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旭安敏锐地察觉到动静,微微抬起头,瞧见邵烈川那仿佛见了世间最恐怖景象的惊愕表情,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恶作剧的念头,脸上却故意装出一副阴森恐怖的模样,冷冷地戏谑道:“我啊,就喜欢这尸体,怎么样?”
邵烈川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吓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舌头都像是打了结,结结巴巴地说道:“旭……旭安,你……你这是闹哪出啊?莫不是中了邪?”
谢旭安却仿若未闻,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那专注的神情仿佛身旁的邵烈川不过是一缕无关紧要的轻烟。
邵烈川就这般呆呆地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的内心犹如一团乱麻,交织着疑惑、恐惧与不知所措。
邵烈川足足愣了好半晌,才如梦初醒般缓缓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那颗因惊恐而急速跳动的心平静下来,再次开口时,声音仍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谢旭安,你别跟我开这种吓人的玩笑,这到底是咋回事嘛?”
谢旭安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抬起头,眼神如冬日的寒冰般寒冷地看向邵烈川,语气冷淡且疏离:“没什么,不过是在做我感兴趣的事,与你无关。”
邵烈川眉头紧皱,满心的不解如乌云般笼罩在脸上:“法医?这也太奇怪了,你咋突然就对这个感兴趣了?”
谢旭安一脸不耐烦,眉头轻蹙:“与你有什么关系?”
邵烈川一脸无奈,急切地向前迈出一小步,试图再靠近谢旭安一些,说道:“旭安,咱们可是同窗好友,你就不能跟我讲讲实话?”
谢旭安侧身轻巧地避开邵烈川的靠近,那冰冷的眸子死死盯着他,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别靠近,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邵烈川刚到嘴边的话被这冰冷的眼神硬生生地逼了回去,他张了张嘴,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这时,邵烈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我其实也略懂一二,咱们一起探讨探讨呗。”
谢旭安沉默片刻,而后缓缓开口,语气严肃而专业:“你可知,有一种伤害,从表面看似乎微不足道,但却能让人生不如死。比如说肋间神经痛,这是由于肋间神经受到损伤所致,或许只是轻微的撞击或者扭伤,但其带来的疼痛却犹如刀割,日夜不停地折磨着患者。还有那马尾神经综合征,哪怕只是极为轻微的压迫,都可能致使下肢出现麻木、疼痛、无力,甚至大小便失禁的状况,然而从外部检测来看,却可能仅仅被判定为轻伤。”
谢旭安这一连串专业的法医学名词和详尽的解释,如同一阵阵惊雷在邵烈川耳边炸响。邵烈川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却又仿佛陌生至极的谢旭安,心中满是震惊,简直不敢相信短短时间内他竟然掌握了如此多深奥的知识。
谢旭安不再理会邵烈川,重新低下头,继续专注于他的模拟解剖。邵烈川站在一旁,沉默了许久。那漫长的沉默中,只有谢旭安手中工具偶尔发出的轻微声响。邵烈川望着谢旭安的解剖动作,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你解剖它的目的究竟是啥?”
谢旭安头也不抬,简洁地回答:“熟悉一下人体器官位置。”
邵烈川听到谢旭安的回答,脸上顿时浮现出自信的笑容,迫不及待地说道:“这人体器官的位置啊我熟,心脏位于胸腔中部偏左下方,处于两肺之间。肝脏在右上腹,大部分被肋骨所遮掩。肺分为左右两部分,稳稳地居于胸腔之内。胃呢,在左上腹部,是消化食物的关键器官。小肠如同蜿蜒的蛇一般盘曲在腹中,大肠则环绕在小肠周围。肾脏位于脊柱两侧,紧紧贴附在腹后壁。脾脏在左上腹部,在人体的免疫功能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谢旭安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说道:“哟,你还挺了解的。”
邵烈川这下可像是找到了能大肆炫耀的资本,嘿嘿地傻乐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谢旭安继续问道:“那若是病人患有各种疾病,又该如何处理?”
