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1)

“你不是才让我死心。这会儿干嘛又要带我去见小祁?你是想拿我当借口吧?”林雨桐又不傻。许绍远这么晚就为了把小祁找回来,师出无名,带着她回上海,反而可以说是哥哥送妹妹回家。

“你去不去?”许绍远再一看定位,古北的壹号公馆。找发照片的人问了个明白。随后牵出来,是屈胤扬带着祁寒雨去的。许绍远又勾她,“你上回发的那条项链是不是还没买?”

“去去去。”林雨桐小声嘀咕,“我怕你明天还薅我去爬山。”此时此刻,经许绍远这么一出,项链对她的诱惑不如她对祁寒雨的好奇。

祁寒雨去上海,还有最近跟屈胤扬走得近,许绍远都知道。但这二者联系在一起,还是让他好一阵心堵。

他这一天在干嘛?屈胤扬又带着小祁干了什么?这俩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什么时候走这么近了?就连他周末找小祁都是犹豫再三的,那屈胤扬又凭什么能占据他的时间?

至于许绍远为何犹豫,还不是占着老板的身份。虽然他没老板架子,可小祁有意无意把他架上那位置。这不合常理,也扭捏得不像他。

许绍远越想越烦躁。就跟壶口瀑布的水流倾泻而下,冲出了就全然不管不顾。

许绍远不去问屈胤扬人在哪,转手买了两张去上海的高铁票。

*

祁寒雨和屈胤扬酒喝得不多,全程在聊正事,酒是调剂。屈胤扬向他透露了政策动向,这至关重要。最先掌握风向的才能掌舵。虽然离产业政策出台发布还有些时日,可这段“时间差”迟早是要被人放出风声的。下面人隐约能从市场上感知到的信息已经是后发制人了。

因此二人都没有表现出醉意。而祁寒雨还稳如泰山,足见他的酒量深不见底了。男人都有些恶趣味,屈胤扬也不例外。他也很好奇祁寒雨的量到底在哪。更想看祁寒雨喝醉是个什么样。

“你挺能喝的。”屈胤扬没停下倒酒,祁寒雨却开始放缓。

“我的量已经到了,再喝就没法走出去了。”他虽然这么说,可言行举止看不出丝毫变化。

“真没看出来你醉。”屈胤扬直勾勾盯着他,要从祁寒雨的脸色看出他这话含了几分水。

祁寒雨把鼻梁上架着的装饰取了下来。那玩意儿戴得不舒服,取下来时印下两片小花瓣似的刻痕。他揉了揉才消了大半。

屈胤扬虽然没有劝酒,却见不得杯子空出来。看上去他是在殷勤倒酒。

“真要醉了。我坐着不显醉,一站起来就现形了。”祁寒雨几个来回,终于消不下了。

屈胤扬恍然地“哦”了一句,这才带着祁寒雨准备离开。

屈胤扬先起身走出去,祁寒雨似乎真的有点儿醉了,拖椅子的声音都变得豪迈。

“你……没事吧?”屈胤扬问。伸过去的手在祁寒雨抬头的时候又放回了身侧。

祁寒雨摆摆手,恍惚笑笑,“没事。”

30.3嫉妒到眼红

雨夜,一辆迈巴赫驶过往来车流,在距离壹号公馆3公里的别墅区停下。

两排树影交错,像是人行成双,交头接耳。树木年岁久远,高大无匹,繁茂树冠自成一道避雨的屏障,斜雨似乎只扫射到路中间一块,亮着的路面,表皮湿漉漉的。车灯扫荡着雨帘,在射线的簇拢下水汽与雾气翻腾。

许绍远的心情,也如被雨线缠绕。剪不断理还乱。

依屈胤扬的作派,吹毛求疵的严重洁癖不允许他在外留宿宾馆。那他肯定不会带着祁寒雨去开/房,而会选择回自已在古北的房产。离公馆也近。

许绍远怎么就笃定屈胤扬会带着小祁回家过夜呢?

