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绍远一时语塞,顺着他说了句干巴巴的“哦”。关心一下而已,和老板、助理没关系。
“小许总昨晚睡得好吗?”祁寒雨还躺在床上,把杯子递过去,支起胳膊坐起来。让自己显得有待客之道。
“睡得还行。”
就是进了浴室摔的那一跤,似乎撞坏了脑子,做了什么,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许绍远想主动承认自己喝断片了,怎么个问法让小许总冷汗都出来了。
不过兄弟二人似乎没关注到他的纠结。许绍远真正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了。
祁钰递给他哥一杯热牛奶先垫肚子。接着撕开退烧药,看着药剂在杯底聚拢,被水冲刷。好一会,祁钰转头看向许绍远。他虽然跟祁寒雨乍一看没那么像,但毕竟是亲兄弟,还是能从眉眼瞧出点相似的。
祁钰的冷,是长相冷淡,气质也拒人千里。某种程度,祁寒雨也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是无差别对待所有生物。可当祁钰一张冷脸对着不算无辜的许绍远时,那种天生的冷漠就多了点人味,有点眼色便知道他是纯纯的,看人不爽了。
许绍远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一般情况小许总总是威风凛凛的,可现在他的处境算得上寄人篱下,这境况也他死皮赖脸造成的。
究其原因,许绍远唯恐自己做了什么荒唐的、不可原谅的事。
“小许总酒量不好,以后还是别在别人家里喝大了。会给别人造成不便。”
许绍远拔高了声,“我昨晚有做什么奇怪的举动??”被小自己五六岁的小孩教训,许绍远当然要丢脸丢得明白。
“没有。”祁钰被祁寒雨抓着手腕,意会地接回水杯。
“小许总不回公司吗?”算着时间,小许总还能回家换身衣服,美美吃个早餐,不紧不慢去公司。小祁秘书一个回字也很精妙。好像公司是许绍远的家似的。不用“去”字,还避免了冒犯规劝。下属的位置摆放得体,又不像油嘴滑舌之辈“助纣为虐”。
这逐客令延迟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发出去了,不是?许绍远薄唇紧闭,露光的眼睛在前额头发的遮挡下,因看不清而显得有些沮丧。许绍远将挡事的头发往上一撩,阴霾散开。“走了小祁助理好好休息哈。”
16.3 酒醉的蝴蝶
祁寒雨将睡衣扣得有条不紊,小v领也包不住他锁骨赫然露出的咬痕。
看得刺目,祁钰却又不能提,只装作没看到。“哥哥,你昨晚是又加班到那个点吗?”
祁寒雨没说是也没回不是,又缩回了床上躺着。他之前在许景山手下干了那么久,也就前三年最拼。白天起得早,晚上不着家。
后来因为跟谢亦先的纠葛,祁钰出了事需要人照顾。许景山破格提了他当主管,没事都可以不去公司报道。这样的待遇在哪能找到第二家?
所以,祁寒雨不是有多死心塌地对许景山,更不是因为许景山有多偏袒小祁秘书,这里面的事情外人不知道,可却是祁寒雨用血汗泪换的。代价沉重,报酬也就不见得多丰厚了。
祁钰眉头紧锁,因为一夜没睡,眼皮疯狂迸跳。“哥哥,你真的要注意点身体了。烟酒以后就别碰了。”以前祁寒雨身体很好的。这几次换季感冒、新型流感像赶什么流行趋势似的,次次都不落下。
祁寒雨这次听话地嗯了声,他犟嘴说这几回是意外。“我平常也注意锻炼的,哪有你说得这么脆皮。”
“昨晚不是他吐得家里一团糟,还帮他洗澡……你也不会感冒又严重了。”吐了自己一身不说,连带着祁钰和祁寒雨遭殃。
许绍远看着一脸聪明相,没想到喝醉了见人就大放厥词说爱。但这人喝醉了也分得出好赖。祁钰对着许绍远怨气颇重,给不了好脸。所以许绍远就勾着祁寒雨变着法表白。一句句在床上的骚话,听得祁钰一张小白脸更白了。
“怪我也没看着,让他闷了我两瓶酒。”比起收拾醉鬼的闹剧,祁寒雨更在意白白没了的两瓶酒。
祁寒雨喝了药做不到倒头就睡。就跟祁钰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不一会儿,他烧得难受,把整张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沉默的发顶。
祁寒雨不说了,祁钰就在一旁陪着,干着自己的事情。已经发送了复学申请,他打算等哥哥这次病好再去学校报道。
两年前他就自考考进了K大,但一直以身体状态不佳而申请了延迟入学。祁寒雨自然希望弟弟有正常的生活,可如果祁钰不愿意,他认为也没有必要踏出那一步。反正自己会养他一辈子。
恢复学业的打算,祁钰没和祁寒雨商量,他想找一个更好的时机说。
祁钰又伸手探了探哥哥的体温。灵丹妙药也没这么见效的,更何况他哥是因为流感趁虚而入,又频繁进行了不正常的性生活。
祁寒雨每次很晚回来,他都在等。等着哥哥露出歉意的笑,听他不换借口的搪塞,然后再说出和哥哥一起睡的心思。祁寒雨总不会拒绝他。以前也有拒绝过的,他们都长大了,还睡在一起是很奇怪的。后来他出了事,祁寒雨再也没提过。听着哥哥均匀熟睡的鼻息,他一时雀跃,一时失落。
也是有机会睡在一起,很快发现了哥哥的秘密。换言之,哥哥从没想过自己那些事会被他知道吗?也不见得。可是不说就是表明哥哥不想让他知道。他会如哥哥所愿。
他和哥哥明明是最亲的人,却要因为顾及哥哥的心思,不得不站在一门之隔的距离。仿佛越过那条线,他们都会被灼伤。
“姐,我先说好,这儿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可不是我计划不行。”
“我信你才怪。肯定是刚从哪个小情人床上赶过来的吧?拍屁股就忘记了你亲爱的姐姐。”
回到住处的许绍远,洗了个澡,换了一身皮。他不打算去公司,接到了表姐的电话,他今天要陪大小姐吃喝玩乐。
疾驰而过的豪车飘过一句热歌,“原来我就是那一只酒醉的蝴蝶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
许绍远突然脑门像被戳了一下,神经末梢敏锐地捕捉到了某个字眼。短路的回忆杀,一浪高过一浪……昨晚,他好像是…对着祁寒雨说了不少骚话。
“品味清奇啊…”屈雅君撩着大波浪,透过墨镜看那辆兰博基尼的车屁股。她转过脸看呆愣的许绍远,“小远,那人你认识?”
许绍远自是否认。“这歌我都没听过。”
“啊?”
“没事。你不懂。”许绍远答。“屈胤扬呢?怎么不让他陪你?”
“他哪有你闲工夫多?光上面给的招引指标,忙得屁股沾不上板凳。”屈雅君直言。“当老板可不管大小,自己说了算。打工的就不一样了,哪有当老板自由。”确是这个理。
“小远,回上海怎么样?奶奶想你了。你知道,小辈里面奶奶可最喜欢你了。”
“等我公司干不下去就回。”许绍远还是漫不经心地笑。
14 | 14活爹死妈的可怜蛋
【可怜蛋】
17活爹死妈 难兄难弟
祁寒雨断断续续睡到了黄昏。头痛搅得思绪也乱,脑子里闪过了好多人好些事。