邵烈川清了清嗓子,神情瞬间变得认真而专注,他条理清晰地回答道:“要是遇到心脏病患者,得依据具体的病情来定。可能需要借助药物来控制心率、血压,病情严重的话还得进行手术。像肝病,比如说肝炎,就得进行抗病毒治疗,同时要特别留意休息和饮食的调理。若是肺病,比如肺炎,就得使用抗生素来消炎。要是得了胃病,像胃溃疡,那就得抑制胃酸的分泌,并且保护好胃黏膜。要是小肠出了毛病,比如肠炎,就得消炎,还得及时补充水分和电解质。如果是大肠有问题,比如肠癌,可能就需要手术与化疗相结合了。至于肾脏疾病,像肾炎,得控制炎症,尽最大可能避免肾脏受到损伤。要是脾脏出了状况,比如脾破裂,在紧急情况下就得进行手术切除。”
邵烈川这一番专业标准且条理清晰的回答,让谢旭安不禁对他刮目相看,那原本冷漠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赞赏与认可。
呵呵,不愧是反派,没少运用医学干坏事吧。
第046章 厌恶的人手把手教我解剖
在那间被昏黄灯光笼罩的解剖室里,福尔马林的气味浓烈得仿佛能将人紧紧包裹。冰冷的瓷砖墙壁反射着微弱的光,使得整个空间显得更加阴森寂静。谢旭安和邵烈川又一次并肩站在了这弥漫着死亡气息的解剖台前。
谢旭安的神情专注到了极点,紧握着解剖刀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面前那具毫无生气的尸体,眼神中那一丝紧张和期待交织在一起,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一颗接一颗地渗出来,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像一颗颗微小的珍珠。
就在他深吸一口气,准备按照教科书上的标准手法下刀时,邵烈川那修长且有力的手突然伸了过来,轻轻却又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腕。谢旭安身子微微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可邵烈川的力量大得惊人,那双手就像铁箍一样,让谢旭安的挣扎毫无作用。
邵烈川高大的身躯紧紧贴在谢旭安的身后,宽厚的胸膛传递着令人安心的温热。他微微弯下腰,那张英俊的脸庞靠近谢旭安的耳畔,高挺的鼻梁在阴影中显得更加立体,深邃的眼眸中满是认真和专注。解剖室里的冷空气仿佛在他们周围凝结,只有邵烈川呼出的热气轻轻拂过谢旭安的脖颈。
“这是我琢磨出来的法子,保能让你更轻松发力,切开皮肉也会容易得多,信我,试试。” 邵烈川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邵烈川的左手更加用力地环绕在谢旭安的腰间,仿佛要将他牢牢固定在原地。他的右手开始细致地调整谢旭安握刀的姿势,先是轻轻挪动谢旭安拇指的位置,让其更贴合刀柄的弧度,接着又把谢旭安的食指微微弯曲,使得手指与刀刃之间的角度更加自然。
“来,手腕再往上抬一点,对,就是这样。”邵烈川一边说着,一边带动谢旭安的手腕轻轻转动,寻找着最佳的切入角度。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极其轻柔却又充满了掌控力,仿佛在摆弄一件极其珍贵而又易碎的宝物。邵烈川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谢旭安的手背,那一瞬间的温热让谢旭安的心猛地一跳。
谢旭安心头“咯噔”一下,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认,邵烈川的握刀方式好像真有那么点与众不同。
“别着急拒绝,先好好感受感受这姿势下肌肉的用力点。”邵烈川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的呼吸轻轻拂过谢旭安的脖颈,带来一阵痒痒的感觉。
邵烈川开始控制着谢旭安的手,先是极其轻柔地施力,刀刃缓缓地、浅浅地切入皮肉,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谢旭安只觉得耳朵边全是邵烈川沉稳有力的呼吸声,鼻腔里充斥着福尔马林那冲人的气味,眼前是逐渐被划开的皮肉,触感有些微凉,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粘腻。
邵烈川一点点加重手上的力道,切口变得更深、更整齐,皮肉的纹理和下面的组织清晰地暴露出来。一旁的手术器械在冷光下泛着寒芒,与那被切开的皮肉形成鲜明的对比。
谢旭安咬了咬牙,心一横,决定按照邵烈川的方式试试看。当他微微发力,刀刃再次切入皮肉的那一刻,一种从未有过的顺畅感从手上传来,切口果然整齐漂亮。
“是不是感觉大不一样?”邵烈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谢旭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不太情愿地嘟囔道:“好像确实有点不太一样。”
邵烈川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解剖这事儿啊,不能光照着书本死搬硬套,要多在实践里摸索创新。”
接下来的时间里,邵烈川始终保持着从后面环抱谢旭安的姿势,右手稳稳地把控着谢旭安握刀的手,带着他一步一步地完成整个解剖过程。每一次下刀,邵烈川都会极其精准地控制着力道和角度,让谢旭安能够充分地体会到这种手法的巧妙之处。
谢旭安的内心从最初的抗拒,慢慢变得接受,甚至开始主动去琢磨和感受这种新手法带来的优势。他的心跳在邵烈川的环抱中逐渐加快,不知是因为紧张的解剖操作,还是因为这过于亲密的接触。
当解剖终于结束,谢旭安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口气在这冰冷的解剖室里化作一团白雾,瞬间消散。紧绷的身体也一下子放松下来。
“谢谢你啊,这次确实让我学到新东西了。”谢旭安的声音比平时轻柔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邵烈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满是鼓励:“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从那一天起,谢旭安和邵烈川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这条充满挑战和未知的医学道路上,他们仿佛又向彼此靠近了一步。而那若有似无的暧昧情愫,也在这封闭的解剖室里,如同渐渐弥漫开的福尔马林气味,不知不觉地萦绕在两人之间。
每一个慵懒的午后,当那炽烈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将地面切割成斑驳的光影,谢旭安和邵烈川总会如约而至,踏入那间弥漫着熟悉且刺鼻福尔马林味道的解剖室。
邵烈川总是早早地守候在此,他悉心地将解剖工具一一规整,锋利的解剖刀在冷光下闪烁着寒芒,精致的镊子、钳子等工具整齐排列。
邵烈川身着整洁的白大褂,神情庄重而严肃,眼神中满是期待与专注。
而谢旭安,每次走进来,都会先深吸一口气,那浓郁的福尔马林气息瞬间充斥鼻腔。他仿佛在给自已鼓劲,随后迅速投入到练习之中。
他同样身着白大褂,走到解剖台前,目光坚定地凝视着面前的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