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不是还有个一直追着不放的萧长旻么?

对付沈云安不够分量,对付步疏林还不行?且这一路来,真正能够寻上步疏林的还真是萧长旻。

萧长彦带兵离京的当日,陛下就召见了萧长旻,所为何事,萧华雍都不用去打听,便能猜到,是暗示萧长旻继续对步疏林下手,事成之后,陛下少不了他好处。

陛下丰功伟绩,又是皇父,在诸位皇子心中,都是崇敬之人,除了萧华雍,哪怕是萧长卿对陛下也是深深孺慕过,能够得陛下一点认可与委重,萧长旻可谓摩拳擦掌。

踌躇满志的萧长旻正和属下商议起兴的时候,由来有分寸的余桑宁不顾阻拦冲了进来。

屋子里数到目光齐刷刷看着余桑宁,萧长旻满脸不悦。

余桑宁眼风都没有扫过在场之人,直直看向怒火中烧的萧长旻,再他要高声呵斥之前,抢先一步:“妾有言告知殿下,还望殿下屏退左右。”

“啪”的一声,萧长旻一掌重重拍在案几之上,他额角青筋起伏,余桑宁却毫不退让。

下属见状,有为首的连忙打圆场:“王爷与王妃定有要是相商,我等晚些时候再来向王爷禀报。”

皇族家事,不是他们能掺合,他们都退去得很快。

“你最好真有要紧事!”等到房门关上,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萧长旻咬牙警告。

“殿下,可知烈王殿下如何受伤?”余桑宁问。

萧长旻更是怒不可遏:“不要与我绕弯子,你若再故弄玄虚,莫怪我不顾念你腹中那块肉!”

他能够容忍余桑宁在他商议要事是闯进来,不过是顾及到余桑宁坏了身孕,余桑宁的孩子因他要有个闪失,他失德的名声就着实,不利于他更上一层楼。

“烈王殿下早不在军营,自步世子离京就暗自跟随,一路相送,烈王殿下是被殿下与其他人联手所伤,又被秘密送回!”余桑宁没有恼,也不再拐弯抹角,将她知道的一切简明告知。

余桑宁为何知道这些,因为她与顾青姝一直交好,信王对顾青姝无意,但她到底是姓孤,亦不曾做出什么损害信王府之事,信王不可能直接下令让王府不准接见顾青姝。

萧长卿有多看重亡妻,府里上下都知道,顶着先王妃胞妹的身份,顾青姝想要在信王府探听一些消息并不难,根据一些知道的,再一番推测,小心求证,不难拼凑出真相。

萧长旻一滞,旋即断然否认:“绝无可能!”

“为何不能?”

乜了余桑宁一眼,萧长旻道:“我们三方是三日前在数千里之外伏击,若那人是小九,身受重伤,两日如何能够回到京都?”

萧长赢是一日前就在京都“遇袭”。

“这便是太子妃之能。”余桑宁并没有觉着不可能,旁人不能,不意味着沈羲和不能,“殿下,倘若这一切为真,烈王此事受伤绝非太子妃救人鞭长莫及,而是故意令其受伤,其目的……是令烈王殿下避过领兵去岷江!”

见萧长旻不以为意,不信她之言,余桑宁给了一记重锤:“只有太子妃能让西北王世子去岷江!”

陛下连步世子都顾不上了,甚至不惜将景王都派去了岷江,可见陛下是证实了沈云安在岷江,否则绝不会如此孤注一掷。

由此推算,沈云安是故意去岷江,更是故意放出消息,是故意引陛下去决一死战,所以太子妃早早料到陛下一定会应战,陛下也极有可能更中意烈王殿下,毕竟景王殿下还追杀着陛下另一个心腹大患!

萧长旻不愿信,却又不得不信,按照余桑宁所言,倒也真的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的前提是萧长赢真的一路护送步疏林,太子妃也是真的能够两日将身受重伤的萧长赢送到京都!

但这真的可能么?

自己这个九弟何时与步疏林扯上?明知陛下要除掉步疏林,还为了步疏林和陛下为敌?

难道是为了暗中笼络步疏林?意在蜀南军?

可步疏林与东宫交好,萧长赢如此做是虎口夺食,正要如此做了,太子妃还能容忍他活着回来?杀人的又不是她,萧长赢死在了他们几方手里,萧长卿也恨不上东宫。

“太子妃怎会救他?”这里说不通。

“烈王心悦太子妃。”余桑宁回答。

萧长赢平日里与沈羲和是真的保持着距离,若无人提醒,哪怕仔细留心,也未必能够看出点门道。

第742章 人不能作死

但顾青姝提醒了余桑宁,余桑宁纵然也不信萧长赢能够为了已经成为东宫妃的沈羲和做到这一步,却又不得不相信,人世间自有情痴如萧长赢。

“小九心悦太子妃?”萧长旻说完就忍不住笑了,那种觉得极其荒诞的笑容。

不是他不信萧长赢倾慕沈羲和,而是以己度人,他不可能为一个倾慕,就做到这一步。

和陛下为敌,哪怕是背地里,也是胆大包天!

一个女人,一个嫁了别人的女人,值得么?

在萧长旻看来,绝对是不值的。

只是一眼,余桑宁就知道萧长旻在想什么。她心里有些不舒服,萧长赢这样儿女情长,余桑宁是看不上,她不嫉妒沈羲和,却纯粹为这份义无反顾的痴情赞叹。

萧长旻这样看不上,是因为他看不上女子。女子于他而言,是待价而沽的附属品!

面上不显,余桑宁沉声道:“无论殿下信与不信,这便是事实。

太子妃与沈氏,在岷江布下天罗地网。这是一场生死之战。既然沈家下的战书,必然来势汹汹,准备完全。

太子妃能够将烈王送回,这意味着她派了人一路跟随步世子,殿下先前派去的人尽数折于太子妃的人手中。再派人也不过是徒劳送死,殿下何必要参与?”

见萧长旻面色一变,很是难看,余桑宁并没有住口,只不过语气软和了一些:“殿下若有心,不若此次作壁上观?

沈氏与陛下争锋相对,牵扯进了景王,想来信王也不会置身事外,这是一个鹬蚌相争的天赐良机,殿下大可渔翁得利。”

余桑宁实在是没有法子,与萧长旻说他没有可能夺得帝王,只会与他翻脸,能够安安稳稳做亲王妃,她自然想要穷尽全力保住荣华富贵。

这番话于萧长旻而言还算中听,若没有陛下撒下的糖饼在前,萧长旻听了这番话说不定就会真的顺从余桑宁顺势隔岸观火,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