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祁寒雨被人流推挤着，自己也挤推着人，走到他面前，把祁钰的脚轻拿起来，才给自己找了个蹲位。

从脚面到纤细的脚踝都缠上了绷带。看他孤零零待在那一块地儿，祁寒雨联想到了什么，自己弟弟这时候真是可怜又乖巧。

祁寒雨走扶梯上8楼，又找一圈上来，呼吸还带着点喘，第一时间查看了祁钰的情况，没什么大问题。

虚惊一场，祁寒雨又问做没做其他的检查。祁钰摇头强调，“真的没事。只是被撞到摔了一跤，然后被热水给烫了。”他那语气完全是自认倒霉的样子。颇具祁家的传统美德，事已至此，又不能死。

自己哥哥前一分钟还在人群中肉夹馍。现在这个俊美的肉夹馍手握着他的脚。祁钰丝毫不像个抑郁又自闭的年轻患者。

祁寒雨看他裤子上还脏了一块，把他卷起的裤脚放下来。抬头看祁钰，这小子还挽着笑。“没感觉？”

“嗯。”

“坐着不舒服。”他撑着长椅，全靠腰上的力量维持现在的姿势。

祁寒雨站起来把人抱起，走两步找了个空了两个座的椅子，抱着他坐下。“把你撞了的小孩呢？”

“他去取报告和轮椅了。人太多轮椅不太好进，就放在这层的服务台了。”

说着，祁钰这才注意到隔着好几个人的走廊还站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祁寒雨没顾着跟他一起来的屈胤扬，点了点头示意。

兄弟俩一齐看着屈胤扬。那个苍白病弱的少年，看人时面上丝毫不掩他的警惕和敌意。像个占据领地生人勿近的小猫。屈胤扬冲他微微笑了下，转身离开。

“哥，真的没事。”祁钰的眼神又从冷回温。祁寒雨还握着他的脚踝。露在外面，一片冷白。

祁钰完全缩在祁寒雨怀里，一只手拉着哥哥的手，感受着他手上的温度。虽然感觉不到，但握住他脚踝的温度应该也是一样的。

陈晋渝推着祁钰的轮椅和报告站在差不多屈胤扬观看的位置，一身西装的身影裹着休闲服的祁钰。那个在外人面前有点冷漠的少年，此刻像只猫一样，在祁寒雨腿上坐着，腿曲着，这个动作完全由祁寒雨臂弯挡着才做到的。他受伤的那只脚踝被人握在手里，鞋穿了一只。

头靠在人身上，看着像要睡着了。

应该就是睡着了。走近才能听到轻浅的鼻息声。

作者有话说：

小许总：好嘛 我就是充分必要条件

27 | 26小猫钓鱼

【“怎么当哥的”】

26.1 小猫钓鱼

陈晋渝也脏兮兮的，能看得到的地方手擦破了皮、胳膊肘破了，撞得也不轻。

男孩屏着呼吸，怕吵到祁钰。在祁寒雨的注视下轻手轻脚把祁钰的东西放下，又把祁钰的身份证还了回去。

祁钰身份证上的照片拍得跟小爱豆似的，比陈晋渝见过的都要好看，难怪去挂号缴费被工作人员拿手上多看了两眼。祁向东给祁钰留的唯一的优点就只有这张脸了。但跟他人比起来，照片就显得没特点了。

陈晋渝给祁寒雨发消息，现在要带祁钰去拍ct吗？

祁寒雨摇了摇头。

陈晋渝：ct不拍了吗？他的腿万一哪伤到了呢…身上也有擦伤。

祁寒雨本来还觉得这小孩长得太混了，没想到人还挺老实负责的。估计不给他说明白，他会一直在这陪站。

祁寒雨僵着膀子，放下手里还握着的脚踝，祁钰脚脖子那地方青了一块，脚踝又细，白皮衬得伤怪惨重。刚放下，祁钰动了动。

蹭了两下，眼还闭着。祁寒雨这才得空拿出手机发消息。等会儿再去做，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陈晋渝生怕祁寒雨对他的品行产生误解，一步三回头，又盯着祁寒雨怀里睡得忘乎所以的受害者。跟先前被他撞翻那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完全不同。

虽然他一个四肢健全的正常人，撞到一个行动不便的人，就是他的不对。可祁钰也没必要这么嫌弃他吧？他后脑勺没长眼，哪知道有人过来了。

陈晋渝不知道，在那个下坡，祁钰本来是可以控制住车速的，但他偏偏听到有人叫了陈晋渝的名字。按下轮椅的手就没动……陈晋渝被他撞倒，反应还算迅速，热水瓶一被撞飞，他就赶忙爬起来去拉住祁钰。但没刹住，祁钰冲着瓶子撞上去了。虽然把他抱走得及时，但开水还是流在了脚上。

最后陈晋渝惴惴不安走之前，跟祁寒雨保证，费用他会承担的。

也就是祁钰没出啥事，祁寒雨这会儿看他挺顺眼的。也挺奇怪的，这俩小孩都没说清楚到底是怎么撞上的，又被烫到了脚。只说了个结果。

看陈晋渝认错的态度，他估摸着是陈晋渝眼闭着走路撞到了祁钰，祁钰避让不开才翻车被烫到了吧…这小孩怎么能提着热水瓶在校园里乱晃？太危险了。

倒霉兄弟俩在嘈杂的长廊上不知道坐了多久，反正多花钱检查也是能做的。祁钰眯着眼，被黄灯照得睁不开，有些迷瞪。一说话声音也是哑的，“哥，我们回家吧。”

“先把ct做了。”祁寒雨又说，“我刚掀了你衣服，腰背也擦到了吧？也没感觉？”

“嘶”

祁寒雨把他颠起来，被硌到的地方疼得更明显了。但也没有被送到医院来之前疼。 陈晋渝抱着他哪都疼，使的是牛劲。

“睡好了就把ct做了。”祁寒雨抱着他，也根本没有他拒绝的机会。

祁钰嘴唇干得都起了皮，舌头顺着裂纹舔了舔，润湿。在外面他嫌麻烦，也顾着面子，没喝一点水。祁寒雨路过饮水机把人放下，接了杯温水给他。祁钰已经渴极了，他又不想当着别人的面换尿袋。只有祁寒雨来了，他才敢吨吨地放开喝。看着祁钰喝完水，祁寒雨把人一路抱去了ct室。

26.2怎么当哥的

带着祁钰拍完ct，等报告的时间，祁寒雨又折返上去取祁钰落下的东西。

祁钰坐在轮椅上安静等着祁寒雨，等人的时间总是格外地漫长，但祁钰很有耐心。直到有小护士对着他小声议论，祁钰不大高兴地转了个方向。拿着手机看家里猫的状况。猫只要放在窝里就呼呼大睡，觉怎么也睡不完，睡不醒。

小东西察觉到摄像头转动，咕噜从猫窝探出头，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睁大，又困顿地垂下头，嗑在小窝的边沿，猫脸朝天，引擎又开始发动。

“国家开发银行原党委委员、副行长王用生开除党籍”

“公安部上半年全国缴毒16.5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