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事情接二连三发生,祐宁帝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其他地方想要,可握有药方的是沈羲和,他们求见被拒,也只能扼腕叹息。

“郡主,小人虽位卑,却也是太医署药园九品药园师,郡主可否告知何故让崔少卿私绑小人?”阿喜见了沈羲和毫不慌乱,眼神困惑,口齿清晰。

“碧玉。”沈羲和都不想与他费唇舌,直接让碧玉点了香。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不起眼的药园师竟然是个意志坚定之人,便是吸了沈羲和的香药,一提到卞先怡,他竟然能够忍下极致的挣扎与痛苦,一字不吐。

迷幻香并非万能,只对寻常人有用,稍微受过一些训练,或是意志坚定之人,很难收效。

最后阿喜大量吸入晕过去,都没有把卞先怡在何处给招出来。

“崔少卿,说说今日抓人经过。”沈羲和问。

崔少卿自然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药园下官寻了借口亲自带人搜过。”

沈羲和听后沉思了片刻:“我并非质疑崔少卿,只是皇家药园,不是大理寺,崔少卿可随意翻找,我倒是觉着卞先怡一定还在药园。”

如果只是普通民宅,阿喜声东击西,现在崔晋百又离开,倒是可以逃出来,可皇家药园有护卫把手,她白日绝对不可能离开。

“我要亲自去一趟。”沈羲和立即让红玉去宫里递话,就说她想去药园挑选些药材,自己研制些药香。

崔晋百做到这一步,剩余之事交给沈羲和也放心,他还有其他要事。

他来得悄无声息,离开之时却恰好被孙女史看到了个背影,沈羲和看着孙女史若有所思盯着崔晋百的背影,便自她身后走过来:“孙女史在看什么?”

孙女史低下头行礼:“郡主。”

“我问话,孙女史何故不答?”

“郡主,妾身方才见到男子背影,郡主是闺阁女子,日后又是富贵加身,应当爱惜名声。”孙女史低眉顺眼回答。

沈羲和淡淡凝视她片刻:“孙女史,你是宫中女官,是陛下所派。我便敬重你几分,但你记住,我最烦有人教我规矩,在郡主府,我就是规矩。”

说完,沈羲和就提步绕开她。

沈羲和想去药园,祐宁帝派遣内侍随红玉回来,亲自领了沈羲和去。

皇家的药园,药材丰盛,沈羲和的确挑拣了需要的采摘,又去看了些炮制好的,借口累了歇息片刻,她带去的短命就跑不见了,于是沈羲和又忙让人替她找猫。

终于在阿喜的房内找到了短命,短命挠着一个药柜的角。

沈羲和给墨玉一个眼神,墨玉去抱起短命,顺势一把将药柜推倒,露出了靠着墙壁的暗格,里面却空空如也,沈羲和盯着一些吃食碎屑,眸光渐凉。

第131章 她对陛下非常不满

半个时辰前,崔晋百入了药园,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药园管事还是担心日后会有牵扯不清,故而上报了去。

这等事屡见不鲜,祐宁帝每每只是过了耳,这次不一样。不一样在于,没有多久沈羲和的侍婢入宫求去药园的令牌。

祐宁帝留了心,又知道沈羲和一早派人把昨日给卞先怡断诊的医工交了去。

祐宁帝索性把医工传来问了一番沈羲和传他是何事,医工如实作答,祐宁帝还能猜测不到他们在怀疑什么或是在追踪什么,他这皇位也坐不到今日。

更重要的是,他刚派人拿了令牌随沈羲和侍女离去,宫外又传来消息,崔晋百去了郡主府,基本已经坐实了他的猜测,故而,他先一步派人去了药园。

既然他们抓了一个叫做阿喜的药师,他便直接吩咐绣衣使去了药师阿喜的房屋搜查。

卞先怡就是这样被秘密带到了祐宁帝的面前。

祐宁帝立在御案之后,批着奏折:“为何诈亡?”

卞先怡四肢无力,喉头发干刺疼,却也跪得端端正正:“回陛下,婢子谋害郡主,被郡主知晓,心中惶恐难安,这才犯下诈亡之罪。”

她是宫中舞姬诈死欲逃亡,类比逃奴一样死罪。

祐宁帝手下落笔不停滞,又问:“为何谋害昭宁?”

卞先怡早在落入绣衣使手中之前,就已经想过祐宁帝见到她会问什么,她脸上闪过恰到好处的不自在:“婢子倾慕六殿下,殿下赞扬昭宁郡主,婢子心生嫉妒,才一时糊涂。”

祐宁帝顿住手,抬首隐含威压的目光落在卞先怡身上:“朕一直以为,你是个懂进退,知分寸之人。”

陛下不信,在卞先怡意料之中,她深深拜服下去,额头磕在交叠至头顶的手背上:“令陛下失望,婢子罪该万死。”

祐宁帝精锐的双眸深沉而又具有压迫力。

卞先怡拜服在地,如芒在背,却不得不极力镇定,让自己不露丝毫破绽。

她知道,祐宁帝不相信她对沈羲和下手的动机,但真正的原因她不能说,一旦说了就再无一丝价值,她就只剩下死路一条。

另则,她也要为六殿下思量,她死无妨,不能再牵连于他。

祐宁帝看了卞先怡几息,收回目光,低头继续阅览奏折:“老六许了你什么,让你生出不该有的心思?须知便是没了昭宁,你也成不了六皇子妃。”

“陛下明查,婢子对六殿下一片痴心,盖因六殿下对婢子素来照拂有加,婢子一直误以为六殿下对婢子是有心之人……”

说到此处,卞先怡有些许哽咽,语调下抑,表露出一种难言的悲痛与涩然:“婢子也是前不久才知,殿下心善,对婢子唯有些许怜悯,是婢子一厢情愿。故而,乍然听闻殿下对郡主几句夸赞之语心如刀割,才会被嫉妒蒙蔽双眼,酿成大错,请陛下责罚。”

祐宁帝听后仿若未闻,不置一词。

大殿内寂静无声,翻动奏折的纸页之声就格外明显,低沉平缓的声音,让卞先怡十分煎熬,她咬着牙让自己平稳。

这一跪就是半个时辰,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陛下,她晕了。”有内侍上前查探后回禀。

“传太医丞施围。”祐宁帝将一份批好的奏折放到批阅过的一起,又翻开一本阅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