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家过年

2000 年大年三十，王晓晓和小惠带着两个宝贝女儿琪琪和芸芸早早赶到市中心天府花园，王晓晓的父母和外婆住在这里一楼带花园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

今天是王家所有的人都回来过春节的日子。老规矩，小婶和自家的三个女儿，王晓晓的姐姐和弟弟全家都会回来。

琪琪和芸芸先跑进去，看见祖外婆，两个小粉团直接跪在地上，叩头拜年，两个稚嫩的拜年声，让外婆笑的嘴都合不拢。

外婆赶紧给了两个小家伙一人一个大红包。两个小家伙打开一看是钱，直接递给了王晓晓：“妈妈，给钱。”

刚进门的姐姐王兰边换鞋边问：“琪琪，为啥把钱给妈妈不给爸爸？”

“妈妈是管钱的。”两个小家伙同时说。

“王晓晓，看看，你可管理的真好，你是管钱的，你可真是啥钱都管啊。”王兰脱了羽绒服，提着刚放地上的一大包东西进了客厅。

“怎么就你一个？雪娃、虎子和小顾呢？”王晓晓看姐姐身后没有人，问了句。

“雪娃非要吃雪糕，弄得虎子也跟着闹着要吃，小顾就带着去商店了，一会就上来了。”姐姐边从那个大包里往外拿东西边说。

王晓晓洗了手直接进了厨房，把在厨房里忙碌的母亲推到了客厅。

“祖祖，新年好！祝祖祖长命百岁！”玥玥从门外进来，手里举着雪糕，第一个冲到祖祖跟前，举着雪糕要给祖祖吃。

后面接着进来的就是雪娃和虎子，雪娃一手吃着雪糕，一手牵着虎子，也往祖外婆跟前走去。雪娃嫌弃虎子走的慢，直接去抱，结果，还没抱起来，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小顾赶紧上前，拽起雪娃，把虎子抱起来。

雪娃站起来就喊：“祖外婆，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外婆高兴地给每一个孙子辈和重孙辈的手里塞了红包。

孩子们得到的红包最多，于静笑着说：“你们两家都是两个孩子，明年我们家也是两个了，就不吃亏了。”说完用手摸了一下肚子。

王晓晓正在客厅喝水，听到此话，一下反应过来，看着于静的肚子笑着问：“几个月了？急的你怀玥玥的时候刚满四个月就显怀了，这个很可能是男孩子呢。”

“就你眼尖，刚满三个月，我也觉得这个和玥玥完全不一样，有可能是男孩。”于静幸福地看着自己的肚子。

“你们单位会罚款吧？”兰兰顺口问了一句。

“罚吧，还要降一级工资呢，涛涛说了，罚多少都得生，一个孩子太孤单了。”

“无所谓，唉咋地咋地，实在不行，工作可以不要，我又不是养不起。”王涛坐在沙发递给小顾一支烟，自己点了一支烟，很轻松地说。

“我才不要丢掉工作呢，不就是降一级工资吗，工作可千万不能扔掉，我才不要做家庭妇女，全职太太呢，和社会脱节了，自己也变傻了。”

“到时候由不得你哦，孩子生下来，你怎么工作？孩子谁带？”兰兰接着问了句。

“反正我不带，奶奶带孙子天经地义，实在没人带请保姆带。”于静很平静地回答。

“干嘛不让你妈带？”兰兰又问。

“我妈要给我弟弟带孩子，这不也快生了。哎，大姐，你不是也生了二胎吗？怎么没人罚款呀？”

“我和你情况不同，小顾没孩子啊，政策允许的。你要是离婚了，也嫁个未婚的，一样不会罚款的。”兰兰说话基本不考虑对方能否接受，也不管对方会理解成啥，就按照自己的心情直接说了出去。

可于静听得心里就很不舒服了，脸立刻拉了下来，不再说话。

“妈肯定给你带不了孩子，妈的身体现在不好，再说外婆还需要人照顾，还有咱家的甩手掌柜老爹，都全靠妈一个人，怎么能给你带孩子，不可能的，你看我家虎子就没让妈带。”王兰似乎没看到于静的表情已经不对，继续发表看法。

