何秀华就在里面，刚回家的。

小姑父一脚踹开门，直接进到何家，坐在椅子上，指着何家的几个孩子说，兰兰，你看清楚是谁打得你，你们姊妹俩过去给我打，腿打断了，我给送医院，打，使劲去打，还欺负到我们头上了，咋了，是觉得我们家没家长是不是？

何秀华的母亲吓坏了，把何秀华关在里屋，自己堵在门口，一个劲地给小姑父说好话。

最后小姑父带着兰兰和晓晓回家了。

回到家，小姑父说兰兰，你就爱惹事，以后在外面嘴巴老实点，一个小丫头整天倒是非说闲话，长大了还了得，可别学你小姑姑的毛病。别人不管说你小姑姑，是因为我在这里，兰兰，你以后这样可要吃苦头的。

这件事情之后，兰兰似乎老实了许多。但两件事的起因都是因为兰兰在中间传闲话，倒是非。本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话传来传去就不是原来的意思了。兰兰就这样中标了两次，晓晓也跟着跑了两次龙套。

兰兰本身没有什么太厉害的坏心眼，有点自己的私心，也是正常，尤其是她心里根本存不住事情，告状的时候是找母亲，闲聊的时候是找小姑。小姑本来也是个整天嫌天下不够乱的主，有了兰兰的小道消息，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把很多不存在事情说的活灵活现，跟真的一样。

晓晓想了一会，给小惠说：“我姐如果不愿意离开，我该怎么办？”

“给她一个管理的岗位去干，让她主动去加班。”

“加班就算了，她听到加班就崩溃了，你没看怎么给我妈告状的。”

“要不，先让她去你们公司的保洁部试试，让她管理那些人试试看？”

“不合适吧，去保洁部，她打死都不去，我是经理，她是打扫卫生的，面子上和心理上她都过去不去。如果说去街道上，她还可能去，因为那里没有我，不需要整天面对我，明白不？”

“对比，人就怕对比。明白了。”

“要让她走就走的彻底，我给我同学打电话问问，我接着演去街道能干啥？”

“不用问了，我们同学都说了，你姐这样有文化的去街道绝对不会让扫马路，一定会个小班长，最差也是个小组长之类的。”

“不行，我还得问问，心里才有底。”

晓晓说完站起来去拿手机。

“吃完再打，饭都吃凉了。”

晓晓拨通了同学的电话，那边明确回复，像兰兰这样有文化又年轻的会给两个选择，一个是留在办公室做内勤，一个是当班长，干得好可以提成大班长，手底下能管几十号甚至上百人。

晓晓听完开心了，这下，她可是知道怎么安排兰兰了。

第二天早上，母亲还专门打电话给晓晓叮嘱，你姐今天正常上班，你别给她脸子看。晓晓爽快地答应了。

到了办公室，果然，兰兰早早就到了，见到晓晓还很讨好地笑着打招呼，还专门给晓晓泡了杯茶。

晓晓干脆直接留下兰兰。

“你们街道那边需要人，办公室内勤和管理人员，上班就在你家门口，感不感兴趣？”

“你听谁说的？我咋不知道。”兰兰诧异地问，生怕晓晓在玩什么花招，接着说：“是妈让我回来上班的，我保证以后不和你顶嘴，不乱说话，妈和小顾都说我了。”

“你知道我有一个同学是在街道上当城管科的科长，她说的，街道上需要人，很快就要开始公开招工，对有文化的，留在办公室做内勤或者当管理人员，管理十几个人或者几十个人，干得好还能提上去管理上百人呢。”

“我管几个人还可以，管那么多恐怕不行。”兰兰突然谦虚起来。

“那些人都特别好管，扫马路的那些大爷大妈们，或者从农村来的没文化的那些人，都好管呢，你管他们那不是小菜一碟，有啥可担心的。”

“管他们当然没问题了，可谁要我去管他们呀，再说，那是清洁工，扫马路，很低级的工作，我不去。”

“你好清楚哦，我同学说了，当管理人员是不扫马路的，就是在马路上给他们分配路段呀，检查他们的工作是不是合格呀，而且每个月都有操心费，还有午餐费，还发制服。”

“发制服？扫马路的黄马褂？”

“不是，人家的大班长是归城管科的，穿的制服就是城管的制服，你见过没有？还挺好看的。”

"见过，城管的人整天牛皮哄哄的，我如果去当班长就能归他们管？"

“那得你去那里工作，先从组长做起，如果运气好就直接当小班长，小班长干好了，直接提成大班长，这个时候就可以穿制服了。”

“那我去，但我说好，坚决不去扫马路，我去就要当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