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雨没跟着许景山出来应酬前连斯诺克怎么打都不知道。见识多了权贵豪门的玩乐手段，对朗庭包厢旁即是套房的布局也没感到意外。

上面吃好了，出门左拐，着手就能把下面也一并满足咯，这猴急的心是一点不藏着。也难怪赵见新上车后老看祁寒雨的反应。还连端上来的菜品也像是按他们接待的规格准备的一桌。搞得跟吃席开小灶似的。

“小祁，你先吃点东西。”赵见新自然了很多。“我就先去隔壁搞服务了啊。”

一个大男人被老男人当作性对象，被同事知道了，第一反应总归是拉不下脸。但知道就知道了，也没什么好介怀的。他捂不住漏风的秘密，被人知道是早晚的事。只是祁寒雨一下子也没做好准备。更想不到被自己至亲知道了，又是一番怎样的境况。

祁寒雨坐在真皮沙发上，眼睛又黑又沉。

赵见新先前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既想逃，又觉得自己是从犯，心里有愧觉得自己要照顾祁寒雨的心情。

“你放心，我嘴严得很。”为了证明这话保真，赵见新滑稽地发了誓。

祁寒雨态度冷淡，微微垂下的眼抬起，看了他一眼。

身为局外人的赵见新也觉得操/蛋啊。可还是像个递牌子的太监，咧笑关上门。可这不对，祁寒雨已经不是这“宫里”的人了，怎么就被抬上了凤鸾车架？把他当免费的资源做人情，离谱了吧？

前有虎后有狼，你又没资格摆臭脸不来。自认倒霉平白将挨一顿操，祁寒雨还是被气着了。这事真是荒诞。

兜里的手机有消息弹出来，一直嗡嗡响着。

祁钰发了一张学校篮球场的随手拍，附了一句：第一次自己出门。

祁钰：【图片】

拍的是自己在路上走的照片，画幅里是落满枫叶的小路，镜头占一小角的是他的裤子和运动鞋。

祁钰：从家打车去学校也太贵了。

祁钰：我以后还是尽量跟你的车去上学。

祁寒雨默了几秒，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不是明天报道吗？”

“学校有个竞赛项目，临时通知要提前交报名材料。”

“出门的东西都带了吧？”祁寒雨担心他路上遇到尴尬的事，非要听到祁钰亲口说才能放心。

“嗯。我出门前也没喝水。”祁钰像是埋怨祁寒雨啰嗦，“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也是一个人处理的。哥哥就别担心了。”

“交完材料了？”

祁钰说了句嗯，他还想问祁寒雨在哪，祁寒雨却是急着要挂电话。

祁寒雨叮嘱叫祁钰早点回家，祁钰也原话送给了他，没头没尾的电话就这么挂了。

祁寒雨又有电话进来，他之前把会上那个医疗项目的技术和数据发给了祁钰的康复医师曹医生，他心里知道祁钰伤的是脊髓，跟这个项目没多少交叉，但又怀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妄想。亲口听了曹医生的意见，知道彻底没戏了。当然，祁寒雨也不全是这个目的。他问了问曹医生对这个项目的专业看法，回去后也好给小许总建议。

“寒雨，我正好也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曹爽最近在国外出差，参加了不少医疗器械的展览，便透露了有家机构研制出了一款轻便的外骨骼机器，可以辅助脊髓损伤的患者正常行走。“因为生产精度要求高，而且现版本还有些瑕疵，没有正式出售。我觉得，小遇可以试试。”

祁寒雨让曹爽帮他留意着这款产品，虽然曹爽也说了这套机器价格昂贵。但祁寒雨赚钱不就是为了这些。曹医生也说，祁寒雨把祁钰照顾得很好。

祁寒雨翻着祁钰发的照片。祁钰以前也爱在篮球场上跑。祁钰从小就成绩好，再就是没人管着他，打球时间长祁寒雨也不会说他。如果不是车祸，他也会是那种穿着球服、身材健硕的少年。

曹爽又说了些反面的话，大意是让他也别希望过大，“小遇还年轻，现在医疗技术越来越发达，你要相信他。只要坚持复健，做好肌肉锻炼，还是有机会站起来的。”

祁寒雨两通电话打完，又回了许绍远问他什么时候来医院的消息。那边的饭局还没有结束。

后面等来了赵见新敲门，说是请祁寒雨过去。

祁寒雨这边的餐食一筷子没动，赵见新眨巴眨巴眼便说，“正好去那边桌子吃。”

祁寒雨没理睬他这一番鬼话。

走近烟雾缭绕、酒气熏然的包厢，祁寒雨便明白了，这是要把服务的场所直接搬来餐桌了。

桌子上的菜品没动太多，烟酒消耗不少。

祁寒雨看到了桌上最打眼的人。原来舒寅彪和程振生等的贵客是屈胤扬。

屈胤扬的神情在那蓬若有似无的烟里显得高深，一对眼睛精光犀利。

“小祁是吧？来，坐。”舒主席一口气散发着呛人的白酒味。

“这位是上海来的屈主任。”程振生引祁寒雨介绍了屈胤扬。

大概是酒气和烟味给了点纵容，祁寒雨没觉出这场面多尴尬。反而自然地接下那杯抵到手边的白酒，出自职业本能地敬起屈胤扬，“屈主任。”

“诶，小祁，屈主任不喝酒。”

屈胤扬却是拿起手边没动的那盅白酒，迎着祁寒雨喝了一口。

26 | 25芝麻和西瓜

【附赠镇江陈醋】

25.1 芝麻与西瓜 吃饱没

小屈这一举，舒寅彪和程振生两只老狐狸不约而同看了看对方。

舒寅彪一看小祁秘书白面捏的脸蛋和手脚修长的斯文样，色心顿起。舒寅彪以为会议请来的都是远芯产业园下的企业，程振生肯定清楚，便找他问了问。谁知道不是？程振生也是在许景山离任时，知道了祁寒雨这号人。

舒寅彪在任时，许景山是找过他。

舒寅彪晃了晃脑袋，几分醉意显得更真了。他想起来是什么事。许景山打起专项资金的主意。公司出省外招商政策优惠不行，他想把市里出的部分资金用来吸引拉来的好企业，事情没成。那时许景山三天两天跑市政办公室，他可没见过小祁。许景山这是藏私呢。

舒寅彪现在只落个虚职在身，没多少人盯着，手脚这就展开了。四五十的人了，不经人同意竟玩起强硬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