“我和你不一样，你都是二嫁了，自然有婆婆带孩子，小顾家怎么可能不给你带，何况还是个孙子，但你家的雪娃不也是妈和王晓晓给你带的。我是嫁进王家的人，生的孩子也姓王，又不姓于，王家的孙子自然是王家人带。”于静也一句跟着一句，寸步不让。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我好心劝你，给你说实话，你啥意思，我二嫁怎么了？妈和晓晓帮忙给我带孩子怎么了，好像你家的玥玥妈就没带？”王懒得火气一下冲了上来，对着于静反唇相讥。

“妈给我带玥玥，玥玥是家孙子，难道不应该吗？你都嫁出去了，还整天在娘家，占得便宜还少啊？”

“你们两个，大过年的，干嘛呢，于静，去看住你家玥玥，是不是又在卧室爬窗户？姐跟我进厨房帮忙。你们两人是不是闲得慌呀，没事尽斗嘴去了。”厨房里忙碌的王晓晓看这情况，如果不出来阻止二人，估计战争会升级，赶紧出来劝阻二位。

小顾在阳台上和岳父下棋，电视机里的声音和孩子们的吵闹声，加上外婆和晓晓父母的耳朵都背，于静和王懒得争吵完美的被隔离在客厅的一角。

于静嘟嘟囔囔地起身进了卧室，王兰跟着晓晓进了厨房。

“你也是的，说那么多干嘛？轮得到你操心吗？等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再说，实在不行就请保姆呗，我家琪琪和芸芸不就是跟着小花长大的。”晓晓劝王兰少管闲事。

“我就看不惯她，总以为自己是王家的大功臣，还没生个继承香火的出来就尾巴翘上天去了，一天就是盯着老妈不放。咱家老妈能带吗？还说什么奶奶带孙子天经地义，我呸！”王兰从来都和于静不对付，两个人就像上被有仇似的。

“行了，你就把自己的心操好就行了，是不是小姑啥都替你做了，你闲工夫多了，尽操闲心。多剥些蒜，今天凉菜多，一会小婶和毛毛她们都要过来。”

“我给你讲王晓晓，爸妈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外婆也在家，一个家里三个老人，都是病号，你别不当回事，没几天他们就离不开人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安排，我把话给你放这，到时候于静和王涛这两个人是一个都指望不上，最后还不是落到我们两人身上。所以我看到她就是气，我就要说。”

“到时候再说吧，爸妈养我们小，我们养他们老也是应该的呀。”

“我可没说不应该，我是说都应该。”

门铃响了，晓晓让王兰去开门：“估计是小婶她们。”

果真是小婶和她的三个闺女，站在门口。

王家的人在千禧年的春节又一次聚齐了。

小婶进门，带着孩子给大家拜了一圈年，就坐下给晓晓母亲告状：“嫂子，你不知道，老大老二都快气死我了，毛毛吧死活不找对象，不愿意结婚，这都三十多了哦，这个毛红呢，谈了一个又一个，没一个像人样的。”

“毛红到底要找啥样的？”外婆睁开眼睛问了句。

“这个丫头就是外貌协会的，非要找一个漂亮的，我给她说，男人有本事对她好就行，长得漂亮的男人都靠不住，她反驳我，说二姐家的小惠哥就又帅又能干对二姐又好，她就要按照小惠的标准去找。我说她，你自己长得都不算漂亮，还非要找漂亮的。她不服气，和我理论了半天，每次都是，我说她一句，她一百句等着我。唉！”

“别愁，儿孙自有儿孙福，她的缘分到了就跑不掉，别担心。”晓晓母亲笑着说。

“嫂子，我能不担心吗，我家三个姑娘，除了毛三在部队上已经找好了对象，家里的这两个有一个算一个，毛毛呢，小区里的人谁不说她条件好，人家给她介绍对象，她怼的人家见了我就躲着走，把我气的拿鸡毛掸子打她。”

“毛毛是我们王家最漂亮的女孩子，也是条件最好的，到底为啥不愿意结婚，不找对象，我让二妹好好问问她，你别担心，她们姊妹几个一向关系很好。”晓晓母亲安慰小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