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骑进厂子,三轮车往宿舍门口一放,许睿就径直冲向窗台书桌。

季恺城已经醒了,并且炒好了菜。他见许睿风风火火闯进来?,他朝门口一看?,看?到?了三轮车上的一段段毛竹。

便问:“你去砍竹子怎么不叫我?三轮车哪里来?的?”

许睿没有心?思回答,一个劲在装钱的抽屉里翻来?翻去。

季恺城疑惑地走过去。

“你拿钱做什么?”

许睿皱着眉头道:“我要去打耳洞!”

“你好好的为?什么要打耳洞?”

“唉你别管了。”这种事许睿真?不想说,尤其当着来?自同一世界的季恺城面儿,他就更不想说了,这可是关系到?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要是季恺城跟他的身体情况一样,那大哥也就不说二哥了。所以他必须得打个耳洞,再买个耳钉把那该死?的红痣给遮了。

见季恺城站在边上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许睿以为?他的抠搜毛病又犯了,于是他不爽道:“反正耳洞我打定?了,大不了我发工资还你就是了。”

“我没说不给你钱。”季恺城看了眼窗外的夜幕,“打耳洞也不是今天,现在天马上黑了,你去了县城也还得找地方,等?到?白天再去吧。”

“行吧,那就改天再去。”许睿听进去了。

“吃饭吧。”

现在天气凉下来?,邻居们也都不在外边吃饭了,一到?饭点,家家户户都闭着门。

今天还是和平时一样,烧的两个菜。许睿捏着筷子翻了下金黄的炒鸡蛋。

“怎么不买肉啊?”

季恺城:“你人不在,我怕我做的肉你嫌弃。”

他见许睿索然无味的样子,又补充:“明天再给你买吧。”

许睿想了想,“买虾行吗?我好久没吃虾了。”

“那再过两天,等?发工资。”

俩人决定?等?工资发了后,就去买炸串的食材。现在三轮车有了,桌子的话去仓库再找找,没有,那就把宿舍里的桌子搬一张走。

趁着还有两天才做生意,晚饭后,俩人便问隔壁借了砍刀,在宿舍里削毛竹。

宿舍里的椅子太高,许睿便直接坐在地上,两只?脚夹住一段毛竹,接着抓起锯子将它锯成筷子的长?度。

锯完后,季恺城就拿砍刀先将表皮的青色刮干净,接着劈成几瓣,再一点一点地劈成手指大小的竹条,最后把这些竹条又劈成细小的竹签子。

这个过程很费时费力,也费眼睛。刀刃锋利,更得时刻注意着手指。

季恺城劈了一会?儿时间,许睿就跟他替换,只?是许睿在地上不过坐了大半小时,他就腰酸得不行。

季恺城见他站起身,低着头在解自己的裤扣。

“你做什么?”

许睿将裤扣解开后,舒服地吁了口气,“裤子小了,勒得我腰疼。”

今天许睿穿了条灰色的长?裤,现在微敞的布料间,小腹的弧度明显鼓起一点。

季恺城微微眯起眼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真?的有点胖了。”

许睿恼火:“还用?你说吗?我他妈自己也知道。我吃的又不好,还天天上班,怎么还发胖,真?是奇了怪了。”

“你吃过晚饭,去河边跑跑步吧,我看?河对面村子里的老人就经常在散步。”

“唉!”许睿真?心?蛋疼了,他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怎么就好端端的发福了,难不成是遗传他老爸的基因??如果真?是这样,那没辙了。

“别叹气了,减肥吧,不然裤子穿不下,还得重新?买。”

“……..”许睿不满地嗤了声,“咱们都是过手的交情了,你就不能对我大方一点?”

一想到?那天晚上,季恺城的脸轰地一下又点着了。

他不自然地撇开脸,说道:“那你别减肥了,你想穿几条裤子就几条,省得说我小气。”

许睿笑着哼哼了两声。

两个人劈竹片,劈到?了接近十二点,也就做出了几十根签子,季恺城要去上夜班,等?他走后,许睿又一个人劈了半个小时,然后歇下了。

到?了九月十五号,第一笔辛苦赚的工资发下来?了,一人八十块钱。扣去之前的开销,加上季恺城那两次的家教工资,他们现在的全部资产总共一百七十块。

这一百七十仍旧得精打细算,首先天气逐渐转凉,他们得买一床褥子,褥子还得厚实,因?为?需要过冬。

棉袄棉鞋可以暂且放放,等?接下来?几个月发工资再买不迟。

其次是小吃摊,这两天许睿和季恺城两个人劈了百来?支签,劈下来?的竹屑估计都可以装一篮子了,全被他们装在门口的蛇皮袋里。

而桌子,则又从仓库里搬了一张折叠的,应该是之前的工人离厂后废弃的。

宋崎给开的仓库门,也不知道他是想通了还是没想通,总之见到?许睿的时候,苦闷中带着笑。

许睿也懒得想那么多,他是个男人,又不是心?灵导师,觉得话都已经讲明白了,再抚慰灵魂这种事,他也不擅长?。

桌子,煤炉,铁锅,竹签,都有了。再买点菜籽油和食材,那就万事俱备了。所以许睿打算明天就去把这些东西搞定?,然后连夜串签子,第二天下班就骑着三轮车去小学门口,刚好到?那,学生放学。

季恺城早上下了夜班,后天转白班,所以到?后天之前有很长?的时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