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他眉眼都是笑。

整个手术持续了一整晚。

祁洄打了麻药全程睡着，纪安守在他的床前，看着他随着血液的入体而一点点变化。

薄薄的耳鳍渐渐萎缩，化成小巧的软乎的人耳，气味腺萎靡，消失在皮肤里，身体的黑纹褪去，皲裂的伤口闭合，灰白的长发渐次变黑，再看瞳仁，银白色也加了点黑，慢慢晕开，永久地留在他的眼中。

他从此斩断了家乡的一切。

就为了她。

单纯的近乎傻气的付出，会让人想用同等的重量去回应。

纪安轻柔地摸着他的脸。血液全部输完，替换完毕，他身上就看不到半点异族的痕迹了。是完完全全的人类。

已经结束，但他还在昏睡。

纪安守在他身边等。

从黯淡的夜色等到旭日初升，从黑暗等到了光明。

他沉睡的密睫，终于在金黄的光晕中有了动静。颤一颤，眨一眨，一会抬起，一会又缓缓垂下，经过数个回合，并在纪安轻声的呼唤下，才彻底睁开了，茫然的眼也有了焦点。

“哪里痛吗？”纪安握住他的手，弯腰正对着他的脸，“感觉怎么样？难受要跟我说。”

“不……痛……”他的喉咙还有插过管的沙哑，咳了几声后，才稍微清晰点，“我变得和你……一样了吗？”

“对，一样的，”纪安抚摸他的脸颊，“你很漂亮。”

他就咧咧嘴笑：“哦”

“我要看……镜子。”他提出要求。

早预料到，纪安取过旁边备好的镜子，拿着照他的脸。他眨眨眼，好奇又兴奋地左右侧头看来看去，看一会镜子，就会朝她瞄一眼。

被瞄了数次后，纪安忍着笑问：“有什么问题吗？”

他抿抿唇，有点害羞，但不多：“亲我。”

纪安顺他的意，低头，在他唇上印了一吻。

贴上的时候，他就悄悄探一点舌尖，舔一下她的唇再快快地溜回去。分开的时候，他就眼睛飘飘，左顾右盼，假装自己没做过这种勾引的事。

纪安起来看着他渐渐红的脸，就伸手掐一把，嫩嫩的，滑滑的，手感不错，就又掐了一把，他噘起嘴故意表示不满，纪安就趁机含住，加深。

他便含糊地呜咽两句，没再有什么不满了。

吻着吻着，纪安吻到他的耳畔，轻叹着气问：“会不会后悔？”

他顿时学着她的手法来揉乱她的头发，侧了脸来堵上她的嘴，凶凶地啄上一口，然后再软软地回答她：

“不会，永远不会……”

第112章 永远的追随

永不后悔, 背后是对她极致的信任和爱。

而她需要做的，不是在此刻悲观地猜测几十年后未来他的想法，而是在此后的日日夜夜里, 用同样的真心去守护他的这份信任, 这份爱，来使他的永不后悔成为真正的永不后悔。

纪安想明白了, 就起身，抹一把他湿润的唇, 对上他的眼睛：“我也不会让你有感到后悔的时候。”

从她的话里感受到了一个郑重的承诺, 心头一颤, 就涌起一股暖流，涓涓不断地淌向四肢百骸，他的全部。

被温暖着, 呵护着，珍视着的感觉。

祁洄就忍不住朝她伸手：“要抱。”

撒娇的命令，被偏爱着有恃无恐的态度。

纪安摇头笑, 靠过去，他就圈住她的脖颈, 被她带着坐起来，像只小猫似的窝在她的怀里, 满足地贴住她。

“你笑什么？”被她望着笑, 祁洄挠她下巴质问。

纪安搭上他的腰，凑到他耳边轻道：“你好娇啊。”

祁洄一羞, 骄纵地望过来顶嘴：“那也是你惯的。”

纪安笑着点头承认了, 顺手捏捏他腰间的软肉, 他笑一声扭着身体躲，扭了几遭才按住她作乱的手, 唇红红地喘着气笑望她，学着她的话扳回一城：“你好急啊。”

纪安失笑：“我急什么？”

他抓住她的手提到她眼前摇晃，好像抓到一个罪犯那样的得意：“你自己问它，我才醒了这么一会，它就迫不及待摸过来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一醒就要人亲的。”纪安笑着慢悠悠还击。

“你可以不听啊，”他脸颊羞红但就是嘴硬，手指戳戳她的嘴唇，“我一说就凑过来，你分明就是等很久了。”说完双手环抱住自己，故意挑衅地瞅瞅她，仿佛她下一秒就会兽性大发，把他狠狠非礼了。

纪安看他捂紧自己却往她怀里蹭的样子，笑了又笑，决定假装坐实他的诬赖，掌住他的腰就摁着往床上压，手也顺势探进去，他立马蜷起身笑起来，望向她的表情都带着得意：“我就说你急，不给，出去出去……”

“真不给？”纪安有意逗他。

“不给！”他斩钉截铁，抓着她的手从衣服里拽出来。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确认呢！

纪安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特意撑起身给他留出一个空间。他朝她哼一声就侧过身，悄悄提起自己的衣领，两只眼睛往里仔细地瞅。

“我已经帮你检查过了，”纪安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笑道，“不用看了，你恢复得很好。”

埋进领口的脸顿时转向她，脚也轻轻踢一踢她，娇娇地喝道：“变态，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