只能说,这是男人的直觉。再就是屈胤扬总不会放任喝醉了的小祁在外面过夜。毕竟要有始有终。

林雨桐已经在车子上睡着了,许绍远下车打了通电话。小许总高大的背影有几分焦躁。

祁寒雨的号码显示占线。许绍远是见过有人醉酒就会瞎打电话的,以他对小祁的了解,他想象不出祁寒雨除了打给弟弟,还能给谁打电话。总不能是对陈芝麻烂谷子的初恋白月光诉衷情。人早就结婚了,据说跟的还是个军人。

许绍远再给屈胤扬打电话,已经换上了吊儿郎当的口吻。好似他不那么在意、毫不知情。“哥,我和桐桐在观澜底下等着了,你在家吗?不在家把密码解锁也行。”许绍远思虑周全。

屈胤扬平静质问他,“桐桐不是去找你了?”

“他要找的另有其人。见不着人就嚷嚷要回家,我就给她送回来了。我带她在新荣记吃了饭,现在累睡着了。”

许绍远这么说,屈胤扬没理由不给他开门。可谁知道屈胤扬憋着大,说自己的那套房住的不舒服,给许绍远开的门是他在观澜的另一套房。

许绍远带着林雨桐,怨气满满。只怪他自打不听老爷子安排,赌气自己创业,不要家里的任何支持。现在来了上海,除了这辆车,没一件东西是属于许绍远的。说是没用一分一毫,他开公司还是动用了家里的人脉关系。这也是许绍远回来没什么底气的原因。

小祁……许绍远一旦想着谁,满脑子都是这个人。小许总是个很讲道理的情人,他历届交过的对象,都是好聚好散。图了人的好,就对人百般宠爱。男人重欲,他又在国外混迹开,这些好自然是床上的那点事。纵然再好的技术,说到底对于被干的一方,肏屁股是个需要牺牲自我的活计。

小祁虽然是看中了他开的工资才来的怡远,但那也叫死工资,比不了那些风投成功的大佬。眼光好,钱来得容易。这就是祁寒雨想要的?

许绍远要真是个厚脸皮,现在没必要坐在这喝闷酒,大方跑去另一栋别墅去。学雪姨去敲傅文佩家的门那样,无理取闹。但人雪姨是有资格又身份。小许总又算祁寒雨哪门子亲戚?

许绍远越喝脑子越清醒,想不出要怎么让小祁给他一个身份。长久以来,他压根儿没想过要和小祁突破老板与秘书的关系。说句掏心窝的话,他没那个自信能攻克下这座堡垒。

和祁寒雨接触得越久,就越知道他这个人对凡事的温和态度,更像是对自己的生活无所谓、不在乎的具象化。他也好好地活着。你也没法置喙他的人生态度。

不过这也没什么,只是在爱情上活出了个性冷淡,无念无想。

这在许绍远看,很可怕,也很棘手。

成性风流的小许总,应该能猜出祁寒雨为什么如此的。一个有正常的恋爱观的人,跟人强迫做/爱了几年,还能爱上什么人,那才是稀奇事。

*

屈胤扬在车上征求过祁寒雨的意见,不去酒店,跟他回自己的别墅。祁寒雨之前订的酒店离政务中心近,但离古北可远了。

祁寒雨困得不行,现下也不考虑亲疏远近这些问题,点头答应了这个提议。

车内温暖异常,水珠附着在车窗上,湿意一绺绺积存。温度高,气味好闻,更加引人沉沉欲睡。一路上祁寒雨和屈胤扬没说话,直到下车时屈胤扬拍醒了祁寒雨。

祁寒雨睁开眼时,还像头小兽,有一瞬间的怔愣。被酒精麻痹了脑子,身体反应也迟钝。下了车不着方位,站在原地缓了缓,才跟着屈胤扬进门。

“你先洗澡,换洗的衣服待会拿给你。你睡隔壁那间房吧。”屈胤扬简单领着他了解布局。眼看着小祁进门换鞋,第一件事就是窝在沙发上,躺倒了。

祁寒雨应着好,步伐如常,脸上沁粉,嘴唇透着比平时要重的醉红,呼出浓浊的酒气。他自己似乎也不喜欢这个味,皱着眉脱去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